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隱士之計

第一百五十六章 隱士之計

子嬰僵在床上,要不是面前的二人長著頭髮,他差點以為是佛教內的師徒傳授。

「多謝老先生開解,在下告退了。」

章邯站的挺直,昂首闊步走出議事堂。

「尉繚前輩...剛剛和章邯說了什麼?」子嬰驚問道,「那個人又到底是誰?」

「那些話不是君王該聽的。」尉繚笑道,「老夫只能告知秦王那個人叫柴武。」

「柴武?!」

子嬰緊抓床沿,這個時代他只知道一個柴武——劉邦十八功侯排名第十三位的棘蒲侯!

漢朝的稱呼中,有時會用王侯封號代替名字,垓下之戰中的劉邦的費侯陳賀,就被記載為費大統領。

柴武也是漢初唯一一個沒有被列傳的大統領,從大統領韓信開始,他絕對是個例外。

「原來是他,寡人早應該猜到了。」子嬰猛地醒悟。

「蒲大統領」和英布投靠項羽的同一年,柴武也帶人進了楚營。

巨鹿之戰中,柴武曾被項羽派去押送糧草,接過正遇到供給不足的劉邦,劉邦不僅搶了糧草,還把柴武的兵都收下了。

這麼大的過錯下,柴武不僅沒死,到了楚漢之爭時,鬱郁不得志的柴武還投靠了劉邦。

非要天大之功,否則不能留下他的命,擊敗章邯便是契機。

漢朝建立后,柴武跟着陳餘的兒子陳豨一同造反,失敗后居然得到劉邦原諒。其後擊敗投靠匈奴的韓信,直至做到了大統領的位子。

正是因為造反的經歷,蒲大統領才沒有被立傳,關於之前的記載才會如此模糊。

「秦王居然也認得那個人?」尉繚驚道。

「自然認得!」子嬰狂喜不已。

陳平當年離開項羽的原因,還有項羽的刻薄寡恩,應該就是看到柴武的冷落境地。

這個人能夠輕易拉攏!

能在十面埋伏中,帶領六支隊伍其一的人絕對不能錯過。

尉繚搞不懂子嬰如此興奮的原因,子嬰在他心中是個謎團。

「秦王三日未食該吃飯了。」尉繚提醒道。

子嬰四顧,不僅沒有發現食物,虛憐媞也不在。

「胡夫人呢?」子嬰玩笑道,「前輩不會把她也讓左賢王帶回去了吧?!」

尉繚沉默片刻,開口道,「老夫若說是呢?」

「寡人去追回來。」子嬰瞬間面無表情,撐起身子就要下床。

「秦王還想去送死嗎?」尉繚冷著臉,「老夫說的那些話,秦王全忘了嗎?!」

「虛憐媞到了冒頓身邊會死的!!」子嬰吼道。

「那又如何?她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宮人,能和雍地翟地的疆域相比?秦王真以為幾個胡人女子能安撫冒頓?」

子嬰顫抖著穿好王服,「她受不受寵是寡人的事,無需前輩多問。」

尉繚緩步上前,踢走了子嬰的鞋子。

「為一女子亡國,秦王想學周幽?文王忍恨,可食親子之肉羹,這點道理都不懂?」

「為一人而失大利非明君所為,是我所為。」

子嬰有些眼花,身體不穩栽倒在地,伸手觸向鞋子。

尉繚背着雙手走到子嬰前方,再次將鞋子踢走。

「知道老夫為什麼任由秦王昏迷三天,都沒想過叫醒嗎?這個時辰,追不回來了。」尉繚淡淡道,「真以為當君王那麼容易?」

子嬰倒在冰冷的地上,失去全身力氣。

「秦王稍後吃一些粟粥,恢復體力再發兵到漢中郡,守住巴蜀出入要塞。等待櫟陽的細作傳遞給呂雉消息,重創巴蜀軍。」尉繚說道。

「把人追回來再說...」

「重創巴蜀軍后,重回咸陽,讓李信統領和楊騎將練兵衍陣,招兵買馬壯大秦軍實力。」

「人不能給冒頓...」

「再學着孝公發佈求賢令,招賢納士。有漢中關中之土為保障,足夠秦人豐衣足食,秦軍養精蓄銳,重鑄當年的秦國。」

「這些寡人都會做,非要追回虛憐媞不可...」

油燈燃盡,漆黑的議事堂內悄無聲息。

尉繚漆黑的眼睛盯着子嬰,「秦王又一次讓老夫失望了。」

子嬰四仰著躺在冰冷的地上,眼中淚光閃動,「或許...寡人不是合格的君王,但寡人有寡人的信條,這世上還有寧可身死國滅...也不能做的事吧?」

「混賬信條。」尉繚喝道,「對君王而言,身死國滅便是徹底的失敗,沒有任何可以開脫的理由。為了國家的存在,可以犧牲任何人。寡人這個稱呼,可不是誰能叫的。」

尉繚望着窗外,「老夫能感覺的到秦王不屬於這裏,但這裏是秦國,大秦國君只有一條路可走——始皇那條路。」

「寡人懂了...」

子嬰思索半晌,無奈長嘆,「麻煩尉繚前輩派人送來粟粥,一切全按前輩說的做。」

「懂了就好。」

尉繚饒出議事堂,掛滿笑意的虛憐媞正抱着削玉刀站在門外。

「那些話,本宮都聽到了。」

「聽到就好。」尉繚沉聲道,「秦王若是不得到教訓,總會想着不切實際的謀略。為了秦國,為了秦王,麻煩夫人儘快離開秦國吧。」

「本宮會的。」

虛憐媞已然帶好行囊,走遠幾步忽地回頭。

「本宮有一事也要麻煩尉繚前輩。」

「請講。」

虛憐媞將刀扔在地上,苦笑,「本宮從來沒想過當單於,那些話只是氣惱秦王心疑故意說的,若是有機會還望前輩轉告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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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我是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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