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兇手(下)

回到了警局之後，李攸獃獃地看着桌面上小吳原來的照片，一言不發。

「怎麼了你，回來之後就沒精打採的，今晚慶功宴，你可是大忠臣。」小吳把一聽可樂硬塞進了李攸的手裏，然後坐在他身邊繼續道：「要不你就留在這裏吧，讓王隊幫你辦手續，以後就跟我們一起上班得了。誒，你說句話啊！」

「啊？你說什麼？」李攸把可樂放在桌子上，然後木訥地看着小吳說。

「我說，你怎麼了，我看你有點不對勁兒啊？」

李攸也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聽到的話說出來，總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結束，然後急匆匆地走到正在哈哈大笑的王隊身邊說：「王隊，我能不能見見黃百千？」

他聽李攸這麼說，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便吩咐一個小警員帶他去樓下。

「你們得快點，一會兒可能就要轉移他了。雖說沒有證據說明他參與犯罪，但最起碼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包庇的罪名也不小。」

來到樓下那間熟悉的牢籠跟前，李攸透過欄桿看到了黃百千，他臉上皺紋堆累，彷彿一夜間老了數十歲。

「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說幾句話就行。」李攸看着警員走出去之後，急忙蹲下了身子，對着裏面的人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有一個兒子吧。」

此話一出，黃百千一下抬起了腦袋，看着欄桿外面的臉，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然後點了點頭道：「你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我就看你長得像我兒，不過我像你保證，他肯定沒有殺人！」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他殺沒殺人，而是，他......」李攸說到一半，忽然有點不忍心，轉身打算離去。

牢中之人見他要走，急忙爬到欄桿前，雙手抓住了欄桿喊著：「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沒事兒，他讓我跟你問個好。」說完，李攸頭也不回地走上了樓梯。上樓之後，就看見了小吳站在門口處瞧着他。

李攸搖搖頭，對她說：「黃百千還有個兒子，那個才是我。想必已經被躺在醫院裏的雙性人給吃掉了，那天我看見的臉，恐怕就是他。」

「什麼？」小吳有些不敢相信，反覆問了李攸好幾遍。

「真的，這以形補形的方法，沒準真的靈驗，如果找到了一個缺了腦子的屍體，我趕打包票，他跟我的DNA，一定是十分相似的。」李攸說完，往辦公室里走去。

小吳想了一會兒，慌張地追到他身邊說：「可是，醫院裏的李攸已經吃掉了你了，不對，吃掉四號了，你怎麼還能進入他的意識里呢？」

李攸想想，也覺得有點說不通，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小吳回頭一瞧，是那個白大褂小蘭，急忙把她跟李攸剛才的對話跟小蘭說了一遍。

「很好解釋啊！」小蘭抄起桌面上的可樂，打開之後往肚子裏面灌了進去，一抹嘴說道：「人腦少個一塊兩塊的，根本就不影響什麼的。你們說的那個人，當時可能只是少了一部分的腦子。」

「少了腦子，還能動彈么？」

小蘭放下可樂說：「擺脫，你上大學都學的什麼東西？人腦裏面不同的位置，分工也是不同的，雖說現在對人腦研究，已經非常透徹了，但還有大部分地方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就你聰明，行了吧。」小吳雖然有點噘嘴的動作，但是臉上依舊是那種高冷的表情，看的李攸后脖子發涼。

小蘭看着她的臉，有些疼惜地說：「我大學老師說，現在有一種實驗性的方法，能夠重建你的面部神經。但是也有點危險，要是你想好了，就告訴我，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地。」

「那我先謝謝你了。」

李攸看着小蘭的臉，愣著神，始終不能逃離最近面對的這些事情。而他心裏在想什麼，似乎都寫在了臉上，全被小蘭看在眼裏。

「警犬李，你怎麼一直在看我呢？」小蘭開玩笑似的說着話，順便捏癟了手中的易拉罐。

看着她面帶笑容，李攸也不生氣，忽然想到了「鑰匙」是不是已經充能結束了，便張嘴問道：「蘭姐，我的那個小黑匣子能不能還給我？」

「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她伸手把頭髮挽起，然後高高的盤在頭頂，接着說道：「你跟我上去，我跟你說一下我的發現。」

二人有說有笑地上到樓上之後，李攸瞧見這一層一共有四個房間，辦公室、實驗室、解剖室、還有最後一個房間不清楚是幹什麼用的。

他走到沒掛牌的房間門口，回頭問小蘭：「這屋是幹啥用的？」

「哦，那個是冷庫，存放屍體啊什麼的」，說完話，小蘭快步走進了實驗室，在門關上之前，她探出頭來，有些俏皮地說：「愣著幹嘛呢，快進來！」

實驗室里，大大小小的各種實驗器材不計其數。大多都是李攸在化學課上見過的，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玻璃器材，可能都是為了試驗方便定製的。

「我跟助手這幾天沒什麼事兒，就一直研究你帶來的這些東西」，她拿起桌面上的胡餅，繼續說：「據我分析，這個不明物體里，含有大量的糖類和粗糙的植物纖維。」

李攸有些想笑，但是還是忍住了，漫不經心地走到自己的肉乾跟前說：「這個是不是有大量的蛋白質，和少量的脂肪和鹽類？」

「哇，你還真的不一般啊？我就說，穿越時空而來的人，不會像小吳說的那麼沒用嘛。」

聽完她說着小吳對自己的評價，李攸也不知道作何反應，反倒是覺得小蘭這個人真是少見多怪。自己在漢朝時候被人崇拜還情有可原，這來到了一個晚於自己世界時代的未來世界，也同樣被崇拜就說不通了。

為了解開小蘭的疑惑，李攸不得不將桌面上，兩塊「歷史悠久」的食物作出了解釋。當得知這胡餅和肉乾是出自幾千年以前，她想都沒想就衝到李攸跟前，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我的老天啊，這，這都能稱得上是文物了！」

她興高采烈的模樣，叫李攸有些無奈，急忙追問自己的「鑰匙」在哪裏。

「你不說我都忘了，快過來，我已經把你的那東西給屏蔽起來了。」小蘭說完，就快速的走到牆角處，路過李攸帶過來的菜刀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李攸也沒有聽清楚。

「噹噹噹噹，看，這回你這個輻射源就沒有威脅了！」小蘭說話的時候，伸手扯下了一塊黑色的布，在布下面，是一個通了電的透明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