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交換的代價

視頻里，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消瘦枯槁的女人，她的眼前蒙了一層厚厚的紗布，整個人幾乎脫相。

白胤，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自己的妹妹，白輕染。

他有想過，沒有眼睛的她會過的很辛苦。但是，一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就忍不住眼眶一紅。

「怎麼樣。這個籌碼足夠了嗎？」

墨清韻關掉視頻，笑着說道。

「合作的事情，你讓墨仲懷親自過來跟我談，在這段時間裏，如果你們敢照顧不好她，我可以分分鐘讓墨家，不存在。」

白胤收斂情緒，氣勢大開，那種屬於上位者的凜然讓墨清韻忍不住一震。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墨清韻走之後，繁星和墨夜溟從隱蔽處走出來。

「繁星，你也聽到了嗎？你母親的下落。」

白胤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

墨清韻並沒有將那疊資料留下。

「嗯，怎麼回事？」

她緊緊的握着墨夜溟的手，儘管已經做好了心裏建設，但是真正聽到關於白輕染的消息時，她還是忍不住失去鎮定。

「我只能說，輕染的情況很不好。不久前，墨仲懷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神智失常的瞎女人，把她帶到醫院治療后，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也找不到親屬，墨仲懷準備給她送到療養院去，結果，她就像突然恢復了正常一般，說自己是白家的白輕染。」

「當時，醫生護士都把這個當笑話，但是墨仲懷因為知道一些輕染的事情，就暗中留了個心眼，把人留在身邊然而暗中派人調查。同時趁着她清醒的時候套話。原來，她失蹤的這些年，都被人關起來了，每天被迫吃很多會導致精神錯亂的葯。」

「恰好墨家現在情況很糟，所以他就把這個當籌碼，想讓我和她合作。」

白胤說完白輕染的處境，那太過殘酷的字眼在所有人的心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墨清韻和我們這邊一直有來往，我和我母親長的很像，但是我沒有感覺到她有異常啊。「

儘管心裏難受，繁星還是說出了她的疑問。

「不是他們認不出你，而是她現在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和你一樣的地方了。」

「輕染她的臉，被人毀了。」

「什麼！」

繁星瞪大了眼，胸中燃起陣陣怒火，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如此凄慘。

「那視頻里我親眼所見，要不是她脖子間的胎記還在，連帶我也差點認不出。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敢這麼傷害她，我一定要她加倍奉還。」

白胤咬牙切齒的說到。目光一片寒冽。

「僅憑那些資料，還有墨清韻的視頻，就能確定那人是白輕染？」

墨夜溟在旁觀察了許久，他的思維清晰，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沖亂。

「畢竟，我們前後找了那麼久都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為什麼會那麼剛好被墨仲懷撞見？「

他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件事說穿了感覺更像是一出巧心安排。有人想要故意把白輕染放在墨仲懷的面前，讓他去和白家有聯繫。

「這些我也有過疑問，所以我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讓墨仲懷自己找過來。在這段時間裏，我可以查清楚，他手裏的人到底是不是輕染。他既然想要合作，應該早就偷偷的到了這邊。」

兩個人交談的時候，繁星一直愣著沒說話，眼神有幾分空洞。

「繁星，你也別擔心，墨仲懷哪裏，至少安全是能夠保證的。」

「不，我在想，如果那真的是她，那麼她後面所有的遭遇，是不是都是因我而起？」

她臉色蒼白，聲音細微的打顫。

既然她的出聲是為了要治癒某些人，但是現在她活的好好的，一點也沒被那些人打擾，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作為代價交換，永遠的留在地獄里？

「你別想那麼多，一切，等見到她就知道了。」

白胤的臉上罩了一層陰霾。

墨夜溟陪着失魂落魄的繁星回去。

院子裏，肉肉看見媽媽后直衝沖的朝着她跑過來。

小孩子暖暖的體溫讓她回復了些精神。

這是她的骨血，是帶着她和墨夜溟的愛出身的。

是他們的寶貝。

但是，如果這些幸福的光影，是建立在至親痛苦的基礎上，一切就變了意味。

「媽媽，謝婆婆有來和我一起玩哦。」

肉肉給了媽媽一個香香的吻。手指指著不遠處。

謝阿婆坐在板凳上，一臉慈祥的對着她笑。

「我做了一些紅豆餅，這是小姐以前最喜歡吃的。」

她拿出身後的小籃子，打開蓋在上面的布，一陣甜香撲面而來。

「哇，好香啊。」

肉肉看着紅紅的餅子開始流口水。

「那肉肉先替婆婆嘗嘗，味道好不好。」

謝阿婆給孩子撿了一個。

「我這一把年紀也很少做這種，你們被嫌棄。」

說完，她在籃子裏撿了一個還有溫熱的遞過來。

繁星接過一口咬下，軟糯香甜沁入心扉。

她的母親，原本就是該這樣天真浪漫，在眾人的寵愛下一生無憂。

可她偏偏給自己選了一條最曲折的絕路。

想起她的遭遇，心中如同梗住了一團棉花一般，有些難以下咽。

「怎麼，不好吃嗎？」

謝阿婆有些緊張的問到。

「沒有，很好吃。」

「那就好，也不知道老婆子我還能不能等到小姐回來的那一天，再親手給她做一回這紅豆糕。」

謝阿婆低頭擦拭眼淚，將籃子留下，蹣跚的背影逐漸遠離。

繁星看的心酸，淚眼模糊。

「媽媽，你是餓哭了嗎？「

肉肉將臉貼在媽媽的臉上，雖然不是很懂媽媽的情緒，但她知道，現在需要她乖乖的。

「對啊，媽媽餓了，寶寶我們快點去洗手吃飯吧。」

墨夜溟一把將女兒撈起來走向洗手的位置，繁星是個堅強的人，讓她獨自再多呆一會，都會過去的。

晚餐顯得有些安靜，洗過澡后，墨夜溟從浴室出來，繁星和女兒擠在一張小小的床上，肉肉已經進入了甜夢。

繁星一下下拍着她的後背，嘴裏哼著睡前小調。

可細一看，那好看的眉眼，閃爍著的眼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