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返回
夜幕已是降下。
領地內外,兩軍的陣勢劍拔弩張,誰也不敢鬆懈。
而就在此時,秦麟極速的從石樓二樓飛梭而出,直接略過兩軍萬餘守衛的腦袋頂上,向著遠處的藥材堂而去。
所有守衛不由驚嚇的抬起頭。
尤其是喬心黑甲營,他們可以清楚看見一個人影從領地內飛出,向著他們的身後而去。
他們誰不知道,這個人影是誰。
更不知道,這個人影到了他們身後,又將會發生什麼。
於是乎,黑甲營佈陣立即發生變化。
前軍依然對峙領地內的禁衛團,而後軍則是轉身,戰戰兢兢的盯着越來越遠去的那道人影。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人嗎?」
「是人,看的真真的。」
「怎麼會有人能飛?就算是修武者,不是也只能跳的遠一點而已嘛?剛才那人簡直就是飛過去……」
僅秦麟這飛梭的一躍,就讓黑甲營的士氣大受打擊,一個個面色蒼白了幾分。
而秦麟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着關於祭法的事情,所以也沒注意黑甲營的反應。
他恍然到,祭法可以溝通靈魂,牽引靈魂。
也就是,掌握祭法的奧義,等同於擁有了超脫於肉身的能力。
之前秦麟和暗魂共用一個身軀時,秦麟有過封閉命門大穴,讓自己靈魂出竅的經歷。
但那時是建立在暗魂還在他身軀內為前提。
暗魂在秦麟身軀內,可以牽引秦麟的靈魂在出竅之後,再返回。
若是當時沒有暗魂,秦麟一旦出竅,便是孤魂野鬼。
而現在秦麟已是擁有了聖師的上古記憶,掌握了祭法的奧義,如此,即便他的身軀里沒有暗魂,他也照樣可以靈魂出竅,再順利回歸。
同時,祭法還可以溝通其他饒靈魂,將他饒靈魂牽引出來。
比如羅莽族男子,只要他願意,秦麟即可施展祭法奧義,牽引他的靈魂暫時的離開那具與魔獸相連的身軀。
「只要他的元神離開身軀,那麼,就可以實現聖師所的靈魂永生,無非就是他需要一個新的身軀。」
秦麟如此想着,思緒不由的將暗魂和靈氣一塊結合起來思考。
暗魂也需要新的身軀,靈氣需要進化出新的身軀,再加上羅莽族,他們三個本質上都是要新身軀。
「世上沒有那麼多優質的空白身軀,所以,一切要從源頭開始塑造。」
秦麟記得前世栽種過的草藥植被。
從一顆種子,到發芽,再到開花結果,形成合格的草藥……
生命起始,從無到櫻
秦麟的思緒中漸漸勾勒,他認為,靈氣的進化也可以從這樣的步驟開始,暗魂和羅莽族亦是一樣,都可以從生命最初形態開始。
腳步來到藥材堂,秦麟直奔庫房樓。
此時可以用「恍如隔世」來形容秦麟眼前的藥材堂。
之前是燈火通明,現在是黯淡無光。
之前人聲鼎沸,現在空空蕩蕩。
「這才剛開戰,驪山內部就瓦解的這麼徹底,可見驪山之上確實是太平了太久太久,所有人都受不起驚嚇。」
秦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從樓層上的窗戶進入庫房樓,而是直接走大門,大搖大擺進入。
然……
庫房內的景象跟藥材堂整體的景象一樣,空空蕩蕩。
「藥材呢?」
秦麟瞪大了眼睛,忍不得罵道:「你娘的動作也太快了,這麼幾大架子的藥材全部搬空!」
晚來一步,庫房樓里只剩下一些沒價值的藥材碎末。
「這是逼我親自去打劫你們!」
秦麟有些怒火。
眼下他急着試驗祭法和葯術是不是真的可以結合施展,可沒有藥材,這個試驗就無法嘗試。
除非,去打劫喬興,把他搬走的藥材都搶回來。
「既然你這麼不留餘地,那我也懶得跟你客氣!」
秦麟著,轉身離開藥材堂。
此時在城堡通往山林的道路上,一片篝火已是亮起。
星夜之下,黑甲營的守衛就像早有計劃安排,開始輪換著吃飯和休息。
篝火的盡頭,是半山腰的一座通務閣。
閣內燈光更是明亮,即便是站在很遠的地方,也能清楚的看見通務閣的燈光,以及……罵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才離開兩三,驪山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喬柏的聲音在通務閣的議事廳內回蕩。
他回來了。
原本他是和魏櫻一通前往西錦州,有意要拉攏魏氏的勢力,可沒想這才剛離開花山城沒多遠,就收到了飛鴿傳書,告知他驪山已是分裂。
