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大爺
細枝斷裂,樹梢上的積雪彷如遭遇狂風,當即被掀起,漫天散開。看『毛.線、中.文、網
「好劍法!」
護衛們此一刻驚呼。
平時他們沒少這樣大驚小怪的稱讚魏兮的劍法,但都是哄魏兮開心而說出口的違心話。
可今日,他們是真心認為魏兮此時的揮擊,無論是劍速,劍勢,還是精準,都堪稱完美。
魏兮收劍,呼出一口氣息。
她的小臉上稍有一絲汗水,顯然是在寒風之下熱起了身子。
抬頭看着斷裂的細枝,她露出笑容。
「真的可以,我之前還從來沒有這麼精準的削斷樹枝,而現在不僅削斷了,還是在這樣的寒風之下,太好了。」
魏兮很滿意。
但秦麟此時卻喝倒彩,「不行啊,你的劍心太不穩了,不然,這一招的威力至少應該能再強三倍以上。」
「你……」
魏兮回過頭,瞪着秦麟。
心道,「你這該死的小侍從,這個時候就不能誇獎我一句嗎?」
護衛們也回過視線盯着秦麟,「小侍從,你懂個屁,魏兮小姐剛剛這一劍勢的力量,已經到達了武者五重境的水平,遠超於魏兮小姐武者初境的自身極限。」
「自身極限與劍招威力沒有直接關係,若是魏兮小姐劍心足夠穩,她此一劍理當達到武士境,畢竟,這是三等秘籍。」秦麟回應道。
護衛不悅:「外行人,胡說八道。」
「不信?那我們賭一把如何?」秦麟看着護衛。
「你要怎麼賭?」
「三日之內,我讓魏兮小姐的劍招達到武士境的威力。」秦麟說。
「跟你這個外行的小侍從講話真是費勁。」
護衛們嘲笑幾分,而後道:「既然你聽不懂,非要賭,那就跟你賭吧,不過你可別怪我們不提醒你,魏兮小姐已然突破了自身修為的限制,再要繼續突破,除非修為提升,不然,難於上青天,更別說是直接突破大境,將劍法威力發揮到武士境。」
「你廢話可真多。」
秦麟白了護衛一眼,「先說好,賭什麼?」
「隨你。」
「如果我贏了,你們從今往後必須聽從於我,不許再敢說出半個『不』字。」秦麟說。
「好啊,若是我們贏了,你以後就老實的當好你小侍從的身份,不許再指手畫腳!」
護衛翹起眉頭,他們覺得這是一個打壓秦麟的好機會。
魏兮嘟了嘟嘴,「你們未免太放肆了,居然拿本小姐打賭?」
她走上前,冷眼看着護衛和秦麟。
護衛惶恐幾分。
剛剛一門心思就想着跟秦麟爭辯,倒是忘了魏兮的身份地位。
秦麟笑了笑:「你也可以參與賭局,若是輸了,以後聽我的,若是你贏了,以後我聽你們的。」
「呵呵,你這人還真是愚蠢。」
魏兮嘲笑,「你說要三日之內讓本小姐的劍招達到武士境,好啊,且不管其他,本小姐這三日就什麼都不做,看你是輸還是贏。」
「隨意。」秦麟淡笑。
「那行,不得反悔。」
魏兮壞笑起聲,邁步登上馬車,回到車架內,「本小姐就且看你三日之後,輸的有多慘。」
秦麟平淡的表情,不說話。
……
之後的三天時間,馬車一路前行,除了必要的停下進入用餐和休息之後,幾乎都在趕路。
而魏兮也確實三日不拿起秘籍,更不練劍。
雖然她憋得很難受,但為了能把秦麟打壓下去,她也是豁出去。
三日之期未到,馬車進入了土宗領域。
土宗立於雄偉的高原雪山之上,山腳下有一片寬廣湖泊,在寒時季節已結凍成冰,湖畔坐落一座小城,名為「遠湖城」,因湖而得名。
馬車進入小城之後,來到一間客棧門前。
客棧門口可以看見雪山,土宗巍峨的樓宇建體已是能若隱若現的看見。
「終於到了。」
魏兮走出車架,伸了一個懶腰。
護衛依舊是豪氣的承包下整間客棧,恭迎魏兮入住。
客棧內的溫爐散出舒適的溫度,魏兮坐到餐桌前,小二很快就端來飯菜,讓她飽餐一頓。
「吃飽喝足,這才是生活。」
魏兮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咧開嘴露出燦爛笑容。
秦麟站在一旁,幽幽道:「小姑娘還挺能吃。」
「呵,這一路把本小姐給餓的,今日算是補回來了。」她笑着說,心情十分不錯,隨後喚得護衛:「去給本小姐倒上熱水,本小姐要沐浴。」
「是!」護衛立即去挑水。
魏兮又斜眼看着秦麟,「待本小姐沐浴完,就要美美的睡上一覺,然後等明日早上醒來,就可以看到某人輸掉賭約,狼狽不堪的模樣了,哈哈……」
她心情好就好在,賭約之期就到明日早上過。
只要秦麟一輸,以後就只能聽從她的吩咐。
然是,秦麟聳聳肩說道,「一想到明日魏兮小姐就要輸掉賭約,我也是於心不忍。」
「哼,死鴨子嘴硬,等你輸了,看你還如何硬。」
說着,她起身,不再理會秦麟。
