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廢話,直接開除
歐陽霆停在半空的手,開始顫抖。好半晌,他才哆嗦著嘴唇說出話來:
「溫瀟,你和左愈要聯合在一起整我?」
我看着他那張顯出慌亂的臉,平靜道:
「整你倒談不上,只是公事公辦。」
所謂的資金不明流失問題,可是他歐陽霆自己先挑起的。他自己就是賊,還想就著這事給我挖坑跳。如果沒有他那份做了文章的財務報表,左愈給我準備的這份資料也不會有用武之地。
不論是對左老爺子,還是對左愈來說,歐陽霆在雲帆撈的這點油水都算不上什麼,只要他乖乖的不礙著雲帆發展的大事,沒人管他。可就是這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反倒讓他越來越猖狂了起來,別人不揭他的短,他反倒主動算計起別人來。
「你們,你們這是不講親戚情面,要對歐陽家下手!」
在最初的慌亂失措之後,歐陽霆開始嚷嚷起來:
「當初雲姑創辦雲帆,把自己的青春都傾注在了這裏,才一手打造出聞名於世的品牌。
她病逝之前,把雲帆的主要股份都給了左氏,她對我們歐陽家的親人說,不管發生什麼,左老爺子都會顧全她愛的雲帆,會照顧把精力都付諸給雲帆的歐陽家的親人們,可現在呢?」
說着,歐陽霆臉紅脖子粗,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不公平對待,指着我,那根粗壯的手指頭恨不得直接戳進我的眼睛裏,義憤填膺道:
「溫瀟,你告訴左愈,他這麼做,是讓他逝去的祖母在黃泉之下寒了心!就算是跟左老爺子說,老爺子也不會同意的!
溫瀟,我也勸你考慮清楚要不要得罪我們歐陽家!別以為有左愈做你的靠山,你就可以胡作非為,把誰都不放在眼裏!你以為,沒有我們這些親戚的支持,你能坐穩左氏夫人的位置,滬城的上流社交圈會接納你?」
說到這兒,歐陽霆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坐回到座位上,抱着雙臂道:
「做長輩的奉勸你這個年輕人一句,男人的寵愛,最是易逝。左愈能寵愛你多久?等到沒了他的支持,你又把我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都得罪光了,到時候,你的下場會有多慘,你想過沒有?」
這時,原本站在一旁只充當背景板的宋助理擋到我的辦公桌前,對歐陽霆冷聲說:
「歐陽總經理,夫人和左先生之間的感情生活,不用你來奉勸,也請你有一些職業素養。現在談的是資金流失的問題,就事論事,不要轉移話題。」
歐陽霆充滿恨意和不屑的眼光又落到了宋助理身上。
對於左愈的人,他恨得再咬牙切齒,頂多也只敢說幾句不尊敬的話而已。他對着宋助理張開嘴,正又要大放厥詞,就見宋助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眼見這一幕,歐陽霆指著宋助理道:
「你在打誰的電話?」
宋助理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是自顧自地對着手機的聽筒道:
「左先生,歐陽總經理對夫人言辭不敬。」
我眉頭一挑,不知道宋助理是真的撥通了左愈的電話,還是在用這一招嚇唬歐陽霆。
我想,應該是後者吧,畢竟歐陽霆再怎麼樣也是左愈祖母的娘家外甥,左老爺子都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對他多有體恤,宋助理這樣的人精,不至於因為歐陽霆趾高氣揚的說了我幾句,就和他杠上。左愈派他跟我來雲帆,也是想讓他幫忙周旋均衡的意思。
「左先生,您讓我給歐陽總經理代什麼話?」
在歐陽霆氣急敗壞的注視下,宋助理用冷靜的口氣道:
「啊,您說不和歐陽總經理廢話,直接把他開除就行?」
宋助理的話音落下,就連我也震驚了。
