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你離開吧！
白夜城早就知道，何糖是很吸引男生的那種。
自己這身體還沒好，她的身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隻蒼蠅。
而且，看方喙說的，他是看着何糖把墨清韻推下台階的，原本應該是個正義使者，沒想到卻被一摔入魂。
這都是什麼神展開！！
自詡瀟灑的白三哥，滿臉清晰可見的醋色，恨不得自己手腳可以快速利落到能親自動手打蒼蠅。
可是，光有熱情是不夠的，畢竟他已經在何糖的口中得到了證明。
「小夥子，聽見沒有，什麼叔叔不叔叔的，我是她男人！」
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辣么的自信。
墨清韻和墨思雨夫婦剛到現場，就看到了他這麼幼稚的舉動。恬淡的笑容染上陰霾。
她歷來很是自信，但是在白夜城這裏卻是一個好的開頭，失控的結尾。
不過，那又何方？
隨即，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墨夜溟身上，手指將做工精良的布料捏出褶皺，那是她的志在必得。
繁星沒在宴會場地呆太久，就被白輕染派人叫到了後面。
墨夜溟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又怕她有什麼突然的舉動將肉肉嚇壞，於是將孩子抱到了白夜城那邊讓他們照看一下。
一路來到白輕染住的房間，今天的她換上了一襲絳紅色的旗袍，這原本應該是極其襯她的款式。
但如今，她枯瘦的身體早已撐不起旗袍的曲線，再加上一張疤痕遍佈的臉，但因為失明，她看不見自己的樣子。
回到白家后的安定，讓她比初見的失常多了幾分沉穩。
從墨夜溟的角度看過去，儘管白輕染現在渾身充滿詭異違和，但神韻之間確實和繁星很像。
「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見到不止一個腳步聲，白輕染臉色一變。
「嗯。」
繁星扯了扯墨夜溟的袖子。
男人走上前，禮節良好的自我介紹。
「岳母，我是繁星的丈夫，墨夜溟。」
「呵，還真是看的緊，怕她在我這裏受氣是吧？」
白輕染扯開一抹嘲諷的笑意。
「不是的，媽，你誤會了。」
繁星張口，這聲媽背後的情感晦澀。
白輕染似乎是怔住了。
但很快，她神色冷漠的指示繁星，要她推自己到最隱蔽處的包廂里。
白輕染的歸來，白胤怕她受太對輿論的壓力，所以沒有公開，又怕她受到冷落，就給她安排了一個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進來的房間。
今天來賓很多，宴會並不是按照西式的風格，而是完全走中式。
白家在舞台上安排了戲班唱戲。
為了討白輕染歡心，臨時改了很多她喜歡的曲目。
咿咿呀呀中，她彷彿回到了自己無憂的年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白家小姐。
其實，她除了能聽到樂曲之外，其餘都是，一片黑暗。一如她的人生。
房間里除了他們就沒旁人，白輕染並沒有發脾氣，好像暫時忘記了自己對親生女兒的怨恨。
白輕染喜歡吃松子，繁星坐在她旁邊，一顆顆的剝著。
墨夜溟看了一會，也加入了進來。
一時間，房間里除了唱戲的聲音以外，就是此起彼伏的松子殼爆開的聲音。
沒過一會，何糖抱着找爸爸媽媽的肉肉過來了。
進屋看到白輕染的剎那，肉肉嚇的往後退了一步，又是這個凶凶的婆婆。
可是，媽媽跟她說過了，以後這就是她的姥姥，是她的親人。
想了想，小姑娘還是走了進來，乖乖巧巧的坐在爸爸身邊。
何糖給她拿了一個小蛋糕，看看房間里詭異安靜的氣氛，也不好說什麼。
肉肉在旁邊一面吃着蛋糕，濕漉漉的眼神帶着不安一直望着白輕染的方向，生怕惹姥姥生氣。
大概是過於緊張。
吃着吃着，肉肉開始打起膈來。
繁星連忙給她拍背順氣，但並不是很有用的樣子。
打嗝一時停不住，肉肉撇嘴有點想哭，她不想呆在這裏。
「倒杯熱水給她喝。」
這時，白輕染突然開口了。
雖然臉色還是很冷漠，說的話也不好聽。
「這麼大個人了，連孩子都不會帶。真沒用。」
墨夜溟將女兒抱了起來，繁星喂她喝了些熱水。
打嗝暫時是止住了，但是肉肉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你帶她出去走走吧，我在這裏陪着媽。」
繁星給他遞了個眼色，墨夜溟沉思后，帶着肉肉出去了。
這下，房間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繁星覺得，白輕染身上的那種尖銳感，似乎是減弱了一些。這是好現象。
「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人送進來。」
多了幾分勇氣，她開始試着和白輕染交談起來。
「叫人進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那我去給你拿吧。」
「行了，別想着靠這種小恩小惠討好我，安靜在這裏獃著吧，別煩我。」
她的語氣依舊很壞。
繁星不再言語，低頭繼續剝著松子。
白瓷碟裏面的松子仁快堆積成一個小山了，但白輕染卻很少動。
一切的僵直，正如此刻她們的關係一般。
「顧繁星，你離開吧。」
這時，白輕染摸索到了茶杯，不疾不徐的抿了一口，輕聲說道。
「什麼？」
繁星不懂她話里的含義。
「你的存在，每一刻都會像是在提醒我當初做的蠢事，讓我回憶起自己的噩夢。你開口叫我媽。我不知道別的母親會怎麼樣反應，但這句話落在我的耳朵里，就只剩噁心了。」
「你不是想補償我嗎？那你離開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和白家有任何瓜葛。讓我安生的渡過晚年。我們的母女關係，在這麼多年的分別中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所以，對你來說，有我或者沒我，都是一樣的。」
白輕染的嘴巴一開一合，聲音無波，吐露的言語每一個字都像是對她最惡毒的詛咒。
繁星紅了眼眶，聲音顫抖的問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後悔了是嗎？後悔當初生下我，所以，那時候你在孤兒院丟下我，不全是因為想要保護我，而是因為，你後悔了是吧。」
白輕染身體劇烈的抖了一下。
是啊，她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