而秦麟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劍心,是元神意識,不在於力量。」
聽得此話,魏兮腳步停頓。
她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但緊跟着,她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別講,你要講也過了明天再講。」
說完,她跑了。
秦麟看着魏兮這小孩子脾氣的模樣,不由會心笑顏。
坐下身。
侍從的用餐時間比主人要晚,這一點秦麟還是演的到位。
只是,侍從的餐點可不能給主人家一樣。
主人家是食肉的,吃得都是貴菜,而秦麟面前只能是一晚清湯麵。
他喚得小二:「把這面撤了,給我上一些好的菜肴。」
小二走上前,目光中有幾分異樣,「好的菜肴是有,但剛剛那位小姐已是吩咐過,護衛上葷菜,你這邊是侍從,上素菜即可。」
「我讓你上菜你就上菜!」
秦麟說着,掏出一枚金幣丟在小二面前。
小二兩眼放光,愣在了原地。
而在櫃枱前的掌柜見得金幣,立即撲身上來,擠出一臉殷勤。
要知道,護衛們承包這間客棧,也不過才花了五十銀幣而已,秦麟一出手,就是護衛的兩倍,掌柜能不殷勤嗎?
「客官,您想吃些什麼,我馬上讓后廚做。」
「招牌菜,來三五道即可。」
「好咧,好咧……」
掌柜很是欣喜的將金幣揣進懷裏,去后廚通知做菜。
而店小二還愣在原地。
他算是見識了。
一個侍從打扮的人居然隨手就能掏出金幣,這到底是多麼豪氣的家族,才能有這麼豪氣的侍從。
吃過晚飯,秦麟回到他的房間。
毫無疑問,這是客棧里最次等的房間。
魏兮是要故意整秦麟,護衛們更是如此的想法,所以即便包了整間客棧,有足夠充裕的房間,他們也不給秦麟好的居住條件。
秦麟嘆一口氣,心道,「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管我不義了。」
如此想着,轉身回到櫃枱。
啪――
秦麟將一張金票拍在櫃枱上。
五十金的價值。
「你的客棧我包了。」秦麟冷冷道。
掌柜的看着金票,渾身打顫。
聽得秦麟所言之後更是詫異,「你,你們不是本來就已經包了嗎?」
「我是說,我包了,他們跟我沒關係。」
「啊?」掌柜更是聽傻了,「你,你是,你不是那位小姐的侍從……」
「你見過能隨隨便便拿出五十金的侍從?」
「沒見過,沒見過……」
「趕緊的,把人都給我趕出去,你的客棧我包了。」
秦麟丟下話,轉身,向著魏兮的房間而去。
魏兮在房中沐浴,門口自然有護衛守着。
「阿福,你要幹嘛?」
護衛見得秦麟怒氣沖沖而來,皺眉道。
「開門,這是我的房間。」秦麟冰冷幾分。
「說什麼胡話,這是魏兮小姐的房間。」
「現在不是了,我已經用五十金的價格,包下了整間客棧。」秦麟說。
跟在他身後的掌柜點點頭,賠著笑容。
護衛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麟吼道:「聽見沒有,我已經包了這見客棧,你們愛滾哪滾哪去。」
說着話,伸手入懷,掏出一枚金幣,繼續道:「你們不是付給掌柜的五十銀嘛,這裏有一金,拿走,滾蛋。」
「阿福,你放肆!」
護衛感到羞辱,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小侍從的身上居然有這麼多錢。
秦麟聳聳肩:「放肆又怎樣?」
護衛怒視,「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秦麟不以為然,「是我之前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是代表魏閣主,你們若是想與驪山為敵,儘管動手。」
「你……」
護衛咬牙切齒,但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他們確實不能動秦麟半分。
在屋裏沐浴的魏兮聽見屋外的動靜,立即就猜想到秦麟又跟護衛鬧起來了。
氣憤之下,她匆匆幾分,擦去玉體上的水珠,穿戴好衣衫,披上絨毛大袍,打開了房門。
「吵什麼吵,本小姐沐浴都不得安心。」
她嘟著嘴說道。
護衛拱手:「小姐,阿福太放肆了,您必須嚴懲。」
「哼……」
魏兮吐出氣息。
如果可以,她早就把秦麟剝皮抽筋,但事實上的情況是,她哪有許可權嚴懲秦麟。
