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變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變計

定陽一早的日光射入議事堂內。

几案上擺放着半碗粟粥,子嬰面無表情,憑着記憶在大秦地圖上,繪著北方匈奴的地勢。

尉繚推門而進,看見子嬰的動作,細長的眼中有些不忍。

尉繚暗嘆一聲,打破寂靜,「秦王今日不應該發兵南鄭嗎?怎麼還留在這?」

「咸陽令還在雍地,寡人已派人告知他過去了。」子嬰淡淡道。

「他這個咸陽令有借父之名的嫌疑,是應該給他一些戰功。」尉繚點頭道。

子嬰輕輕搖頭,轉頭問著尉繚,「這些天,可有魏王豹派使者前來的消息?」

子嬰語氣忽地強勢,尉繚聽的有些不舒服,卻只能忍耐,正是昨夜他教給子嬰的君王之道。

尉繚搖頭說道,「魏王豹想拉攏河南王申陽,沒有攻打之意。反倒是韓城被攻打的只剩孤城陽翟。」

「鼠目寸光。」子嬰冷笑,「常山已滅,河南國註定被人吞併,魏王豹不動手,總有人會發兵的。」

「秦王說的是楚國,九江國?老夫猜測他們不會。」

「是巴蜀。」

「巴蜀?」尉繚皺眉,巴蜀和河南並不接壤,不知子嬰怎麼能考慮到那裏。

子嬰未答,伸手直指長江上游。

昨夜觀察地圖才發現有個地方被他忽略了——後世的荊襄九郡。

三國時期,蜀國最想得到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漢中,一個便是荊州。

得到漢中可北上攻擊曹魏,但此為下策,出山過難,有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教訓,諸葛亮六齣祁山累死未成。

荊州才是上策。有大巴山,桐柏山,大別山為天險,隔絕南北,易守難攻。中間地勢平坦,水稻一年兩熟,養兵綽綽有餘。攻守在我,得到了荊襄九郡,就相當於拿到了得天下的權利。

而如今這個權力在臨江王共敖手中。

「秦王也在擔心此地?」尉繚捋著白須道,「換成別的君主,巴蜀絕對不敢動這個念頭。偏偏臨江王共敖身體久恙,無力治國。」

他本想告知子嬰這一步,但以子嬰如今的實力,無暇顧及到那裏。

「他最多還能活兩年,但呂雉不會等到他死再動手。臨江若亂,巴蜀必出。」子嬰說道。

「若拿下臨江國,下一步就是河南國。」尉繚說道,「巴蜀若是以此為計策,大可不用冒險突襲南鄭。」

「劉邦的人一定會想到這點的。」子嬰篤定道。

「如此說來,咸陽令此行不是阻擊巴蜀?」

子嬰點頭,「漢中是大秦糧倉,寡人此次是讓咸陽令屯田練兵,以備他日之用。就算呂雉中計,犯傻強攻,也可輕易抵擋。」

「老夫佩服。」尉繚拱手嘆道,子嬰竟考慮如此周全。

子嬰嘴角一抹苦笑,「這些寡人昨夜便想到了,卻一直想不到胡夫人身在何處。」

尉繚心頭一酸,不知如何作答,低頭打量着地圖上的墨跡,北方大漠多處被子嬰點墨為記,似在猜測虛憐媞此刻的位置。

子嬰眉頭一皺,拿起絹布擦拭著頭曼城的標記,

「冒頓若是心狠,定不會讓胡夫人死在頭曼城,不是這裏...」

「一個不受寵的宮人,秦王何必呢?!」尉繚嘆氣道。

虛憐媞一不受寵,二是胡人,尉繚從楊辰嘴裏問出,虛憐媞有孕子嬰都不見欣喜。

多方緣由之下,尉繚遣走虛憐媞,還怕子嬰無關痛癢,仍舊大意亂來。結果此計反倒是重了...

「寡人也不知道,她懷着孕還想着回去當單於,真是...唉。」

子嬰曾想過只是君王的佔有慾作祟,亦或是對虛憐媞身死的憐憫心。

但除此之外,還有些別的東西。不然,昨夜腦海中也不至於總是出現,虛憐媞求他留下自己的畫面。

尉繚緩緩開口,「其實夫人...」

「尉繚先生說什麼?」子嬰抬起頭問道。

「沒什麼。」尉繚掩飾道,「老夫是說,既然王上猜到呂雉不會突襲漢中,櫟陽的姦細也就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也是,總不能為了騙他讓寡人一直裝死。」子嬰隨手扔下毛筆,「不過,就讓他們在櫟陽演戲吧,寡人倒想看看呂騎將表現如何。」

「老夫倒是也想看看,秦王挑選的楊騎將是何等人。」尉繚回道。

子嬰暗暗冷笑,尉繚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留下。

尉繚此行說是幫他對抗匈奴,冒頓退兵也是尉繚一手操辦。

如今匈奴已退,早就對大秦失望的尉繚卻不停的幫他出謀劃策,恐怕只是想留在他身邊,慢慢研究子嬰的秘密。

「尉繚先生有什麼想和寡人的嗎?」子嬰盯着尉繚雙眼問道。

尉繚微愣,不清楚子嬰何意。

「秦王息怒。」尉繚雙目輕眯,低頭拱手道,「私自調動秦徒一事,乃是形勢所迫。他日若無特許,老夫絕不染指。」

「寡人用人不疑,秦徒的成立既是先生當年的提議,調動也未嘗不可。」子嬰笑道,「如今的秦徒有些年長,還需先生挑選培養新的秦徒。」

「秦王多禮了,老夫答應。」尉繚回道。

「那...尉繚先生到底想得到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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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我是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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