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第三次婚禮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第三次婚禮

左帆大小姐的婚紗雖然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但從這個世紀的目光來看,仍然毫不過時。聽說當年,左老爺子找了全世界最大牌的婚紗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了這一套婚紗,造價不菲。

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左帆在她一生一次的婚禮上沒穿成這件婚紗。因為葉洵不喜歡這件婚紗的大膽設計,他覺得又是露出背又是露到鎖骨底下,太不保守。左帆為了照顧未婚夫的情緒就將這件婚紗珍藏起來。

她說,等到年代更開放的時候,就讓她的兒媳婦穿吧,也算是替她圓了她年輕時的一個夢。

可笑的是,現在作風如此開放的葉洵,那個時候卻會嫌棄自己的老婆穿得太性/感。明明左帆只是想用她所幻想的最美的方式嫁給他。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左愈聽,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些懷念地對我說:

「葉洵他以前——大概也是愛過媽媽的。後來,不知道他怎麼了,大概是被權欲迷暈了眼。」

婚禮在我做完視網膜移植手術的下一個星期三舉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當天。墨墨穿着伴童的黑色晚禮服,目光鋥亮地盯着我和左愈,他故意板着臉對我們道:

「媽咪,爹地,今天你們再一次辦婚禮,可要說好,誰都不許跑了哦!一定要開開心心的!不然,墨墨會生氣的!」

左愈對他點了一下頭,又用幽怨的目光看向我,嘟嘟囔囔道:

「上次可是你媽咪自己要跑的,爹地我可沒想跑。墨墨,你怎麼連着我一起說了。」

墨墨絲毫沒有上左愈的當,他瞪着左愈,惡聲道:

「如果不是爹地做得不對,媽咪怎麼會跑?哪有追女孩還沒追到,就先強制結婚的道理?爹地,是你不對,可不能怪媽咪!如果我是媽咪,我不僅跑,還要跑到爹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爹地你就慶幸吧,幸虧媽媽是這樣的好脾氣!」

我沒想到,關於那次逃婚的事,我從來都沒和墨墨解釋過,但他心裏卻知道得這麼清楚,還覺得我做得沒錯。看着這麼懂事的墨墨,再看看一臉無奈乖巧,默默挨訓的左愈,我心裏一片柔軟,輕聲笑了一下,以往的一切,就算是揭過。

「墨墨,媽咪答應你,絕對不會再跑了。我和你爹地結婚,就是嫁給了他,要當他一輩子的妻子,當你一輩子的媽咪,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我蹲下身,在墨墨的右臉上親吻了一口,認真地說。

這次和左愈的婚禮,是真正的婚禮。在佈滿鮮花的教堂里,賓客不多,可每一個來參加的人,都是我們這對新婚夫婦真正想邀請的人,紅毯從入口處一路鋪到教堂的司儀台上。

請到現場的國際樂隊開始奏樂,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左愈和我一起出現。我挽著左愈的手臂,少見的緊張起來,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映在別人眼裏,會是什麼模樣,因為我想在這場圓夢的婚禮上,給人們留下最好的印象。

就像左帆曾經期盼過的那樣,此時此刻的我也在期盼著,要將最美的自己嫁給左愈。

一身潔白的婚紗,胸前佩戴着溫夫人拿給我的傳家寶珍珠項鏈,我和左愈並肩走過兩排的客人,一步步地踏上司儀台。

目光掃過站在兩旁的人們,我看到了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笑意的楚湛,看到了欣慰地笑着的左老先生,看到了一身素色連衣裙神情柔和卻又有些莫名悲傷的溫夫人。

溫夫人是我的母親,這一次,她身為女方唯一邀請的客人參加婚禮。和我目光相對,她扯動嘴角盡量對我溫柔地一笑,可我卻從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我們仍不能消除的隔閡。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心裏在想什麼,我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一定在想,為什麼如今走上紅毯,幸福嫁人的女兒是我,而不是她最疼愛的溫霏。

為什麼總是事不如人願?對她來說是如此,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我想要的母愛,她為什麼不能在我小時就給我?為什麼要肆無忌憚地偏愛?明明,我和溫霏是外貌相同的孿生姐妹啊。

但她仍然參加了這一次的婚禮,以我母親的姿態出場。溫家已經不剩什麼人了,除了羅小媚那個還沒生出的兒子,我真的就只剩下她這一個娘家人了。

「歡迎新人入場。」

上了年紀的司儀雙眼含笑地看着我和左愈,用溫柔沉着的口吻,說起了幾乎每一對新人結婚時都比說的話:

