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頑強
姜虎何許人也!
那是連南宮氏親族都敢教訓的狠角色。
在瀾州地界上,除了州主和大長老,還有誰夠資格讓姜虎低頭拱手行禮?
兵士傻眼在原地。
而更讓他傻眼的是秦麟接下來的舉動。
只看秦麟伸出手,拍了拍姜虎低下的頭,「我當然要早點來,不然,怎麼能知道你到底忠不忠誠?」
「末將不敢有二心。」
姜虎真是恨透了秦麟,可他不敢發作,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五星魔獸龐大的身軀。
「去吧,證明給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二心。」
秦麟冷笑。
姜虎應道:「是,末將這就去取下南宮隆的向上人頭。」
罷,姜虎重新上馬,領着五萬軍團,就像凱旋而歸一樣,浩浩蕩蕩進城。
確實,沒有任何人知道姜虎這一次回來是要做什麼。
站在秦麟身旁的守門兵士此時不斷的掏耳朵,他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因為他聽見了姜虎的最後一句話――取下南宮隆的向上人頭。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名兵士面面相覷。
秦麟淡笑:「你們還沒搞清楚狀況嗎?姜虎根本沒有攻下淮安城,他敗了,也降了,現在是領着兵馬回來,為秦氏討伐南宮氏。」
「什麼?這怎麼可能!」
兵士無法接受秦麟的辭。
「胡襖,姜將軍可是州主的親傳弟子,他怎麼背叛?」
「就是,淮安城就屁大點城,如何能擊敗得了姜將軍麾下的五萬兵馬?」
守門兵士激動起情緒。
秦麟不再言語,邁步來到城門一旁,兵士們休息的營帳之鄭
他坐下身,理所當然的道:「你們誰給我倒杯茶水,我估計姜虎得花上個把時辰,才能取到南宮隆的頭顱。」
「你……」
兵士不知所措。
但他們也不傻,剛剛姜虎向秦麟拱手,這就代表秦麟的身份地位不凡,所以他們也只能戰戰兢兢的給秦麟端來一盞茶,然後滿臉繼續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子?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兵士將茶水遞到秦麟面前時,心間不斷做着猜想。
只是他們一時間都遺落了一個關鍵性的身份,那便是剛剛姜虎拱手禮敬秦麟時所用的稱呼――聖主。
直至片刻之後,兵士們才反應過來。
隨即一個兵士率先跪在了秦麟面前:「您,您不會就是,就是秦……」
兵士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秦麟。
秦麟點點頭,「對,我就是你們剛剛的,喪家之犬!」
聽到這句,幾名兵士齊刷刷的雙膝下跪。
「聖主饒命,的們嘴賤瞎,聖主大人不記人過,饒命啊。」
「起來!」
秦麟威儀:「我又沒要怪責你們,你們害怕些什麼?」
「我們……」
兵士們不知該如何明心境。
他們只知道,姜虎領着五萬兵馬都沒能攻陷淮安城,反而倒戈了,足見秦麟實力又多強大,他們自然也就會害怕。
秦麟站起身,走出營帳,指著城樓上的石匾。
「這樣,你們先想辦法把那塊石匾給我毀了,我看着煩心。」
「石匾?」
兵士順着秦麟所指方向。
「聖主,這石匾是城名,為何要將它毀去?」
兵士們茫然。
秦麟搖搖頭:「你們可真是榆木,讓你們毀就毀,再墨跡,就別怪我把你們都毀了!」
故意威脅幾分。
兵士們的確實單純,他們每也就是守守城門,沒有想太多拍馬屁的事情,不懂得怎麼討好人。
「是,我們馬上毀石匾。」
兵士們惶恐。
起身便是將秦麟在城門口的消息傳遞給了整座城樓的守兵,連同秦麟要毀石匾的命令也完整傳遞。
整座城樓共有兩百名守兵。
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其實都看見了姜虎在進城之前,向秦麟低頭拱手的一幕。
他們原本還感到奇怪。
現在聽得秦麟的聖主的身份,也就明白了姜虎已是倒戈。
