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悲傷離別，噩夢開始
「咦，咦，咦，啊，啊，哇呀呀呀。」
古語說的好，「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戲園從很早開始，就已經有人起床，開始一天的早課。
「班主兒啊，這孩子來這也一個月了，他這天賦實在是，哎。」
「呵呵，沒關係，不過就是多個碗筷而已，做個打雜也好啊。」
其實關於尚雲的入團，戲園中的人，就是頗有微詞，老班主兒則是淡然一笑，看着埋頭苦練的尚雲，輕聲的駁回道。
「這唱戲講究著天賦不假，可也是要看你的努力程度，知道不。」
「正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沒有哪個大家，是不努力就做成為了角兒的，你要時刻牢記，我跟你講過的四個字。」
這老班主兒，對他也是非常的疼愛，沒事的時候，也是會教導他一些東西，早晨依舊是讓他，去園子裏，跟着那些人一起練習。
「小雲啊，雖說你入班兒晚幾年，跟你這些師兄弟有些差距，但是你要相信勤能補拙，這四個字，還要記得祖宗們傳下的話。」
「我輩既務事業，便當專心用功，以後名揚天下，基礎在與年輕」
老班主看着勤奮的尚雲，他心中也是歡喜，所以經常會對他教導，他覺得這孩子，將來必定非池中物。
老班主兒走南闖北，自身閱歷那不用說，看人的眼力，也是毒辣，他有感覺，這個孩子不過是個過客而已，將來必定會有騰雲化龍時。
所以老班主兒，對於尚雲唱戲的功課，倒是沒有太過苛刻，而是在做人方面，經常會是灌輸不同道理，也可說是他的第一任啟蒙人。
「小雲兒，來吃飯了，快點啊，今天給你買了包子。」
「啊，包子啊，嘿嘿，謝謝，青夕姐。」
隨後青夕就是從外面走來，手中拿着一個紙包，冒着騰騰熱氣，然後看着滿臉大汗的尚雲，輕輕地招手讓他過來。
「班主兒，現在的人都不喜歡這玩意了，您幹啥非要死撐著呢，我看您還是把這賣了，轉行吧，實在是對不住您了，我們得走了。」
這是尚雲在這戲班兒，呆了快三個月的時候，那時候這個行業已經是落寞了，現在的人們都不懂的欣賞了。
所以這行人的生活，也是愈發的困難，很多人開始悄然的離開了這個行業，最後紛紛向著班主兒辭行。
「好，我知道了，大家好聚好散，你們去賬房上，把這個月錢，讓青夕給你們結清一下，你們也是拖家帶口的不容易啊。」
「班主兒，那些錢我們就不要了，您自己留着吧，對不住了。」
每次老班主都是同樣的說辭，臉上帶着微笑，而那些人則是面帶慚愧，沒有一個去找青夕領錢的。
「青夕姐姐，你也會是像他們一樣，離開這裏嗎。」
「我，傻小雲，姐姐怎麼會離開呢，這是姐姐的家啊。」
「嘿嘿，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肯定不會離開這裏的。」
尚雲看着這些人陸續離開，多少也是有些傷感，隨後看着身旁的青夕，青夕則是強忍着淚水，然後蹲下身子，撫摸着他的頭。
「老班主兒，你也不會離開是嗎，會讓這戲園一直存在下去，就像你說的，絕不會讓老輩祖宗手中曲藝，在您這斷了傳承的。」
「恩，不會的，我，我哪也不去的。」
「嘿嘿，就是，這可是家啊，去哪，能比在家溫暖呢。」
老班主兒看着尚雲，看着那充滿了希冀光芒的眼神，他的內心也是非常的疼，有些東西他真的不敢說，只能是勉強帶着微笑。
只是那時候的尚雲，還是太小了，永遠都是讀不懂，這大人的世界，永遠看不到隱藏在，這些人眼眸背後的東西。
「楚漢相爭動槍刀，高祖爺咸陽登大寶，一統山河樂唐堯，到如今出了個奸曹操，上欺天子下壓群僚。」
那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也是一個讓尚雲難忘的夜晚，老班主兒也好，青夕姐姐也罷，整個戲班兒的人，都是喝多了。
尚雲看着他們，高聲的大唱，然後抱着痛哭，那時候的尚雲心中，有着不好的感覺，他覺得他們眼神躲閃，青夕姐也是紅着眼圈。
可是尚雲沒有為什麼，而是拚命地練習，開嗓也好，好似動作也罷，都要是練習無數遍，就算是他自己都記不住了。
「來，小孩子，吃點喜糖，沾沾喜氣，這可是我。」
終於該來的東西，它還是要來的，尚雲記不住那是什時候，有個陌生人來了，然後穿的人模狗樣，手中還拿着喜糖。
「青夕姐姐，你說的，你不會走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你出來啊，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尚雲冷冷的看着這一切，直到後來青夕要離開的時候，尚雲再也憋不住了，哭着喊著鬧着，那哭聲凄慘，讓戲班的人都是為之動容。
