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章 遺書

1120章 遺書

「我——」

莫嫣一怔,一時說不出話。

「你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都沒做,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溫瀟笑着說,「我相信你。」

聞言,莫嫣又是怔住,她看着溫瀟臉上的笑意,半晌后才道:

「可是,公司對我的傳聞影響很不好,還有他們都因為誤會了您,我不想再連累您。」

「你說傳聞啊。」

溫瀟坐在辦公椅上,咳了一聲,「那你是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都經歷過什麼,不是我不謙虛,但這點傳聞對我來說連一個屁都不算哈。

既然那些人這麼喜歡議論,那就讓他們議論我們去吧,不牛/逼的人只能在背後議論牛/逼的人,這世界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說着她看向莫嫣,收起嘴角的笑意道:

「不過啊小嫣,我是真的有些擔心你。新城集團的裕衡,他和你有過節是嗎?」

而且這過節顯然不輕。

還有這次莫嫣被綁架的事,更是讓她擔憂。如果是裕衡這種身份的男人,或是和他相關的什麼人想對莫嫣一個沒有背景的年輕女孩下手,那簡直太輕而易舉了。

溫瀟看到莫嫣的資料上寫着,她是被一對老夫婦領養的,而在她十七歲時,養父母就因為病重相繼去世。在養父母去世后,她被託付到了養父的親戚家裏,在那裏讀完了高中最後一年,然後順利考上了一本的大學。

莫嫣的養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們去世后的財產也留了一半給她,所以她不用愁學費和生活費的開銷,但在讀大學期間,她還是每年都拿獎學金,可以說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而資料上還顯示,由於莫嫣的養父擔任過裕衡弟弟裕止的家庭教師,所以莫嫣和裕家的小少爺是從小就認識了,兩個年輕人後來還上了同一所大學。

裕止就是在大學期間跳樓自盡。

這之後,莫嫣和裕家基本上就斷絕了關係,不再聯繫。

「裕先生的確很憎惡我。」

莫嫣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她似乎終於鼓足勇氣,望着溫瀟,將當年的事和盤托出:

「我和裕先生的弟弟從小就認識,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後來,在我們讀大學時,我們成為了戀人。裕止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雖然家境這麼出眾,但他一點都不傲慢,從來都沒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而且他本人也很有才華。」

說到這裏,莫嫣流露出懷念的神情。

她想到讀大學時,她和裕止在不同的系,卻每天都抽空見面,一起牽手走在校園裏,一起去看電影,參加社團,在小樹林里黑燈瞎火地親吻。那段青澀的時光是那麼美好,也是她最懷念的過往之一。

「但是,後來裕止他有了輕生的念頭。」

莫嫣眉頭緊皺,她像是有些不敢觸碰那段往事一樣,頓住之後說,「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裕止會有那樣的念頭,他實在不像是會自盡的人。但事情就是發生了。」

她現在都記得裕止從高樓跳下之後的場景。她瘋了一樣地穿過人群,看到躺在地上再也沒有呼吸的青年,呼吸好像都停止在那一刻。

「在裕止跳樓之前,我們剛分手。」

莫嫣深吸一口氣,看着溫瀟的眼睛說出自己最不堪的記憶,「事後在他身上找出一封遺書,上面用裕止的筆跡寫着,他跳樓是因為情傷,是因為我不要他了。」

她嘴角勾著,但溫瀟卻看得分明,她那不是在笑,而是因為過度的悲傷和疑慮無法釋懷,因此才表現出的一種扭曲。

「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莫嫣垂下眼眸,輕聲呢喃道,「我沒有像那些人說的一樣,玩弄他的感情,盼着他去死。根本就不是這樣啊。明明是他和我提的分手,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又為什麼他要留下那樣一封遺書。」

溫瀟聽到這裏有些驚訝,她敏銳地問:

「你說其實是裕止和你提的分手,但他留下的遺書上卻寫着是你不要他了?」

莫嫣似是從回憶中抽出神,她看着溫瀟,皺着眉頭道:

「是啊,其實我懷疑——」

但她就此打住,沒有說下去。

而溫瀟已經明白了她想要說什麼。

她是想說,那封遺書上雖然是裕止的筆跡沒錯,但她甚至懷疑遺書根本就是偽造的。

而如果遺書是偽造的,那裕止的死,會不會也不只是自盡這麼簡單?

「小嫣,你能告訴我當初裕止和你提分手時,他是為什麼嗎?」

溫瀟小心翼翼道。

莫嫣點頭說,「其實能有個人傾訴這些事,我也很願意說一些當年的事,這一直都讓我難以釋懷。當初裕止是忽然有一天就找到我,毫無預兆地就和我提了分手。」

說到這件事,她有些心酸地笑了一下說:

「我當時很驚訝,也很難過,我甚至想過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不然為什麼我之前一點跡象都感覺不到呢?我更想不到,他和我分手居然連原因都沒說。還是我問他,他才告訴我說,他想一個人冷靜一下,以後還是別聯繫了吧。」

當時裕止的話對莫嫣打擊很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被甩了。她和裕止可是青梅竹馬的感情,為什麼他就忽然不要她了呢?