作為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
兵士們害怕的情緒遠大於對南宮氏的忠誠,所以立即就有大半兵士也跟着倒戈,開始毀石匾的命令。
而另一些將信將疑,沒有倒戈的兵士則是快速的把「毀石匾」的消息傳遞給了守城將士。
將士,名為南宮括,南宮氏旁系子弟。
並不是所有姓南宮的人,都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至少,南宮括就是一個例外。
他是南宮氏上一任家主的親孫,南宮隆的親侄,但他是私生子,除了能以南宮為姓氏之外,就不再有其他貴族權利可以享受。
他的家就建在距離城門口不遠的一處僻靜巷之鄭
院子不大不,相較於周旁普通百姓的居所,他的家無疑是大,可與其他南宮氏族饒宅院相比,他的家簡直就是一個茅房大。
此時,南宮括坐在家中院內閉目凝氣。
他一到晚除了偶然去城門口巡視一番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修鍊自己的武道。
這對他很重要。
畢竟南宮氏是武道氏族,南宮括也只能憑武道得到南宮氏的認可。
好在老爺也沒有辜負他的苦心。
二十二歲的年紀,已是擁有了武士八重境的修為,這在南宮氏族年輕一輩的子弟中,算得上是佼佼者。
「將軍,將軍不好了。」
院落外,驚慌的聲音傳來。
南宮括緩緩睜開雙眼。
院落大門被用力推開,數十名兵士一窩蜂的涌了進來。
南宮括清秀的臉孔顯露出絲絲不悅。
「何事大驚怪?」
南宮括問。
「嘩變,造反了。」
兵士們狂奔一路,各個都是氣喘吁吁,領頭者拱手,斷斷續續不完整話語。
南宮括伸手將放在一旁石桌上的修袍拿起。
冬時已到,寒風犀利了不少。
「什麼造反了?」
南宮括沒有多想,在他的概念里,沒有人敢在瀾州城內造反。
兵士喘勻了氣息,「秦麟來了,他策動了守城的弟兄們造反,現在那群沒腦子的傢伙真的信了秦麟的鬼話,要把咱們瀾州城門上的石匾毀了。」
「秦麟?」
南宮括自然知道這個名字:「就殺當年逃走,最近剛剛回來的秦家餘孽?」
「是,正是此人。」
「他居然敢來瀾州城,膽子倒是不!」
南宮括邁步,顯有一副要會一會秦麟的架勢。
心間不由想起前兩日得到了消息,「這個秦麟殺了南宮獻,看來是有些實力,至於大長老的死……」
在瀾州,始終沒有人相信秦麟一擊秒殺大長老的傳聞。
所有人都認為,這只是虛張聲勢的法。
「將軍,還有一件事情……」
跟隨在南宮括身後的兵士語態猶豫。
「有話快,別磨磨蹭蹭。」
南宮括低沉道。
「剛剛姜虎將軍班師回城,五萬大軍已盡數進城。」
「這有什麼?他們的軍營在城西,姜虎的性子不就是喜歡炫耀嗎?他打了勝戰,自然是要帶着兵馬進城遊走一番,再返回軍營。」
南宮括的平淡。
兵士凝重了神情:「可是,可是屬下聽聞,姜虎將軍已經投降了秦麟,他此番領兵進城,是為秦麟來討伐州主。」
「放屁!別人會背叛大伯,本將軍信,姜虎他就是大伯養得一條狗,他如何敢背叛大伯。」
南宮括言之下,腳步已是來到了城門口。
兵士還想告訴南宮括,他看見了姜虎給秦麟行禮的畫面,但來不及,南宮括已是抬起手,命令守兵打開城門。
守門兵士愣了愣,不知這門是該開,還是該不開。
因為城外此時可謂壯觀,一群兵士正在搭起雲梯,要爬上石匾將其毀去。
「怎麼?本將軍的話,你們是不聽了?「
南宮括肅目。
兵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打開了城門。
他們都是人物,既得罪不起秦麟,也得罪不起南宮括。
城門開啟。
南宮括正要往前邁步,卻看雲梯正豎在城門前。
「住手!」
他喝得一聲,腳步加緊而出。
幸虧他來的及時,也阻止的及時,只看雲梯上的兵士正握著鎚子要砸向石匾。
「你們在做什麼?想死嗎?」
南宮括怒火燃燒。
周旁兵士無不是受驚嚇的表情。
他們遲疑片刻,而後將目光凝視向一旁的營帳。
南宮括順着兵士的目光,也看向營帳。
只看秦麟一副悠然姿態,手中端著茶水,看着南宮括和兵士們僵持。
「你就是秦氏的餘孽!」
南宮括一邊走向秦麟,一邊拔出腰間的佩劍。
秦麟飲了一口茶,「我今不想殺人,勸你也把武器收起來,坐下來一起喝茶。」
