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污點
杜琪峰撥出去的號碼正是王心磊。
當初為了打入王心怡的內部，杜琪峰可是花了一輛法拉利恩佐的代價才收買了王心磊這條內線。
「喂，王少嗎？」
「你快過來看看吧，玫瑰花園你姐的別墅住進來一個男人。」
「什麼？」
電話那邊，王心磊一跳多高。
老姐的別墅住進一個男人，這他媽怎麼可能？
老姐那套別墅連自己都不讓進，怎麼會有男人，不會是招賊了吧。
「杜少，你跟我說說那男人長得什麼樣？」
「噝——」
經過杜琪峰一描述，王心磊吃驚非小。
個子不高皮膚黝黑，身材幹瘦大光頭，這尼瑪好像是飛哥啊！
卧槽！
怪不得飛哥這麼晚都沒回來，原來是住進玫瑰花園了呀！
我的親姐竟然捨得把自己的閨房交給飛哥，這就有點意思了哈！
再結合那晚停電的場景，王心磊瞬間腦補出一種可能。
這對狗男女，絕對有奸-情！
「那啥，杜少啊！」
「謝謝你的電話哈，沒事了，那個人是我老姐最好的朋友，將來甚至有可能是我的姐夫，他住在那裏絕對沒問題。」
「好了，先這樣了哈！」
「喂喂，王少，王少......」
「啪嗒！」
另一邊杜琪峰電話落地，如喪考妣的生無可戀了。
凌晨兩點，陸飛開車出了小區。
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浦東新區鬼市。
魔都的鬼市，跟全國鬼市都是一個吊樣，燈光昏暗氣氛壓抑肅靜的一批。
逛鬼市的人們都是單幫老哥一個，面無表情雙眼環視左顧右盼，邁著輕盈勻稱的步伐，做恐怖片配角都沒問題。
所以說這地方膽小的和心裏有鬼的謹記不要來，回家做噩夢一點都不奇怪。
這裏的鬼市跟錦城的規模差不多，陸飛點上煙從一頭逛了下去。
逛了幾分鐘，琳琅滿目的物件倒是不少，可真貨卻一件也沒看到。
又走了一會，陸飛在一個攤子上拿起一塊兒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老魔都機械腕錶。
把玩著這塊表，陸飛不禁輕笑出聲。
早些年夏凱的老爸也有這麼一塊表，據說是老夏花了四十塊錢和一輛自行車的代價，跟食品廠工會主席換來的。
後來生活富裕了，那塊兒老魔都便珍藏了起來。
遺憾的是，在不幸的某一天，這塊兒腕錶被熊孩子陸飛跟夏凱翻了出來。
往往被熊孩子惦記上的物件，結局都很悲慘。
老夏的那塊兒老魔都也沒有擺脫支離破碎的命運。
當時陸飛是逃了，可夏凱就悲催了，被老夏皮鞭沾涼水打的死去活來。
這件事在當時是夢魘，現在想想卻是最珍貴的回憶之一。
陸飛輕輕擰動發條，半個世紀的老腕錶發出清脆緊密的滴答聲，竟然還是好的。
「老闆，這塊表多少錢？」
滿頭白髮的攤主比劃一個剪刀手。
「兩百？」
老頭翻了個白眼兒，被陸飛逼得還是開口說話了。
「兩千。」
陸飛遵循老套路，給老頭上煙，結果這招在魔都不好使，老頭乾脆不接。
「能便宜點不，兩千太貴了，我看.......」
陸飛話還沒說完，老頭揮手拿出個牌子戳到陸飛面前。
「小本經營，概不講價。」
操！
兩世為人的陸飛，頭一回見識到古玩市場還有這規矩，真他媽奇葩嗨。
「爺們兒，您不是開玩笑吧，古玩買賣不讓講價，古往今來也沒這規矩呀！」
老頭白了陸飛一眼，根本不做回答。
「商量商量，您給我打個對摺，這塊表我就買下來了，行不？」
回答陸飛的又是一雙充滿鄙視的白眼。
得，算你牛逼。
誰讓小爺看上了呢。
陸飛剛準備掏錢，餘光又瞄上了一隻滿雕的杯子，拿起來掂了一下入手極輕，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了起來。
「爺們兒，我也不跟您討價了，這隻杯子給我做搭頭怎麼樣？」
老頭沒說話，撇撇嘴不屑的擺了擺手算是同意了。
娘希匹的，世風日下呀，這年頭賣貨的是祖宗，買貨的成孫子了。
連他媽一句話都懶得說，你老東西不會是魔都啞劇團的吧。
點出二十張大紅表摔在老頭面前，裝起杯子和腕錶，陸飛繼續往前逛。
逛了半條街，陸飛終於看到了一件好東西。
這是一枚翡翠扳指，通體翠綠滿雕花飾，可能是保管不善，雕刻紋飾中滿是污垢。
這些對於陸飛來說都不是問題，陸飛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還有一個人正在上手這枚扳指。
陸飛蹲下來拿起一個把件端詳，實則全部注意力都在扳指身上。
上手的是個戴眼鏡的老頭，斯斯文文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上手看了看不放心，拿出強光手電筒又照了照，之後猶猶豫豫的放在嘴邊舔了舔。
這一套動作下來，陸飛緊張的都冒汗了。
好一番折騰，老頭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扳指，陸飛長長出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老頭又把扳指拿在手中，氣的陸飛差點罵娘。
這次老頭看了五分鐘，最終搖了搖頭放下扳指起身離去。
老頭走了足足五分鐘，陸飛這才緊張的上手扳指。
不像老頭那麼墨跡，陸飛只是一摸一看，心中便有了答案。
幾番討價還價之後，最終以一百元的價格成交。
握著扳指離開，陸飛心裏都要樂開了花。
粗略的將剩下的半條街逛完，在沒有能入陸飛法眼的物件，毫不猶豫轉身告辭。
回到玫瑰花園，陸飛一頭扎進房間興奮的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一次取出今晚的收穫。
那隻老魔都腕錶，陸飛準備回去送給老夏，找了一個盒子裝起來放進包中。
剩下的搭頭杯子和一百塊錢買來的扳指可是真正的寶貝。
說起來陸飛都覺得諷刺，兩件寶貝加起來才花了一百元，而最沒價值的腕錶卻花了陸飛兩千大洋。
回去之後要是不訛老夏一頓烤全羊，都他媽對不起自己這撿漏生涯的污點。
杯子跟扳指一樣，外表被厚厚的污漬包裹。
由於個體大費時間，先丟到一邊。
陸飛找來一隻碗，把扳指放入碗中倒入白酒浸泡幾分鐘。
一支煙抽完，彈開麒麟針開始耐心的清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