「說出來有些*,但那確實是事實。我因為放不下這段感情,糾纏過他,但他只是躲着我。而且,當時我看到他和一個同樣名門出身的小姐在一起,我就以為他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莫嫣低着頭有些恍惚地說: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之後會發生的那樣的事。明明是他讓我不要打擾他,我也沒有再打擾他啊。為什麼他都如願以償了,反而要自盡呢?那封遺書又是怎麼回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其實這兩年她一邊躲避裕衡,一邊也在追查當年裕止自盡的事。或許是她的一廂情願,又或許是她從未了解過裕止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她就是不願意相信對方會用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她常常在晚上夢到裕止,夢到他對她說,求你幫幫我。

她會痛恨自己,會無比後悔,沒能在裕止和她說分手時再堅定一點,哪怕是不要臉面地糾纏他也能把他留下吧,又何至於讓他在天台上那縱身一躍,葬送了青春和人生。

明明裕止是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呢?

但這些心裏話,她沒有可以傾訴的人。

不僅如此,因為那封遺書的原因,在裕止離世后,裕止生前所有的親朋好友,包括她和裕止的共同好友都把她當成無情的女人。甚至有很多人在背地裏說,裕家的小少爺就是被她害死的。

各種各樣的謠言中傷着她,而最讓她難過的還是裕衡對她的指控和態度。

「裕衡也堅定地認為,我要對他弟弟的離世負責。我曾經試着和他解釋,我把心裏的想法都和他說了,但是他不肯相信我的話。」

莫嫣黯然道,「他好像對我有很深的成見,裕止的離開讓他對我的印象更加的惡劣。所以,即使我躲着他還有裕家的人,但他還是會時不時出現在我面前,好像就是要提醒我,我身上還背負着一條性命。」

好像在提醒她,你永遠都別想繼續好好生活,你永遠都要沉浸在不屬於你的過錯,和往昔的噩夢中。

「其實裕衡他弄錯了一點。」

良久,莫嫣看着溫瀟呼出一口氣,她輕輕笑着,有些悲傷地說,「我並不想忘記裕止,我想要一直記得他,也會一直記得他。但我記得他,不是因為我就認了他們按在我頭上的罪,而是因為我想給已經逝去的他,還有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一個交代。」

他會等她的吧,他可能一直在等她,等她弄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轉變是從何而來,弄明白他的心意還有他的一切落寞和無助——「小嫣,你和裕止是青梅竹馬,那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哥哥裕衡?」

溫瀟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然後說:

「我記得裕家的情況有些複雜,裕衡和裕止雖然是同一個母親所生,卻因為早年他們父母離婚的事,一個隨着母親從小在美國生活,一個則跟着父親留在國內長大。」

莫嫣點了點頭道:

「是像您說的這樣。因為我養父是裕家的家庭教師,而且也是裕老先生的朋友,所以我小時候幾乎都是在裕家長大的。

我記得,直到裕止十一歲那年,裕衡才回來過一次。當時裕老先生娶了新的妻子,裕衡的母親想把小兒子也帶到美國,但是裕止自己不願意去美國。

那之後裕衡會在過年時回滬城,他和裕止雖然不朝夕相處,但兄弟感情卻很好,可能正是因為有了分離,才會更珍惜相聚的時光吧。」

溫瀟大約明白了,裕衡對他早逝的弟弟是真的很重視,感情也很深,所以他才會在弟弟去世后對莫嫣如此充滿敵意,而且一直暗中關注。

但如果只是感情深,而沒有朝夕相處,那想必裕止也不會把所有的心事告訴遠在重洋的哥哥。如果溫瀟沒記錯的話,據宋特助的調查,當初裕止輕生時,裕衡並不在滬城。

「你說裕衡一直都對你有成見,是在裕止去世前就這樣了嗎?他一直不喜歡你?」

溫瀟想到什麼,問。

莫嫣眸光沉下道:

「我初次見到裕衡時,他看我的眼神就很冷淡,當然,他那個人本來也就冷冷的,可我感覺到他對我有敵意,尤其當他看到我和他弟弟關係很好的時候。」

溫瀟在心裏犯嘀咕道,難道這個裕衡是弟控,這是把莫嫣當成勾搭他弟弟的野女人了?

可那也不應該啊,畢竟誰會無緣無故地就這麼討厭另一個人呢,當然有些瘋子倒是會這要,但裕衡身為新城集團的總裁,還不至於是瘋子吧?

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麼緣故。

而溫瀟不認為這緣故會是莫嫣造成的,很多時候,偏見都來源於誤解,而且都帶着強烈主觀情緒,強烈到可以讓人選擇性的忽視自己不願意相信的一切。

想到這裏,溫瀟沉吟著說,「其實吧,昨天綁架你的那些人,宋特助調查他們之後發現了一些疑點。」

「疑點?」

莫嫣似是有些詫異。

「對。」

溫瀟點頭,「指使他們來綁架你的人,應該不是裕衡。」

聞言,莫嫣真的感到意外。不是裕衡那會是誰?還有誰會這麼恨她?裕家的那些人里,裕老先生在裕止輕生前就已經病逝,裕止的繼母不至於伸手去管這件事,她真的想不到別人了。

世紀酒店。

裕衡站在頂樓,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微微搖晃着。保鏢將一個女人帶到他身後,低聲道:

「裕先生,人帶來了。」

裕衡緩緩回過神,他半靠在護欄上,清貴的姿態十分優越,更襯得他寒星一般的眸子不似俗世之物,讓人有無法接近的冷冽之感。

「為什麼要去做這件事,還是用我的名義?」

他開口,聲音很低,口吻似乎很隨意。

但他面前的女人卻有些瑟瑟發抖,「裕先生,我,我只是想給莫嫣一點教訓而已。」

「給她教訓?」

抿了一口紅酒,裕衡輕笑出聲,「你有什麼資格給她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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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總裁替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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