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或她的話

「喂，小劉，誒，是我，是我。出來了么?嗯，你說，嗯，嗯。行，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王隊對着眼前三個人說：「找到了，資料發到了分隊里，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說完話，高隊起身走了出去，買了單之後，四個人重新上了車。

在分隊辦公室里，一群人圍在一台電腦前面，看着發過來的資料討論著案情。李攸也湊不進去，之後站在後面，等著小吳整明白了再告訴他。

等人群散去之後，小吳拉長了臉走到李攸跟前說：「你猜對了很多，但是，那件案子裏面涉及到的女性很少，符合年齡的只有一個。」

「真的假的？有沒有她的住址，咱們趕緊去看看。」

小吳轉身靠在牆邊，嘆氣道：「不用找了，女孩兒名叫李歡歡，登記信息為意外死亡，別的資料都是空白的。」她說完扭頭看着李攸詫異的臉，繼續道：「而且，她確實是在十六歲的時候死的，就在刀廠，你猜猜她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李攸配合的說道。

「被跳樓的李勛給砸死的，你說倒不倒霉？」小吳看着天花板，雖說是面無表情，但是眼神卻流露出一種惋惜之情。

李攸聽到這件事情，也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猜測，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那我的意識到底去了哪裏？」忽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對小吳說：「你覺不覺得，那個黃百千有點奇怪，既然弟弟都已經逃跑了，為什麼他不去找弟弟，反而要留在廠里呢？」

「我也覺得他沒有說實話。」小吳說完話，走到了正在電腦前發獃的王隊跟前，小聲說：「我覺得咱們調查的大方向還是對的，但是查錯了人，你查查黃百千的背景。」

王隊聽到她的話，搖搖頭說：「我覺得他沒什麼問題。」

「還是查查吧，不僅是吳姐覺得他有問題，我也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兒。」李攸也湊到跟前說。

可是，愣著的王隊忽然也不知怎麼了，「啪」的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對着李攸吼道：「你覺得？你不是跟我想的一樣么，都他媽是錯的！」

聽到王隊發了火，高隊對着四周圍看熱鬧的同事說：「沒事兒，都忙自己的。」然後快步走到王隊跟前，拉着他走了出去。

小吳看着李攸說：「別管他，他就這樣，咱們自己查。」說完，她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噼里啪啦的敲了一會兒鍵盤的她，屏幕上出現黃百千的一些相關的資料，不過沒有看見他的照片。李攸還有點被王隊吼的有點沒回過來神兒，忽然被屏幕上的一條細小的文字給吸引了。

「他，還有兩個孩子？龍鳳胎？」

面對李攸的疑問，小吳看了一會兒說道：「這是黃百千在醫院的記錄，不過，我好奇的是這上面沒有任何能證明黃百千身份的照片。」

「很常見么？」

「很常見，五十歲以上的人，很多都沒有照片的。再說這些都是公共資料，基本上是誰都能查出來的，誒呦。」小吳說完，揉了揉肚子，眼睛依舊停留在屏幕里的資料上。

這些小動作都被李攸看在眼裏，就知道她應該是痛經了，急忙去打了一杯開水遞了過去。小吳看着熱水，遲疑了一下，兩朵桃紅攀上了臉頰。

「謝謝。」說完，她把水放在桌子上，眼睛繼續盯着屏幕。翻到了最後一頁，嘆氣道：「這裏除了登記了黃百千有兩個孩子之外，也沒啥有用的信息了。」

李攸琢磨了一下，對小吳說：「你把那個被砸死的小姑娘的信息打開。」小吳也快速搜索了起來，不一會兒，女孩的照片就出來了。

看着她的臉，李攸忽然說道：「你看她長得像不像黃百千？而且，還像一個人。」

「還像誰啊？」

李攸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有些不敢確定，急忙搖搖頭說也不是很像。

「咱們去趟醫院看看能不能有啥發現吧。」李攸說完，將扶在椅子上的手挪了下來，回身剛走了兩步，忽然覺得天昏地暗，張嘴道：「又來了。」接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滋啦」，又是那熟悉的菜籽油的氣味兒，李攸看着眼前擺放的已經切好的食材，頓時害怕了起來。

要不說，在不明真相的時候，看到這種場面還是很溫馨的。可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正看着一個變態殺人犯在烹屍，就讓人不寒而慄了。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你在這裏了，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精神錯亂了，但是我現在已經斷定了，你就在我的腦子裏對不對？」

李攸聽着不是自己的嘴中說出來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希望這是一個精神分裂的變態在自言自語。不過他也確定了，這個聲音確實是女人發出來的。

「你不想回答我也行，不過，我要告訴你，我的生活，可不是那麼光彩動人的。」說完話，李攸感覺到自己的手裏正握著一把菜刀，而且已經抬了起來，將案台上的鮮紅的肉給划拉了起來，接着扔進了鍋里。

一陣油煙過後，油脂經過高溫的洗禮，散發出了一股膩人的氣味兒。用鍋鏟扒拉了幾下，肉就變了顏色。他伸出左手抓起蔥姜，扔進鍋內，一起翻炒了起來。

李攸則是看着她的手臂，覺得對於女人來說，這手臂似乎有點粗壯了點。忽然覺得是不是那以前問道的腥氣味兒，誤導了自己。這個身體，就是一個男人的，可聲音為什麼是女人的？

兩三分鐘，翻炒、調味兒結束，一盤焦香的小炒肉便出了鍋。但是接下來，他卻沒有親自品嘗這份「美味佳肴」，而是轉身走到了牆邊，按下了牆上的開關。

在驟然亮起的燈光之中，李攸逐漸適應了過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不知作何反應。

一個女孩，渾身赤裸的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身上幾乎都沾滿了鮮血，但通過身體略微的上下浮動，能讓李攸感覺到她還活着。

「看到這個美麗的場景，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么？」自己嘴裏發出的聲音，叫李攸覺得有些噁心，也就不再忍耐，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張不了嘴。

「醒醒！」李攸和這個身體，應該是同時聽見了這個聲音，他知道，一定是小吳在叫自己，想着趕緊醒過來。

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仍然被困在這副皮囊里。而自己不受控制的身體，也開始往前走去。繞過了椅子，來到了後面，走到牆面上的一扇髒兮兮地鏡子前。

「我知道你還在這兒，看看我的臉，想到了什麼沒有？」

李攸通過鏡子看見的臉，把他嚇的夠嗆，忽然臉上一涼，睜開了眼睛。高隊長和小吳正在看着自己，王隊手裏拿着半瓶礦泉水，正在擰上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