秦麟此下冷笑:「魏兮小姐,看在你嬌生慣養,我原本是真不願跟你計較,你讓店小二給我上清湯麵,我忍了,但你們還給我最差的房間……說實話,我不是不能忍,只是覺得,沒必要忍你們。」
「原來是為了這事,呵呵!」
魏兮翹上嘴角,得意洋洋,「你是侍從,給你一個房間睡覺已經是對你很好了,你還嫌東嫌西。」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秦麟露出詭笑的表情。
目光向後瞥看,示意掌柜。
掌柜並不知道魏兮是何身份,他開門做生意,只看利益。
所以此下秦麟付了大價錢,就是他眼中的大爺,至於魏兮,雖然也不好去得罪,但利益當頭,只能得罪。
「這位小姐,實在抱歉了,您剛剛支付了五十銀,我現在退還給您,作為違約,我再加倍賠償,但今晚您是不能住在我們客棧里了。」
掌柜懷着抱歉的態度說道。
魏兮皺了皺眉,「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給我們住?」
「因為這位客官已經包下了我們客棧,現在這裏他說了算。」掌柜道。
護衛接過話:「小姐,阿福此舉以下犯上,不能再縱然他。」
「你閉嘴。」魏兮訓斥。
隨後目光盯着秦麟,「阿福,你這什麼意思?」
「很明顯,既然你不懂得善待我,那我何須善待你?」
「混賬,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魏兮無法忍受。
她堂堂魏氏千金,幾番容忍秦麟皆是看在魏櫻的份上,可現在,秦麟此舉完全是個人的打擊報復,魏兮覺得這是秦麟騎在她頭上,要壓她。
秦麟平淡一笑,「你是什麼身份與我無關,我是聽命於魏閣主。」
「我會給姐姐寫信,告訴她你有多惡劣!」
「魏閣主何等聰慧,我服侍魏閣主三年有餘,我惡不惡劣,魏閣主豈能不知。」秦麟反擊,而後道:「不過,魏兮小姐確實是提醒我了,我應該給魏閣主寫信,告知閣主,她的妹妹有多麼的沒有人情味。」
「我怎麼沒有人情味?」魏兮質問。
「還請魏兮小姐自己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秦麟冷眼,問聲之下,他的氣場已然變得鋒利。
魏兮一時間沒了聲音。
她得承認,她確實有意整秦麟。
停頓片刻后,小姑娘倔強著臉說:「好,算你狠,不就是包客棧嗎?誰出錢多,客棧就是誰的。」
「呵呵,你要跟我比錢多?」秦麟聽得覺得搞笑。
魏兮道:「怎麼,難道本小姐還沒有你這小侍從的錢多?」
說着,她冷眼看向掌柜:「開價,他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
護衛聽此趕忙伸手攔了攔魏兮:「小姐,我們何須跟阿福來這一套,直接亮出身份,掌柜的必然……」
護衛是堅信,只要告訴掌柜,他們是西錦州魏氏,掌柜必然不敢得罪。
但沒等護衛說完,魏兮抬手打斷了他:「還用不着亮身份,本小姐憑自己,難道還壓不住他一個小侍從的氣焰!」
「這……」
護衛暗是搖了搖頭,心道,恐怕是真的壓不住。
掌柜的此時已經樂開了花。
他覺得,今天真是一個美妙的好日子。
立即開口問道:「小姐,雙倍?你的話當真?」
「廢話!」她白眼。
掌柜從懷中掏出金票,展示在魏兮面前。
魏兮原本不以為然,但看着金燦燦的紙票,頓時慌了幾分,再看面額上斗大的字體寫着「五十金」,更是傻眼在原地。
掌柜賠著笑容:「這位小姐,雙倍就是一百金了。」
「這,這……」
魏兮一時間不知所措。
秦麟淡淡一笑:「剛剛是誰那麼大的口氣,還雙倍?」
「你哪來這麼多錢?」魏兮感到難以置信。
一個侍從居然有錢到這種程度,確實嘆為觀止。
但秦麟很淡定道:「難不成魏兮小姐忘記了,我是哪裏人?」
「驪,驪山……」
魏兮怎麼能忘記,驪山富得流油。
「怎麼樣,出得起錢嘛?不用你雙倍,你要是能拿得出六十金,就可以把客棧包過去。」秦麟壞笑着說。
魏兮咬了咬牙。
六十金對於她這等身份來說,並非是大數目。
可拿出六十金包下這間普普通通的客棧,實在是太過奢侈。
但她賭了這口氣,喊道:「好,我雙倍,一百金!」
「小姐……」
護衛們趕緊攔阻,但魏兮心意已決,「拿一百金給掌柜的。」
「小姐,我們此番來土宗,是為了修行,一共也沒帶多少錢財出來,這一百金出去,接下來我們可就,可就,沒錢了。」。
護衛比魏兮更知道財務狀況,畢竟,魏兮無論買什麼東西,都只需一句「付錢」即可。
錢財都在護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