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兇手(上)

救護車到了之後，他們把四號抬上了車，黃百千也被帶上了手銬押進了警車。小吳正在李攸身邊，幫他包紮着手上的傷口。

「要是你說的是實話，還真是幫了我們個大忙。」小吳邊說邊將紗布剪開，一撕兩開，接着熟練的扎了一個蝴蝶結。

「裏面怎麼回事兒？」李攸也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小吳的嘴巴裂開的程度，覺得她此刻應該是在笑，覺得這笑容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到過。

「我們一進去，就被黃百千看見了，他跟我們廢話了半天，後來王隊等的不耐煩了，就自己去找兇手。結果在菜窖下面，發現了一個暗道，而四號正拿着刀準備行兇，想也沒想就開了槍。」

望着遠去的救護車，李攸張嘴說道：「她沒事兒吧？」

「死不了，打胳膊上了。走吧，咱們也該回去好好問問黃百千是怎麼回事兒了。」

被抬進救護車的，不僅僅只有四號，還有奄奄一息的一個女孩，正是那個李攸在報紙上看到的第一個女孩。在角落裏，還有一個處於昏迷狀態的女孩，核實身份后得知，就是剛剛失蹤的花季少女。

這次審問，李攸不能參加，畢竟這件案子涉案的受害者實在太多，審訊的時候，來了不少的領導，自然不能允許這個普通人參與其中。

坐在辦公室里的他，只好通過看看卷宗來打發時間。忽然，一股牛肉炒飯的味道傳進了他的鼻孔，還沒等回頭，小吳的臉出現在了他眼前。

「餓了吧，快吃吧。」

「謝謝。」接過小吳的炒飯，李攸看着裏面的肉丁，忽然覺得有點反胃，急忙說：「還是等會兒再吃吧。」

推開了炒飯，李攸打算繼續看看另一起懸案，而一張照片卻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他接過小吳遞過來的照片，看完之後眼睛瞪得溜圓。

「怎麼了，被我的美貌給驚呆了？」小吳面無表情地趴在桌子上說，散落的秀髮擋住了她的眼睛，李攸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在注視着自己。

「你，你長得也像她，真美。」

小吳撩開頭髮，好奇地看着李攸說：「誰啊？」

「二丫」，說完話李攸將照片擺在她面前，可她卻反推了回來，閉上眼睛道：「你留着吧，要是哪天離開這個世界了，千萬別忘了我。」

「怎麼可能，你和王隊，永遠都在我的心裏。」李攸打算將照片放進兜里，卻發現自己穿的是漢服，根本就沒有兜兒。

次日天明，響晴不日，王隊打着哈欠，從審訊室里走了出來，招呼行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兩個人，張嘴說道：「他都撂了，案子總算是破了。」

兩個人還有些迷糊，看着王隊似乎並不怎麼高興，李攸追問怎麼了。

他看看李攸說：「李勛前腳兒走了，黃百千就跟他太太搞上了，懷的龍鳳胎里有一個是黃百千的。對於這件事兒，我的看法就是千萬分之一的幾率才會出現這種邪門兒的事兒。」

聽到這個答案，李攸回頭看着小吳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肯定是有一個孩子，不是黃百千的。」這句話一出口，李攸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說的對，李攸是李勛的孩子，李小花是黃百千的孩子，大夫都說這件事兒他聽都沒聽過。當天被砸死的人，是李小花，後來改名叫的李歡歡。」

說完，王隊從文件夾里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兩個人，正是李攸和李小花，但是奇怪的地方也出現了。

在王隊的解釋下，李攸發現兩個人的名字完全對調了。李攸長了李小花的臉，而李小花長了一張李攸的臉。

照片中兩個人都是長發披肩，身穿一襲白裙，兩人手拉着手，就像是一對親生姐妹似的。李攸看着照片里的兩人，有些恍惚。因為他想不明白，如果李小花已經死了，那他那天看到的自己的臉是怎麼回事兒。看來，只有躺在醫院裏的李攸四號能告訴自己是怎麼回事兒了。

「王隊，醫院裏那個李攸，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嗯這麼嘛」，王隊聽到小吳的提問，忽然間支支吾吾了起來，然後嘆氣道：「哎，造孽啊，走，咱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這麼被他吊著胃口，李攸根本就沒心思吃東西了，緊著催王隊快點，弄得他差點沒被豆腐腦給嗆死。來到醫院之後，李攸馬不停蹄地往病房裏鑽，看守的警員見他風風火火地，趕緊攔住了他。

「放他進去吧。」王隊對着警員出示了證件之後，跟着李攸一同走進了病房。正巧碰到了剛剛檢查完的大夫，李攸着急地問病人醒沒醒過來。

「你先別着急進去，聽我說完情況。」大夫輕輕拉住了李攸的褂子，然後繼續道：「這個病人患有一種罕見的疾病，是雙性症。」

「......」

看見李攸木訥的表情，大夫看看手中的檔案接着說道：「這種癥狀非常罕見，正常情況下，決定人類性別的性染色體XY。男性就是XY，女性就是XX，而這位李攸患者的性染色體是XXY，就是具有男女共有的性特徵。」

「嗯......簡單的來說呢？」小吳也有點不能理解，看着大夫好奇地問道。

李攸歪著頭看着她說：「這你都不明白，初中生物課白上了？」

「啪！」這一巴掌，沒有打在李攸的臉上，而是打在了他從撕裂的衣袖裏漏出來的肩膀上。

不過還有一點是李攸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四號在心理上是男是女。大夫面對這個提問，也給不出解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只有等病人醒過來才能知道答案。

臨走之前，大夫回頭對李攸說：「這人的心理發育，是會受到周圍環境、接觸的人群潛移默化的影響的。比方說，患者跟女性待在一起的時間長，心理發育就會更加的偏向於女性。」

「那我明白了，謝謝你啊。」李攸說完，走到了帘子後面，看着閉眼躺着的四號長了一張李小花的臉，覺得十分彆扭。

但是，最起碼在這個世界裏，李攸和李小花，是一個母親所生。再想想四號之前的所作所為，也理解了這兄妹，或者說是姐妹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能因為她妹妹的死，而空虛到殺人的地步。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李攸說完話，在他腦子裏面又重複了一遍自己說話的聲音。他立刻斷定，四號的意識，正在自己的腦袋裏面。

他想了想，張嘴說道：「既然你能聽見，那我就說了。你妹妹肯定一直都活在你的心裏，因為那天我看見了自己的臉，恐怕是你做的一個夢吧。現在，夢也該醒了，好好面對現實吧。」

說完話，李攸直起腰，打算離開，卻在出病房的時候，清晰地聽見了腦袋裏出現的一個聲音。

「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