「溫瀟小姐,你願意嫁給左愈先生,與他合二為一,作為一個整體開始新的婚姻生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亦或失色,你都願意和他共度這一生,白首不相離嗎?」

我看着左愈深沉又明亮如星海的眼,輕輕地笑了。這一生,我露出過太多苦笑,但這一次,我笑得發自內心。沉靜下來,我對着左愈的眼睛說:

「我願意。」

這句話是我第一次遇見左愈時,就埋在心裏的話。

之後這麼多年,歲月蹉跎,我無數次想過,是不是這一生都沒機會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是不是我所謂的愛情,就真的只是一場要無情驚醒的美夢了。

甚至,我還決絕地想過,這一輩子,我最後的人生目標就是忘了左愈,再不動結婚的念頭。

可現在,我卻站在左愈面前,真心地露出笑容。

司儀點了點頭,又對左愈道:

「左先生,你是不是願意迎娶溫瀟小姐,讓她成為你的妻子,和她同甘共苦,一輩子忠貞不渝,哪怕到她晚年的時候,她已容顏老去,身衰體弱?」

左愈看了我好一會兒,彷彿要將我刻入他的眼裏,永遠不忘。他沉默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司儀都緊張起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提醒道:

「左先生——」

司儀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左愈冷靜又深情無比地開口道:

「溫瀟,我願意娶你,一輩子愛你,呵護你,照顧你,尊重你,直到生命的盡頭。如果到了你一百歲的那天,你死在了我前頭,我會一直記着你,直到我也閉目而去。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隔。」

新郎在婚禮上立下誓言,他說死亡也不能將他和新娘分隔。而左愈,就是我的新郎,這個我曾愛過,也曾恨過的男人,他執起我的手,虔誠地跪在我的面前,為我的無名指戴上鑽戒。

然後,無需司儀說話,他又重複了一遍他愛我才站起來,抱着我地腰,給了我一個深深的吻。

這一吻,無比纏綿,熱烈得刻骨銘心。

我想,我會終生銘記這個吻。

就當左愈終於將我鬆開時,我看到穿着伴童服的墨墨牽着一個花童打扮的小女孩的手,向我和左愈走來。等他們走到台上,墨墨把花球獻給我,然後他身邊的小女孩,在我拋出花球的那一瞬間開始撒花。

台下的賓客很給面子地搶花球。

最後,花球卻落到了一直袖手旁觀的楚湛手裏。他輕輕地皺了皺眉,然後無奈地一笑,對看着他的眾人道:

「今天,我苦苦追過的女孩嫁了人,我又是傷心又是祝福她,現在花球卻落到我手上,你們說,這叫什麼事?難道我的幸福,真的要到來了?」

左老先生看着他笑道:

「楚少,你的幸福,肯定不是我們小瀟,但一定是個和小瀟一樣優秀的女人。」

一場婚禮,如同純白的童話,終於落了幕。

「墨墨,別打擾你媽咪和爹地了,他們倆這叫新婚之夜,要圓房的。」

楚湛在婚禮過後的狂歡宴會上喝多了酒,他眯著一雙醉眼,對纏着我和左癒合影的墨墨調侃道。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楚湛一眼,他卻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雙美麗的鳳眼,似乎要說話。

察覺到楚湛的目光,左愈立刻警覺地擋在我的身前,將我護在身後,不滿地對他道:

「楚少,我敬你是合作夥伴,才邀請你來參加婚禮,你可別盯着我老婆亂看。」

聞言,楚湛眉頭一挑,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就當我擔驚受怕地以為他要酒後失態時,卻聽他苦笑着道:

「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和溫瀟了。正因為我是真的喜歡她,尊重她,才不會在她心甘情願嫁人之後,還破壞她的婚姻。」

說着,楚湛舉杯敬我道:

「溫瀟,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如今你嫁為人妻,我們之間,再也不談男女之情,但你是我楚少真心相待的朋友。我祝你婚姻美滿,和左愈白頭偕老幸福一生。」

他說得情真意切,別說是我了,就連左愈都有幾分動容。

大家乾杯,一笑之中,放下了過往,迎來了明天。

漸漸的,曲終人散。

我和左愈一起見過左老先生,把墨墨交給他照顧之後,我和左愈進了酒店的總統套房。

就在左愈脫下晚禮服,要和我一起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時,他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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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總裁替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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