「小雲，這是你青夕姐姐的自由，我們不能干涉她。」
老班主兒則是抱着他，不讓他在胡鬧，可是他驚訝的發現，就是這個沉默的小傢伙，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像是打開了枷鎖。
「放開我。」
那種淡漠的神情，冰冷的眸光，讓他都是不敢直視，彷彿現在的尚雲變了個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讓他不寒而慄。
好在此時的青夕，已經在那個陌生人的帶領下，坐上了車，慢慢的消失在戲園中。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騙我。」
「老天爺，你告訴我，是不是大人的世界，就是這麼的虛偽，虎娘說的沒錯，這就是個冰冷與邪惡的世界。」
尚雲撲倒在冰冷的地上，滿臉的淚水，看着汽車行駛的方向，好似蒼天也是有所感應，雷聲滾滾，烏雲而動，隨後瓢潑大雨而下。
尚雲瘦小的身軀，趴伏在雨地中，彷彿在他的身軀之外，有着什麼東西浮現，有種說不的氣勢，天地的雷聲轟隆作響。
若是仔細觀看，會是看到，在他身軀周圍的雨水，都是在輕微的顫抖，彷彿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小雲，不要這樣，別這樣，這不是誰的錯，要怪只能說造化弄人，從我大唐帝國傳承開始，一直都是經久不衰。」
「就算是百年的屈辱歷史中，依舊是戲曲文明的璀璨，讓異國他邦，都是為之驚嘆，就像當初的那位先生，人稱「京半城」，他寧可自己浸泡冷水病倒，也不去給那些殺人的魔鬼唱戲。」
「然而那些人依舊還是三番五次而來，你可以想像，我等老祖宗流傳的東西，是何等的璀璨，只是。」
蒼穹好似也在哭泣，電閃雷鳴之間，大雨滂沱淹沒了身影，老班主將尚雲輕輕地抱起，可是他卻渾身打着寒顫。
老班主看着尚雲，心中嘆了口氣，隨後就是開口說道，講到了過去的輝煌，講到了曾經的佳話，又是講到了現在的現狀。
冰冷的雨水，打在尚雲身上，他沒任何的感覺，那種冷漠的神情，那種淡漠的眸光，讓老班主的心，都是緊縮在一起，總感覺這個孩子身上，好像有了某種的變化，讓他自己也是心驚不已。
「你的青夕姐姐，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也是沒有辦法的，她也不想離開這兒的，只是有苦衷的，她也是為了咱們戲園子啊。」
老班主兒，將尚雲抱回到了房間，換身乾淨的衣服，讓自己保持平靜，最後說道青夕的時候，只是唉聲嘆氣，很多話沒有說透徹。
「你真的決定了。」
「恩，多謝老班主兒，這一年來的照顧與教導，也感謝您，給我起了這個名字，您對我的大恩，我都會銘記於心的。」
「好吧，人各有志，我不強求，你本就不是池中物，遲早也是會離開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記我教導過你的東西，希望你日後還能夠勤加練習，不要忘了那四個字，勤能補拙。」
「若是以後還有機會，你可以去東山老家坐坐，至於你青夕姐。」
尚雲最終還是決定離開，然後向老班主兒辭行，老班主兒雖有捨不得，可是想到尚雲當日的情形，那種無形的氣勢，那種冷漠的表情，那冰冷的眸光，那說不出的威嚴，最後還是決定放他離開。
「我知道了，若是有機會，我定會去的，老班主兒，這一別也是不知道何時相見，請受雲兒一。」
尚雲心中有所不舍，可是他也是非常有主見的人，青夕姐的離去，讓他認清楚了一個事實，所以有些東西，必須要去做，只是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他要自己親手去完成。
「咔擦，咔擦，咔擦。」
就在尚雲想要跪拜磕頭，感謝老班主兒的大恩的時候，蒼穹突然雷聲大作，好似真龍怒吼咆哮，好似天地神威震怒，讓整個戲園的人都是驚顫不已，老班主兒更是神情恐慌，眸光流露出駭然的畏懼之色。
然而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尚雲的命運，也是開始了變化，讓他在無數次夜晚中驚醒的噩夢，也是從這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