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章 奉陪
齋藤介私下對齋藤邦彥進行的調查,足以讓他最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叔叔的黑暗面能黑到什麼地步。但他在老人面前,還是順從地拿起那張紙,仔細地看着。
資料上寫着齋藤邦彥這幾年來,暗中殺過的人。
「他就是一個屠夫,罪/犯!」
怒吼著,齋藤邦彥眼眶紅得更加厲害。
「他就是魔鬼啊,他不是我的兒子!我之前還不敢相信,現在想來菜月和紫,還真都是他綁架的。他是想用她們來要挾我,要挾齋藤家。如果我們沒能讓他如願,那他真的就會將自己的侄女和嫂子撕票。」
停頓片刻,他緩緩道:
「而他還想要我去死。」
齋藤介垂下眼眸,不忍心再看面前老人的表情。
「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他這麼不滿意,讓他能狠心到要他的生父的命。這麼多年來,我待他不薄吧。他揮霍成性視金錢如糞土,都是我給他的錢,不然他有什麼本事過那麼奢侈的生活?」
老人的語速放緩,聲音放輕,口吻中是滿滿的失望:
「如果他恨我,只是因為我沒讓他進入齋藤財團的決策層,那我永遠都不後悔我當初的決定。他確實沒有繼承財團的能力和資格,就憑他現在做出的這些事,如果財團交到他手上,那我死後都愧對列祖列宗!」
齋藤介默默地為老人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道:
「祖父,您消消氣。」
老人咽下一口濁氣,苦笑着說,「你的叔叔做出這種事來,我怎麼消氣?他這就是想氣死我啊。如果看到我死了,他會很高興的吧。」
聞言,齋藤介低聲道:
「我查到,叔叔他在首爾和當地的個別勢力勾結在一起,意圖就是對我不利。」
「對你?」
看向自己的長孫,老人皺起眉頭。
「是的。」
齋藤介淡然又平靜,沒有流露出一絲怨懟,「現在比起您,他更恨的人是我。上一次他想利用阿吉對您不利,也是針對我。」
老人看着他,他不緊不慢地繼續道:
「因為那一晚府邸的安全都是由我負責,如果您死在我的保護下那他就能證明,我不值得被信任,他才是最適合做下一任家主的那個人。」
如果齋藤邦彥真能如願讓祖父死在他手上,那現在齋藤家或許真的變了天。
「他做了這麼多,就是想把我趕下繼承人的寶座。」
齋藤介望着祖父輕聲說,「用簡單的話說,原因只有一個,他想做家主,但您卻選了我。所以這一次家裏的災難,也是因我而起。」
老人表情沉重:
「我沒選錯。」
聽到他的話,齋藤介微微一笑道,「我會用行動向邦彥叔叔,也向所有人證明,您確實沒選錯。」
直到此刻他才在齋藤俊戶面前表現出身為男人的好勝心。
他必須要贏得這場戰役,不僅是為了齋藤家,也是為了他自己。
繼承人的位置他坐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拱手讓給旁人?
既然齋藤邦彥沖着他來,那他奉陪就是了。
滬城。
左宅外。
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門口,左家的保安出來詢問,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冷峻的容顏。
「我來*。」
混血面容的年輕男人看向保安,不帶什麼感情道。
保安一怔,白小姐是從倫敦回來的,難道這個男人是白小姐的朋友?
可不對啊,白小姐可是他們大少爺的未婚妻,怎麼會有這麼英俊年輕的男人找?
保安帶着一肚子狐疑用對講機向宅內彙報情況。
「白小姐,有一位姓裕的先生找您。」
女傭敲開房門,對白藍雪道。
聞言,白藍雪並沒有詫異,她合上手裏的樂譜,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等女傭走後,左惟墨看着白藍雪,抱胸道:
「你和裕衡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他都跑到我們家來找你了。」
白藍雪聽出他話里的淡淡醋意,笑着說,「他來找我,可不是為了我。」
其實左惟墨也清楚,裕衡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他剛才那麼說,也不是認真,只是和白藍雪打趣而已。他自認還不是像左愈那麼小心眼,不至於自己的伴侶見個帥氣的男人就酸得不行。
「他是為了莫嫣,來者不善啊。」
左惟墨微微抬起下巴,想了想冷哼道:
「這個姓裕的臉皮還真是厚,之前他和不死原聯手單方面撕毀合作契約,對左氏落井下石。如今他居然還有臉來左家,如此趾高氣揚地點名要見我的未婚妻,憑什麼,誰給他的面子?」
白藍雪對裕衡的印象也遠遠稱不上好。
在她看來,這個比自己只大了幾歲的男人城府極深,他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即使要傷害無辜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像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必須有交涉,她不會願意和他打交道。
「我和莫嫣私下達成了協議,卻繞開了他,他現在什麼都不知情,一定很不甘心。」
白藍雪走到窗戶前,透過玻璃看着停在院子外的那輛車,輕聲道:
「他追查了莫嫣這麼久,都沒讓她對他說出一句難言之隱,現在他又怎麼能允許,有人趕在他之前得知莫嫣的秘密?」
為了知情,裕衡當然是要有所動作了。
白藍雪是白氏的千金,又是左惟墨的未婚妻,他自然不敢明著動她,可是莫嫣就不一樣,他想對那個女人動用什麼手段都可以,他也確實用了不少。
但莫嫣看着柔弱不堪一擊,卻是一個讓白藍雪不得不佩服的狠人。她硬是抗住了裕衡施加給她的壓力,只要她不想說,裕衡就不能讓她開口。
「他眼看着從莫嫣那裏得不到訊息,就想來找我,找到了左家門上。」
白藍雪皺着眉。
「我和管家說一聲,讓他離開。」
左惟墨也站起身,他冷冷道,「再怎麼說,左家也不是他能囂張的地方。」
「不,我還是見他一面。」
白藍雪想到什麼,看着左惟墨道,「莫嫣的事,和裕家有關,和他裕衡也有關。他早晚有一天要知情。」
「可你不是答應了莫嫣要保密?」
「莫嫣說,她不是不想告訴裕衡真相,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對那個男人開口罷了。如果時機成熟,她也希望有人能告訴裕衡,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白藍雪緩緩道。
二十分鐘過去了。
黑色的寶馬上,司機忍不住對裕衡道,「少爺,這左家也太能裝了吧,就算他們是滬城首屈一指的豪門世家,也不能這麼給我們臉色看!」
裕衡閉着眼睛,沒有理會司機的話。
司機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贊成自己的意思,接着抱怨道,「這是搞什麼啊,就把客人這麼晾在外面,連個招待的人也沒有,簡直是毫無禮儀和風度,一點也不重視您。」
說着他回頭看向裕衡,躍躍欲試道:
「要不您在車上等著,我下車找他們說道說道?一定給您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