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6章 機場接人
季雲子聽完更加頭疼,他一手扶著額頭,苦惱道,「我都忘了這件事。」
羅翠見他仍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一時恨鐵不成鋼道:
「不是媽說你,你到底怎麼想的啊,被你吐了一身還送你回家的女孩可是齋藤財團的大小姐,你現在就沒有一點表示?」
「我表示什麼?」
季雲子一臉莫名其妙。
「你看你這不開竅的笨樣!」
羅翠急道,「你就一點也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她要是對你沒意思,早在你吐她一身的時候就嫌棄死你了,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還能送你回來?這就是對你有好感的態度啊。」
聞言,季雲子愣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笑了笑,自嘲道:
「媽,你以為齋藤財團的千金能看上我?」
退一萬步說,就算齋藤菜月真的腦袋搭錯了筋看上他又能怎麼樣,只是大小姐一時的新鮮感罷了,在她眼裏他就和限量版的名牌包包沒什麼區別吧,而且對她來說,他還比不上那些東西值錢好玩呢。
羅翠被他噎了一下,隨即不服氣地說,「那怎麼就不能看上你?你長得不差,又會做飯還是季家的兒子——」
聽到季家這兩個字,季雲子臉色更加陰沉。
瞥見他的臉色,羅翠沒有繼續說下去,現在就連她在提到季家時心裏也有疙瘩,因此她轉而道:
「不管怎麼說,你弄髒了她的衣服,總得賠禮道歉吧。」
季雲子低着頭,半晌后道:
「我想個辦法聯繫她,給她賠償吧。」
羅翠見他那消沉的模樣,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話鋒一轉道,「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跟白藍雪鬧矛盾了,不然你怎麼會喝那麼多酒,還不是她送你回來的?」
看出季雲子對白藍雪的感情不一般,這是她身為母親和女人的直覺。
而以往季雲子和白藍雪一起出去玩都是對方送他回來,白藍雪是很有責任感的人,這次卻把季雲子扔下很不應該,季雲子回家時紅腫的眼睛讓羅翠看出來他一定痛苦過。
而作為母親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不是容易哭的人,能讓他哭成這樣,一定是對他來說很了不得的事吧。
所以羅翠不可能不多想,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季雲子眉頭在剎那間皺緊,他沒有抬頭,頭腦更加混亂,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就連羅翠都看出他的心意。
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喜歡她,我沒說錯吧。」
羅翠坐到他身邊,緩緩地給他倒了一杯水,輕聲道,「我很清楚,愛上不該愛的人是什麼感受,因為我的關係,你也一定很討厭破壞別人感情的人吧。」
季雲子的肩膀*了一下,他咬着嘴唇,咬到嘴唇都出了血,也沒有說話。
「不管你是什麼時候對白藍雪心動的,她現在都是你不能再想的人了。我的人生已經很可悲,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複製我的悲劇。」
說着,羅翠看着他的目光變得很複雜,「放下她吧,你還年輕,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
終於,季雲子起身,默默地走進衛生間,關上房門。
左氏集團。
「那天你們去唱K,季雲子終於憋不住,對你未婚妻表白了?」
高大的男人雙手撐著下巴,饒有興緻地看着面色不善的自家兒子。
「你就這麼關注我的感情生活?」
左惟墨抬起比夜色還深的眸子,盯着左愈,雙手抱胸道,「也難為你還特意問了我身邊的保鏢,通過他們的隻言片語就能猜測當時發生了什麼,有這功力,不去當娛記真是可惜了。」
左愈並不在乎他話里的嘲諷,聳肩道:
「嘖,誰讓你媽咪再三叮囑我要關心你和藍雪的感情,有第三者插足這可是重大事件,我能不問一下嗎?」
左惟墨頭痛地按著太陽穴,沉默一會兒才道:
「也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季雲子喝醉之後也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他就是當着我的面,問藍雪是不是以後都沒有可能了。」
「沒想到你脾氣還不錯,繼承了你媽咪的優良基因。這種情況下都能忍住沒動手啊。」
左愈笑着說。
這要擱在他年輕的時候,有誰敢當着他的面對溫瀟說這種酸溜溜的話,他絕對不會客氣。
而遙想當年往事,他也確實是為了溫瀟和人動手動到見血。
主要是他當年面對的情敵在不要臉這件事上也太強悍,比起季雲子這種小綿羊似的孩子那段位就高太多了。
「他當着我的面說,沒有動手的必要。我就當他是酒後失態,也當他問出這句話,就是真要放下惦記藍雪的意思了。畢竟他雖然對藍雪有不該有的想法,但也一直都沒真做什麼不能被我原諒的事。」
左惟墨看着左愈,淡然道:
「如果他是背着我對藍雪有什麼舉動,那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裏,左惟墨的目光沉下,眼底自有和左愈如出一轍的狠意。
看着自家兒子的眼神,左愈就知道這倆孩子的感情沒有他操心的必要,孩子自己就能處理好。
於是,左愈嘴角噙著一抹笑,往椅背上靠了靠,優雅地翹起腿道:
「既然你能解決,我就不插手了。我和季雲子還是商業合作關係,該怎麼樣怎麼樣。」
左惟墨自然沒有意見。
從齋藤介舉辦的那場交流會就能看出,季雲子在烹飪上的才華毋庸置疑,有他這個老闆兼主廚,玉龍閣只要在管理營銷和服務模式上不出差錯,那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而有了左氏集團做後盾,玉龍閣在營銷和資源上還能差了?
