第三百五十六章 拒絕戴安娜
「左愈,我在巴塞羅那過得很好。」
陽光明媚的炎熱街道上,我穿着寬鬆的長裙吹着海風,一邊撫著自己挺起的肚子,一邊笑着對鏡頭說話:
「我不在身邊,你在滬城要照顧好自己。還有,爺爺的身體怎麼樣了?他的情況如果發生了什麼變化,我就立刻結束度假,帶着墨墨回滬城。」
屏幕上,左愈俊美的容顏流露出了讓我心裏一陣悸動的淡淡笑意。他在笑,笑得自然,但笑容里的情意哪怕只是不經意地傾瀉而出,都是如此刻骨銘心。他對我的吸引,已經超出了色/相的限制,而是基於更深的來源於內心的情感。
這種感覺,或許就是世人常說的愛情。左愈愛着我,很愛恨愛。我再一次意識到這個事實,只感覺他的笑容比陽光更能溫暖我的內心。下一秒,左愈深沉地開口道:
「滬城這邊一切都好,你儘管帶着墨墨好好度假,這裏不需要你擔心。爺爺的身體,也沒有大問題。溫瀟,只是我聽保鏢說,你最近在巴塞羅那認識了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
左愈主動提起蘭登,讓我有些意外。但既然他問起,我就如實將和蘭登相識的過程全都告訴了他,還提到戴安娜要讓我當模特的事。聞言,他輕輕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來,對我笑道:
「認識一些新朋友,對你來說有好處。你給那個當戴安娜模特可以,但答應我,不要和她單獨待在一起,無論如何,你隨時隨地都要帶上保鏢。你的安全,就是我現在最擔心的事。」
這些話不用左愈說,我也清楚。雖說這是在西班牙,但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左氏,那都是未知數。或許我的一舉一動,早就暴露在了有心之人的監視下——這種情況下,我永遠都不會嫌一遍遍叮囑我注意安全的左愈啰嗦。
「墨墨,和你爹地說幾句話。」
我把手機交給墨墨,看着他手舞足蹈地對左愈分享自己在巴塞羅那的見聞,心裏也被墨墨歡樂的笑容感染了。他們又聊了能有二十分鐘后,左愈捨不得地說他有個會議要開,視頻通話戛然而止。
「溫小姐,你也挑在這個時間出來做陽光浴?」
把手機放進包里,一抬頭,我剛好撞上頂着一頭復古波浪卷,嫵媚又冷艷的戴安娜。她穿着設計大膽的黑色泳裝,由內之外都散發着自信的成熟魅力。
她手裏打着一把精緻的黑色陽傘,對我微笑着。
「是啊,我領孩子出來晒晒太陽。」
我仰起頭看着逆光的戴安娜,見她眉間有明顯的喜色,便笑着說:
「戴安娜小姐,今天你笑得很開心啊。」
聞言,戴安娜收起陽傘,在我身邊坐下,打開了話匣子,像看到了喜愛之物的小女孩一樣對我欣喜道:
「除了待在冷清的室內搞藝術創作之外,我這個人特別喜歡參加宴會和狂歡派對。剛才,我就接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老闆舉辦的派對的邀請函。那是一場化妝派對,就在晚上九點開始舉行,溫小姐,你也來參加吧?按照邀請函上的措辭,我是可以帶朋友一起去的。」
我看着她興奮的樣子,有些無奈道:
「那個什麼派對,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戴安娜先是露出一臉對我不識貨的不滿嘲諷,然後她又非常認真地向我解釋,那個派對上都會有什麼活動。我越聽越頭疼,她不說還好,越說我越招架不住。
「呃,雖然一聽就很好玩,但是我都懷孕五個月了,去那種人多的地方很不方便。而且,我還要照顧墨墨。戴安娜小姐,我還是算了,你帶別的朋友去吧。」
委婉卻又乾脆地拒絕了戴安娜,我看着她有些遺憾的神情,笑道:
「戴安娜小姐,如果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去吃一頓晚飯吧。但是派對的事,真是恕難從命,你還是帶着蘭登先生去吧。」
聽我提起蘭登,戴安娜嘖了一聲,站起來做了一個往海里張望的手勢道:
「快別提蘭登那傢伙了。他這種派對咖,這樣的盛事怎麼可能少得了他?不用我叫他去,他自己都選好女伴了,不是我誇張,上杆子要做他女伴的小姑娘都能從巴塞羅那排到馬德里。我聽他說,他連晚上要以什麼造型出場都想好了。」
聞言,我笑着聳了聳肩,也覺得像蘭登這樣帥氣又好像很有錢的男人,應該是很受歡迎的。如果我單身,我當然也約他。戴安娜撅著嘴,嬌嗔般說了半天蘭登的趣事,說的都是蘭登如何如何受女人歡迎的事。
「對了,戴安娜小姐,你和蘭登是倫敦人嗎?」
我見戴安娜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沒話找話道:
「我聽蘭登說,你們的母親是中英混血,而且是個很漂亮的美人。她一定和你長得很像吧?」
戴安娜抿嘴一笑,對我道:
「你覺得,我長得美嗎?我就當你是在變相誇我美了吧。但實際上,女兒和母親往往都長得不像哦。我感覺,我的長相還是更像我爸爸一點。至於我和蘭登是哪裏人的問題嘛,溫小姐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告訴你哦。」
我笑了,示意戴安娜開口。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而神秘一笑,低下頭對我道:
「你丈夫是不是很有錢?」
我被她問得一愣,然後謙虛道:
「他還好吧,確實有點積蓄。」
戴安娜哇哦了一聲,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了,她一指站在我身後的好幾名便衣保鏢,笑眯眯道:
「總感覺你丈夫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才能讓你出門帶這麼多保鏢。在我們倫敦,可是只有貴族、超級富豪和王室的成員出門才這麼大的陣仗。」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沒有接戴安娜的話。這個話題一旦聊起,少不得就要說到左愈的身份。我並不想和戴安娜說太多家庭信息,不知為什麼,我對她和蘭登這一對兄妹總有些保留。
她們都很耀眼,很有魅力,卻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
當天晚上,我帶着墨墨在下榻酒店的果吧喝着西瓜汁,墨墨正抱着平板電腦,聚精會神地上網課學英語。這孩子真有好學的勁頭,別的孩子拿平板都是看動畫片,他卻是拿着學習。
正當我在心裏感嘆墨墨為何如此懂事時,忽然,一個身穿歐洲十九世紀貴族禮服,又戴着華麗假面具的金髮男人走到了我的視線內。我好奇地看去,卻見那男人彎腰對我做了個紳士禮的姿勢。
「美麗的女士,我是否有幸能請您共舞一曲?」
男人的聲線別具魅力,說起話時英倫口音讓他好像就是莎士比亞劇作里的人物一樣。
如果我是單身女性,看到這樣風度翩翩的復古英倫紳士,一定會臉紅。但在和左愈談過戀愛后,不管看見再優秀的男人我都有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當然,我的滄海不是曾經滄海。
「蘭登先生。」
我露出禮貌的微笑,對穿着隆重的蘭登輕聲道:
「這裏也沒有舞曲,我怎麼和你共舞呢?而且,你不是去參加化妝派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