沒想到,左愈竟然真的要把歐陽霆開除。
「你說什麼?!」
歐陽霆從辦公椅上直接跳了起來,伸手就要從宋助理那裏奪過手機,但宋助理卻一個敏捷的閃身,躲過了歐陽霆,還讓歐陽霆險些一跤摔在辦公桌上。
「開除我?!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你們瘋了?」
但歐陽霆卻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他因激動而氣喘吁吁,大聲地質問。
「您的耳朵沒出問題,我們也沒瘋。」
放下手機,宋助理一臉無辜地望着歐陽霆,微笑道:
「不要懷疑自己,您沒聽錯,左先生在電話里對我說,他要將您從雲帆開除。」
歐陽霆大張著的嘴簡直能吞下一個沒剝殼的雞蛋,他啞口無言了半晌,就像是石化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激動的揮舞著拳頭:
「左愈他要開除我?憑什麼!我在雲帆幹了十多年,為雲帆奉獻了青春,你們現在說開除就開除我,這是迫害!」
沒錯,這貪得無厭的男人把他十幾年的青春都奉獻給了雲帆,與此同時,他也從雲帆這裏賺得盆滿缽滿,如果不是還有人看着點,他的整個青春都能把雲帆給搬空了。
我笑了,指著桌子上的資料說:
「光憑這一份能證明你以公謀私的調查報告,就足以作為開除你的最正當的理由。」
歐陽霆瞪着我,彷彿要用目光將我千刀萬剮,可他撈油水撈過了頭的事卻是板上釘釘,證據確鑿,任他怎麼辯解都無用。他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搬出老夫人,用人情做文章。
而他也確實無恥地這麼做了。
「歐陽先生,您之前從雲帆撈錢,把集團資金據為己有的時候,怎麼想不起老夫人?如此對待你姑媽的心血,你就不心虛?還是對你來說,老夫人只是一個讓你撈錢的幌子?」
冷眼看着虛偽自私的歐陽霆,我毫不客氣地說。
「溫瀟,你也別得意!我告訴你,左愈他就是想拿你當qiang使,他早就想染指雲帆了,早就不把我們這些老親戚放在眼裏了,但又礙於情面,不好直接下手,這才藉著你這個沒頭腦的女人出頭!」
歐陽霆在憤恨之餘還不忘了離間我和左愈的關係。
可歐陽霆不知道,我和左愈之間,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左愈到底真拿我當他「今生唯一的妻」,還是只把我當做玩具,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不會再對那個男人產生任何奢望,因為愛他的那顆心早就被他親手消磨成灰。
現在的生活對於我,就像是末日來臨前的最後狂歡。
既然左氏讓我做了雲帆的總裁,那我就瀟瀟灑灑地當一回女總裁,何必瞻前顧後,一個身患絕症的人哪還有那麼多畏懼?
「歐陽先生,左愈怎麼對待我,是我和他的事。現在,我來處理你的事。」
我對歐陽霆的挑撥離間無動於衷,正要讓雲帆的財務進來,直接按照流程規章把他掃地出門,辦公室的門忽然在這時被推開。
穿着風衣的左愈出現在門口。
他那張刀刻般俊美得無懈可擊的容顏映照在我眼裏,恍惚得像是幻覺。
好半晌,我才反應過來,左愈來了。
「歐陽霆,你待會兒打電話給歐陽家的家主告狀時,可別忘了說明這件事和我夫人沒關係。」
左愈冷笑着對歐陽霆說:
「記住,不是溫瀟開除的你,而是我左愈開除的你。」
歐陽霆的一張油臉因憤怒而扭曲,他像女人一樣尖著嗓子道:
「你有什麼權利開除我?左愈,這裏是雲帆,不是左氏!」
左愈饒有興味地擺了擺手指,勾著嘴角,霸氣十足:
「祖父已經把他在雲帆的那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權轉到我名下了,現在,我是雲帆的董事長,我當然有權開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