所以左愈投資玉龍閣的這步棋完全走對了,這筆投資只會是穩賺不賠。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在調查齋藤介來倫敦的真正目的,有進展了嗎?
齋藤介的妹妹一直在接近我和藍雪,現在還不清楚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齋藤介也不會把真正重要的事情告訴她,所以突破點還在齋藤介身上。」
左惟墨想到什麼,皺眉道。
一提到齋藤介,左愈就想冷笑,「有是有了,只是,越有進展就越感覺這事情有點離譜。」
「離譜?」
聞言,左惟墨有些詫異。
左愈摸著下巴,故意做出神秘的表情,對他微微一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不死原禪師?」
左惟墨狐疑地望着他,然後道:
「你編了個人名逗我?」
左愈笑得更加神秘,「我不是逗你,是真有這麼個人,他可是齋藤介的貴客。」
齋藤介難道還有這方面的信仰?
左惟墨坐直身體,又聽左愈接着道:
「我已經讓人打探到消息,這個人會在明天下午到達倫敦機場。齋藤介為了他的貴客可是大手筆,連齋藤財團的私人飛機都出動了。」
「他很重視這個禪師。」
左惟墨皺眉道。
「沒錯。」
左愈笑着喝了口咖啡,又道,「還有,之前我讓你送給齋藤介的那塊紅寶石,我也知道他找它這麼久是要做什麼了,就是那個不死原禪師需要這寶石。」
「一塊紅寶石能拿來做什麼?」
左惟墨只覺得事情越來越懸。
而無論齋藤介是要用紅夫人做什麼,現在他一點都不後悔說服白藍雪把紅夫人送出去。
在他看來,那寶石再昂貴又如何,左氏不缺錢,想給藍雪買更貴的珠寶也不過是多參加幾場拍賣會的事,而紅夫人怎麼看都有些讓人不舒服的意味,能送出去是最好。
「不知道。」
左愈也有幾分沉思。
即便是綾瀨櫻都沒能打探到齋藤介和那個禪師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面對中野管家這個自己人時,齋藤介尚且諱莫如深,不願意多說,由此可見此事之秘密。
「不過,明天下午我會讓人跟着齋藤家的人。對於如此神秘的不死原禪師,我也想一探他的廬山真面目呢。」
第二天下午。
倫敦機場。
白石蒼提前就帶人等在機場,一看到額頭上有半月形胎記的男人,就恭敬地迎上前。
「不死原禪師。」
他對男人欠身。
不死原看向白石蒼身後的人,忽然道,「有人在窺視我們。」
聞言,白石蒼怔住,然後他回過頭,卻沒有看到任何異樣。但因為齋藤介的交代,他不敢怠慢,立刻對手下做手勢,示意他們去看看情況。
「不用找了。」
此時不死原再次開口,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里仍給人一種山上寺廟裏鐘聲響起的感覺,寂靜又幽森,還帶着說不出的矛盾詭譎。
「可是——」
白石蒼正要說話,就聽不死原緩緩道:
「那是一對情侶模樣的人。兩人察覺到異樣,已經避開了。機場人多,你這時候讓人去找,無用功而已。」
見他說得如此細緻,白石蒼意識到這不是他神神叨叨的直覺,而是他真留意到了什麼。
「他們的出現說明了一件事。」
不死原若有所思地說:
「我來倫敦的事,已經泄露了出去。而且,有人注意到了我。」
聽到他的話,白石低下頭,沉聲道:
「禪師,介公子對您的到來很重視,他也按照您的要求進行保密,絕不可能是——」
不死原微微笑了,那看似平淡的笑意卻讓白石停止了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介公子不會主動泄露我的行蹤。」
他淡然道:
「但這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白石咬了咬牙,「您是說,介公子身邊有人泄密?」
不死原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很低,好像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萬事皆有可能。」
而白石的目光停頓在那隻手上。
那是一隻泛著青灰色,皮膚殘留着大面積燒傷痕迹的手,疤痕累累,如同枯萎的老根。
這倒不像是寺院主持的手,而像是惡魔的。
見自己的手被盯住,不死原緩緩收回手,微笑着說,「很嚇人吧,白石君。」
白石回神,對他鞠躬道:
「實在抱歉,是在下失禮了。」
不死原仍然含笑,他伸著形容可怖的右手,在機場明亮的燈光下緩緩端詳著,很有耐心地說,「不,你沒什麼好抱歉。每個初次見到我的人,都會注意我這隻手。如果故意做出不關心的樣子,反而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