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任虎--舒朗

03任虎--舒朗

()任虎的臉上隱約呈現出痛苦狀,一聲長嘆:「水生結婚那天後晌,我當迎賓,真沒有想到,村裏的那幫小子會那樣。唉,對不起,對不起!」

「哪樣了?」舒朗問。

「你不願提及也算了,我專程來解釋的是,那天,我確實拿捏不住那幫的玩意,一幫死孩子!」

舒朗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算了,過去了。」

「好,仗義,不愧為舒朗,就是大度。敬哥哥一杯。」

三杯下去了。

「哥,你還真的像三國中的劉備,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再敬你。」

舒朗盯着任虎,「你這話有點不好聽,那是一幫什麼玩意,怎麼能稱為兄弟?」

任虎身子一顫,心中一喜:話基本達到了自己預先掂量了多次的目的,慢慢激怒舒朗,就趁機說:「對,那是村裏的一幫琉球,趁著別人結婚,耍流氓。」

「好了,不說了。」舒朗不耐煩。

「大哥,你真是好人,兄弟看你這樣,於心不忍,有件事情憋了我好長時間了,今天說啥也憋不住了,不說不痛快。」任虎說着露出一點酒意,眼睛有些朦朧,又有些神秘,小聲說:「這裏有個秘密。秘密,大哥知道嗎?」

舒朗雙臂放在座子上,看着任虎,「是么秘密?你說就是。」舒朗挺討厭說起話來嘀嘀咕咕的、慢條斯理的方式。

任虎拿起餐巾紙擦擦眼睛,翻一下眼珠,讓人覺得他有了酒意,然後左右看看,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這一切,都是水生策劃的。」

舒朗聽罷,身子後仰,盤起胳膊,臉上不怒也不喜。

「他是沖你來的,就是想害婉茹。他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滅掉,不讓別人得到。你們是要好的同學,他怎麼會這樣?」

「那麼說你就是他的幫凶了?」任虎的話,證實了舒朗以前的猜測。對於這樣一個跑了這麼遠,事情過了這麼久,以一種令自己討厭的方式來說這種話的人,舒朗心裏頓時生出厭惡。

任虎沒有預料到,舒朗聽到這些,會如此的平靜。他身子後仰,雙手抱起來,大拇指開始擾動。

話說到這份上了,乾脆把掂量好的話一起說出來。任虎輕咳一下,表情複雜,接着說:「當時水生對我說,他已經找好了村裏的幾個小流氓,準備鬧伴娘,讓我……」

說到此,任虎看看舒朗。

舒朗一隻手握著杯子,正看着自己。他也看到舒朗握杯子的手,挺用力的,手指尖泛出白色。

「好人到了一定程度,就被人欺,被人欺的人,怎麼還能說是好人呢?」任虎咬牙說出這句話。

「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這句話,你聽到過嗎?」舒朗實在憋不住了。

「哼哼。」任虎冷笑兩聲。他原本設想,激起舒朗的火氣,讓舒朗回去教訓一下水生,給自己出一口窩在心裏、敢想不敢出得氣,目的沒有達到,反受到舒朗的譏諷,一股無名火也湧出來。

「堂堂的舒朗,難道容許別人粘自己未婚妻的光?」任虎說着話的時候居然翹起來二郎腿。

「把話說清楚!」舒朗冷冰冰地說。

任虎的這句話真的刺激了舒朗的自尊,在舒朗的心中,婉茹就是完美的化身,是自己神聖不可侵犯的女人,他不容許別人對婉茹有任何的褻瀆,同時也不容許婉茹對自己有任何的隱瞞。

任虎嘴角露出一絲嘲笑,很明顯是故意的表露。他仍在想把舒朗的憤怒轉移到水生身上。同時也做了另一手準備。

他揚了一下臉,放下二郎腿,雙腳踏在地面上,挪動一下,確認可以支撐身體重量了,才開口:「那天晚上,我清楚地看到,兩個琉球在扒婉茹的衣服,還摸她的……」

「啪」的一聲脆響,是舒朗手中酒杯的破碎聲,這聲響,在任虎聽來就像一聲炸雷,他彷彿看到碎玻璃碴,在舒朗的手中飛向自己的臉,立即想到那天晚上舒朗,暴打村裏幾個混混的情景。以至於嚇得他忘卻偽裝,小人的本質暴露無遺,聲音一下子就顫抖起來,不自覺地站起來。

他看着舒朗憤怒的眼光,就像罪犯看到了提審的警察,他的精神崩潰,腿腳發軟了,「嗵」的一聲響,任虎竟然給舒朗跪了下來,把桌子上的酒杯帶在地面打碎了。

「大哥,你能饒得了水生,就一定會可憐兄弟我。我說這些都是對你好,讓你看清楚你的好同學是什麼人。」任虎幾乎是祈求的說。

這句話還真管用,舒朗向來不欺負弱者,更因為周圍還有人在看,就冷冷地說:「你走。」

利令智昏到底能怎樣,色膽包天到底怎樣,切看任虎。

「好哥哥,就把婉茹讓給我,反正是被人摸過了。」

「滾!」舒朗吼出的這個字,用盡了丹田之氣,彷彿帶着熱血一起噴發出來,手掌用力,硬生生的掰下來桌子的一個角。

任虎雙手伏地,連滾帶爬到了門口,站起來,竄出門,又扒著門框,伸進頭來,「舒朗,你就這一……點本事,婉茹早就與……團委的領導,雙雙……對對,床上……床下,搗鼓了……」

小人和小人的聲音,消失在寒秋的夜裏,把一腔憤怒留在了舒朗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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