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墨家傳人

第二日接近午時，姬天賜處理完奏章后，換上一身便服帶着四名侍衛出了王宮，前往天珍海鮮赴宴。由於離午時還有一會時間，姬天賜一行並不着急，悠哉游哉的在金陵城的大街上閑逛著。

突然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姬天賜眼前，姬天賜快步上前攔住那人去路。左右侍衛不明所以，如臨大敵的紛紛上前將腰間長刀拔出一半，做好攻擊準備，將姬天賜護在身後，將那人圍在中間。

姬天賜笑了笑，揮手示意侍衛將刀收起來。侍衛們將刀歸入刀鞘，仍將姬天賜護在當中。

姬天賜對着那人笑道：「長者，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

「哈哈哈，小子，怎麼這麼大陣仗？怕老漢我害你啊？」那人道。此人正是之前攔住姬天賜詢問如何種植水稻的老農。

「長者說笑了，當日匆匆一別，還未請教長者尊姓大名，今日得見，在下欣喜萬分，故而失態，望長者見諒！」姬天賜執禮甚恭道。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老農一臉滿意的道，臉上的皺紋隨着他的笑容如同盛開的菊花般。

老農笑看了姬天賜一眼，接着道：「老漢姓禽名勝，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姬天賜聽其名號甚為陌生，不過諧音倒是很熟悉：情聖。聽到禽滑勝問話，忙道：「回長者，在下姓姬名天賜。」

老農故作驚訝的看着姬天賜，半晌緩過神來，略顯做作的慌張道：「原來是大王，老漢失敬！」作勢欲下拜。

姬天賜哪裏不知他的想法，立即上前雙手扶住禽滑勝的雙臂，道：「長者不必多禮，我與長者一見如故，如今在外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禽滑勝略顯激動的道：「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大王真乃人中之龍也。」

「長者謬讚了。」姬天賜謙虛道。

「禽滑先生，在外還是稱呼我小友即可。」姬天賜佯裝責備道。

「好好好，小友。這是要去哪裏啊？」禽滑勝問道。

「我師父在前面天珍海鮮設宴，我這是前去赴宴。」

「小友師父為何人？」

「家師鬼谷子。」

「哦，久仰大名。」

「禽滑先生可有安排？若無安排不如同我前去？」姬天賜邀請道。

「這樣方便否？」禽滑勝猶豫道。

「方便，方便。我相信家師見到禽滑先生也會很開心。」姬天賜滿口包票道。說完也不待禽滑勝回應，拉着他的手臂便往天珍海鮮走去。

一到門口，便有認識的師兄上前引接，將一行人領上二樓，將姬天賜和禽滑勝領到鬼谷子所坐的位置，四名侍衛被安排在了旁邊一桌。位置還是姬天賜慣常坐的靠窗的那個角落。鬼谷子見姬天賜領着一個人上來，也不以為怪笑着示意兩人入座。

姬天賜先向鬼谷子行禮后，介紹道：「師父，這位是禽滑勝前輩。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我和禽滑先生一見如故，便帶着禽滑先生前來與師父相見啦。」

「哦，敢問先祖可是禽滑厘前輩？」鬼谷子一聽其名號，上下打量了一番禽滑勝的容貌裝扮，鄭重問道。

「正是。」禽滑勝不露聲色道。

「原來先生是墨家之人。」鬼谷子恍然道。

「墨家？」姬天賜一臉疑惑道。

「正是，先祖禽滑厘乃是祖師墨子的首席弟子。吾乃先祖禽滑厘十一世孫，墨家第十二代矩子。」禽滑勝答道。

「據我了解，當初墨家三分，分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鄧陵氏之墨三個學派。墨家矩子也一直在這三家中產生，而禽滑先生的先祖禽滑厘前輩似乎並未在三派之中，不知為何如今禽滑先生卻能成為墨家鉅子？」鬼谷子問道。

「鬼谷先生所言甚是。當初先祖追隨祖師墨子，祖師逝世之時，先祖在外執行任務，不在祖師身旁。待到先祖聞訊趕回后，墨家已被分為三派，先祖心痛祖師仙逝之際，師弟們為了爭權奪利，竟是將墨家分裂，心灰意冷之下，便率家人和弟子離開，來到這片不毛之地隱居，不問世事。而墨家三派在你爭我奪之下，越來越式微，後來三派分別派人尋找先祖這一支墨家的蹤跡，希望能夠得到先祖這一支的支持。最後在我爺爺那代達成一致，共同尊我禽家這一支為墨家矩子，就這樣爺爺傳給我父親，我父親又傳給我。」禽滑勝回憶道。

言語中仍能感受到他對墨家的深深的眷戀和悲痛。如今墨家式微，再不復當年之勢。作為如今的墨家矩子，可想而知他肩頭的擔子有多重，心中的壓力有多大。

姬天賜一直覺得禽滑勝此人大有來頭，故而當初見面后，便吩咐陳隱派人調查。但一直沒有準確消息，禽滑勝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因此今日在街上見到禽滑勝便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攔住。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禽滑勝竟然是墨家矩子！

因此剛才聽到師父鬼谷子和禽滑勝的對話，竟是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幸得兩人談性正濃，沒有看到他驚訝的神情。姬天賜也樂得在一旁了解更多關於墨家的信息。因此原本作為此次宴席的主角，變成了在一旁聆聽的聽眾。

直到掌柜領着一眾小兒魚貫而上，將一道道精美的海鮮佈置到桌上，兩人才結束了交談。禽滑勝看了一眼桌上的海鮮，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這個輕微的動作被一旁的姬天賜看在眼中，知道墨家講究節用，想必禽滑勝對這樣的大魚大肉感到不快。忙解釋道：「禽滑先生，這些海鮮乃是我國漁民在大海中所捕撈，我們吃海鮮是在幫助他們。」

「大王，百姓所產自用尚有不足，如此吃喝且不浪費？」禽滑勝聽到姬天賜解釋，忍不住反駁道。

一旁的鬼谷子似乎有意要看看姬天賜如何回答，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兩人。姬天賜聽到禽滑勝的反駁，也不正面回答，微微一笑問道：「禽滑先生可知我國漁民入海一次所得幾何？」

「我墨者中也有漁民，一日所得不過數斤，雖不在大海中捕魚，想必所獲大體相當。」禽滑勝道。

「哈哈，禽滑先生稍等，我請掌柜上來告訴你他每天採購的漁民所獲幾何。」姬天賜說罷，吩咐一旁侍衛前去請掌柜前來。

掌柜姓錢，因為姬天賜已多次前來用餐，因此錢掌柜和姬天賜也算是熟人了，聽說姬天賜相邀，錢掌柜立即放下手中活計，隨着侍衛便上了樓來。來到姬天賜面前，滿臉堆笑的問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掌柜，請你告訴禽滑先生，酒樓一日採購海鮮幾何，所用銀兩幾何，與你交易的漁民每人所得幾何？」姬天賜道。

「是，公子。稟先生，本酒樓每日採購各類海鮮共計200餘斤，通常需要支付銀兩十兩左右，一艘漁船漁民十人左右，通常一艘漁船出海一趟往返十天所得在200斤左右，一個月一般出海兩趟。一個漁民一個月大概能夠獲得銀兩二兩。」錢掌柜一五一十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