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不能面對的理由

「想說什麼需要我說的那麼清楚嗎？肉肉是在繁星離開你以後才懷上的。她忘了你也是因為不想再受你的脅迫，你為什麼還不懂，要來打擾她安寧的生活。」林白繼續用言語刺激着他，可是，他到底太小看墨夜溟。

「江河，我不得不否認，你的是真的卑鄙，在那麼傷害繁星之後還有臉利用她失憶換個身份繼續呆在她身邊。肉肉只會是我的孩子！」想用這種辦法來讓他發狂，讓他懷疑，這種荒謬的可能，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足以刺痛林白最不想回想起的東西。

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只顧自己的仇恨，看不清內心的感情，讓燦星帶着怨恨死去，讓繁星經歷了噩夢一般的黑暗。

在她好不容易可以愛人的時候，他嫉妒如狂，用那麼難堪的方式逼着她做選擇，然後，眼睜睜的看着繁星差一點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其實，只要他再灑脫一點，做的決定再快一點，繁星不會走上絕路，可是，他還是差點害死自己最愛的女人！

「白家的人已經到了這裏，他們有能徹底醫治繁星眼睛的辦法，如果你還想苟活下去，就不要再出現在她的身邊！」

「你說什麼？」林白瞳孔一縮，再也保持不了冷靜。傳聞中神秘莫測的白家，居然和墨夜溟成了聯盟？

難道他？

「繁星是白家的人！」三年前的那場拍賣會，墨夜溟為了能和白家牽上線故意承了他們的人情。

很少出現在世人面前但勢力不容小看的白家有着屬於自己的家族秘辛，繁星失蹤后，他在滿世界尋找的時候意外得知白家的人或許有辦法解開她眼睛的秘密。

但是，白家可以還他的人情，不過想要他們解答自己的問題就必須要接受白家的考驗。

傳聞之中，只要通過了考驗的人，可以讓驅使白家的力量為自己達成一個願望。

也就是在通過那次考驗后，他揭開了繁星與白家的淵源。

林白的眼神頓時充滿挫敗，說到底，他口口聲聲的說愛繁星，可是做的不夠，傷害太多的，還是他。

白家的考驗，不是簡單的求生求死，若沒有驚人的意志力和自控能力，根本不可能通過，在於繁星被姚緋囚禁后，他也嘗試過藉助白家的力量去把她救出來，可是，他才第一關，就慘烈的敗下陣來，被趕來的燦星給帶了回去。

如果當時他通過了考驗，弄清繁星的身世，將她從姚緋哪裏救出來，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他輸了，不僅輸給了繁星的以死相逼，也輸給了墨夜溟作為男人的付出。

「墨夜溟，三年前，繁星為了讓我救你在我面前自殘相逼換解毒劑。你醒了，她在說完那些話就陷入了昏迷。她把墨家之後所有發生的變故都怪在自己的頭上，抱着必死的決心，割的自己遍體鱗傷。她流了好多血，如果再晚一分鐘，就真的再也救不回來了。」

「那她，為什麼會失去記憶?」墨夜溟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最開始知道繁星失憶的時候，他也曾想是不是江河做的手腳。

可是，繁星自己就是可以操控別人記憶的人，怎麼可能被江河催眠。

那麼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一些其他的變故。

所以他搬到她的隔壁，逼着江河出現。

「她醒來的時候，眼睛失明了，因為身體失血受損嚴重，她不止雙腿不能行走，右手也幾乎廢掉。長時間處於看不見的惶恐之中，她接受不了成為廢人的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情緒崩潰之後，她的眼睛開始暴走！將周遭的一切摧毀的徹底，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帶她走後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的她什麼都記不得了！」江河的聲音同樣顫抖，痛苦的難以附加，卻還是一字一頓的說着那殘酷的真相。

沒有人可以動顧繁星的記憶的，除了她自己！

但她所有的驕傲，都被黑暗中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摧毀的一乾二淨。

她把這些，看做是自己因果循環的報應，即使手染血腥的事情都不是出自她主觀的意願，卻難以掩飾自己身上的罪惡。

若不是她，顧氏怎麼會幾經風雨差點倒閉？為商正直的顧建德怎麼會差點入獄？尚且健康的老爺子怎麼會纏綿病榻被自己的親外孫毒害？

還有，還有墨夜溟！

怎麼會一臉痛苦的昏迷不醒等着她來救贖？

那些為了完成任務消失的生命、在正義面前消失了的一件件證據、無辜含冤得不到辯解的靈魂；

姚緋的實驗室里，燃盡一切的邪惡大火。

一切的一切，怎麼能因為用顧家和墨家的親情，用墨夜溟的愛來救贖？

那是因為，她不該啊！

如今她變成這樣，更加不可以就這麼回去墨夜溟的身邊，變成他一輩子的拖累。

所以，顧繁星畫了一個籠，將自己鎖住！

失憶的背後，是她堆積而成的軟弱，是長久以來的黑暗，是她給自己的懲罰，更是過於沉重之後，她無法面對的自己！

這三年中，林白沒有一刻不活在自責當中，繁星的兩次暴走，都是因為他，所以，他不敢奢求，只能以兄妹的身份，遠遠的守候着。

說他卑鄙也好，自私也罷，如果有一天，繁星願意衝破桎梏想起一切，那麼他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然後去找自己贏得的懲罰。

墨夜溟雙拳緊握，在知道真相之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無一不在叫囂著對她的心疼。為什麼那個時候他沒能陪着她一起渡過。

「如果白家能夠醫好她的眼睛，我想，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新生，雖然她嘴裏說着不在乎，可是在她心裏，把小時候對於母親拋棄自己的理由，怪到自己的不尋常。她的白家的人固然是有了強有力的依仗，可是，她的身世應該沒有那麼簡單！繁星有跟你說過她的過去嗎？」林白不由想起了那個還是小小的繁星，那個還是自己小徒弟的那個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