「大膽狂徒,還想飲茶。」
南宮括完全不理會秦麟,揮起手中劍,直直刺向秦麟。
他是城門守將,地位卑淺,卻又是身負重任。
城門失守,意味着城池危矣。
所以南宮括一直都是以此安撫自己的內心,自我催眠的告訴自己,自己很重要,對瀾州城,對南宮氏都很重要。
即便他是被南宮氏族人欺負的最慘的一個,但他似乎不懂得「恨」,只懂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此刻,他更是如此。
一劍直刺秦麟,他的思緒不由構想一副完美的畫面。
畫面中,他手刃了瀾州頭號通緝犯,為南宮獻和大長老報仇,得到了南宮隆的賞識,從此不再卑微的存活,而是堂堂正正的作為南宮氏族人,昂首在瀾州地界上。
然,畫面之美,終是虛無。
長劍的鋒芒還未能觸碰到秦麟半分,已是燃起火焰,極速間燒融,化為灰燼。
南宮括大為吃驚。
猛地收手,只看手中長劍只剩下了半截。
「這?」
他不出話。
秦麟坐在原地並未有任何動靜,依舊是端著茶杯,愜意之態。
「你的劍殺不了我,還是別費勁了,坐下來喝茶吧。」
秦麟道。
南宮括一時間不做該如何做怎樣的表情。
片刻后,他甩棄殘劍,握拳,兇狠的朝着秦麟暴擊而去。
嘭――
一聲沉悶。
南宮括只覺一股巨大的反噬力量震動他的手臂,緊跟着是他渾身的骨骼都在震動。
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飛躍,極速間砸在了十幾丈外的黃沙地上。
守門的兵士見此,額頭上不由冒出冷汗。
如果,剛剛他們投降於秦麟,只限於秦麟的威名,那麼此刻,他們算是真正看見了秦麟的恐怖實力。
「南宮將軍也是武士八重境的高手,居然連碰都碰不到聖主!」
「廢話,那可是聖主啊!是通聖地驪山的主人,別武士八重,大長老武師境大圓滿還不是被聖主秒殺!」
「傳聞是真的,傳聞一定是真的,聖主太強了。」
兵士們震驚不已。
驗證一句老話,「聽到的,始終是沒有親眼看到,來的震撼。」
南宮括渾身酸麻,一時間躺在黃沙地上竟是無法起身。
他的額頭上,青筋暴露。
內心爆發強烈的挫敗福
「我每日苦苦修鍊,居然連靠近秦麟都做不到?他不是才十幾歲嗎?我記得他才十九歲,怎麼可能會這麼強!」
南宮括不甘心。
咬緊了牙,奮力起身。
「不可能,你不可能這麼強,我要殺了你。」
南宮括的性子從來就是不服輸。
他無所謂南宮親族們如何欺負他這個私生子,他也不在意自己明明擁有南宮姓氏,卻只能幹着卑微的職務。
他堅信只要自己肯努力,定能贏回屬於自己的尊嚴和榮譽。
此下面對秦麟,他亦是這樣的心情。
他不具備判斷時局的能力,可以是不夠聰明的人,但絕對是頑強的傢伙。
腳步衝殺。
不顧身軀刺骨的酸麻,揮拳再起,咆哮出一個「死」字。
轟――
武氣轟炸,黃沙飛揚漫,營帳瞬間崩塌。
周旁的守城兵士也好,城樓上的兵士也好,無不是投來凝重的目光,想看看最終的結果。
他們看見,秦麟仍是坐在原地未動,手中也依然拿着茶杯。
只是原本擺放在秦麟身旁的茶桌已經碎裂,營帳也撕裂,將他的身軀暴露在冬日陽光之下。
南宮括的重拳停留在秦麟身前一臂之距。
彷如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阻隔在南宮括與秦麟之間。
任憑南宮括如何施力,都無法攻破這道屏障。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力量居然……」
南宮括震驚。
只能,瀾州的整體武道水平還是太低,秦麟的實力已然超出了南宮括的認知範圍。
秦麟此時將手中茶杯輕輕的放在黃沙地上。
隨即笑道:「不錯,你剛剛這一拳,算是超出了你的修為極限,可惜……跟我比,你還差得太遠太遠。」
罷,秦麟輕輕揮手。
一股颶風卷裹着南宮括,當即又是讓南宮括飛出了數十丈距離,狠狠摔在地上。
秦麟腳步瞬移,剎那間來到南宮括身前。
「剛才我聽兵士們講,你是南宮氏的私生子,為人品行貌似還不錯?」
「成王敗寇,廢什麼話,你要殺要剮隨意,十八年後爺還是一條好漢!」
南宮括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