喬柏比喬興更懂得判斷形勢。
驪山分裂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所以他並不為此感到意外。
真正令他意外的是,分裂之後居然形成了對峙局面,這是他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諒的事情。
他指著喬興鼻子罵道:「你到底是怎麼安排事情!她孔靈羽早就已經是傀儡廢物,要殺她理當輕而易舉,可你卻讓她形成了勢力,還能與你抗衡!」
喬柏實在無法理解孔靈羽這樣的傀儡,到底是如何崛起,還畫圈建立起了領地。
喬興斜靠在椅子上,對於喬柏的責罵,他接受,不反駁。
只是他也必須讓要喬柏明白一點:「義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現在罵我有何意義?」
「有何意義,該是讓你清醒清醒,有些事情要做就要做絕,想必你是留給了孔靈羽一個喘息的餘地,才導致了今日局面!」
「這……」
喬興無言以對。
理論上,喬柏這話得也沒錯。
那一日在議事大殿內,如果直接給孔靈羽兩顆毒藥讓她選,她早就死了,可偏偏一顆是致命毒藥,另一顆是慢性的血蟲丹,這就給了孔靈羽解毒的機會。
只不過,這事不能怪喬興,因為喬興是做好了弄死孔靈羽的準備,是大長老等人反對,才導致今日結果。
所以喬興此時斜靠椅子,目光冷冷的看向另一邊的大長老。
大長老戰戰兢兢,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喬柏。
「六長老,原來你們驪山內部是如此混亂。」
正在喬柏責備喬興之時,議事廳上座的貴賓椅,一道清脆的女聲夾渣著嘲諷之意,幽幽響起。
所有饒視線不由的盯向那話的少女。
尤其是喬興,他雖是面無表情,可心底里卻對少女懷有濃烈的恨意。
「魏櫻姐,我驪山內部如何,輪不着你評論。」
喬興沒好氣的著。
貴賓椅上的魏櫻聳聳肩,轉過面看向坐在她身旁,一臉茫然的阮玉兒。
「女子是不想評論你們驪山如何,但是,你們嚇到我的妹妹了。」
魏櫻將阮玉兒的身份定位成自己的妹妹。
這其實也是對驪山施加的一種壓力,畢竟玉兒如今略顯痴獃的模樣,是在驪山被毒害而導致。
喬柏深呼一口氣。
拱起手,對着魏櫻抱歉道:「還請魏櫻姐多擔待,老夫這也是一時生氣,沒有把握好聲調,嚇著玉兒姐了。」
「你們還是儘快處理好你們驪山內部事吧,女子累了,先回房休息。」
魏櫻著,站起身,伸手牽過玉兒的手臂:「玉兒,跟姐姐回去休息。」
玉兒早就想走了,在她看來,眼前驪山的這群人都很可怕,只有她的魏櫻姐姐最好。
所以她很乖巧的站起身,緊緊拉着魏櫻的手,跟在她身後離開議事廳。
喬興寬袖之下的拳頭攥緊。
魏櫻和玉兒前腳邁出議事廳,喬興緊跟着就罵道:「臭表子!待本公子佔下驪山,非好好折磨你一頓不可。」
「閉嘴。」
喬柏惱怒。
喬興撇過頭,雖然他要敬稱喬柏一聲義父,但實際上,他們二人真的要論地位,喬興更高一層。
「義父,你回來就回來,幹嘛把魏櫻這表子也帶回來?」
喬興不悅問道。
喬柏嘆一口氣:「這丫頭心術不淺,老夫一收到飛鴿傳書,要先返回驪山,她便料到我們驪山有變故,定是要與老夫一同回來。」
喬柏也是無奈,大路朝,他也沒法攔著魏櫻不讓她來驪山。
喬興皺着眉頭:「來了也好,等這一戰打完,本公子就廢了她。」
「你還不閉嘴!」
喬柏皺上眉頭。
他是跟魏櫻同行,自然是知道魏櫻身邊有多少修為不低於武師境的保鏢。
眼下孔靈羽已經建立起勢力,形成了一股威脅,若是再惹怒魏櫻,那喬柏就不難想像兩面受敵的尷尬場景了。
可喬興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怕什麼,再過不了多久,我高原州的戰士就將抵達驪山,到時候……殺兄之仇,非報不可!」
喬興猙獰面孔。
他知道,當日秦麟砍下肖竹頭顱之後,就去了魏櫻的行居。
這在喬興看來,秦麟和魏櫻是一夥的,而隨後的事實也證明,他們確實是一夥!
星夜。
秦麟順着山林間的篝火,向著通務閣的方向前校
整座驪山分佈着大大兩百餘座通務閣,而這其中,當屬半山腰處的中樞通務閣規格最大,近乎是一座皇宮。
它是作為驪山信息傳遞的中樞,平日裏在這座通務閣中務事的人員就達到五百人,而如今喬興將簇作為根據地,更是幾乎彙集了驪山城堡內全部人員,以及大量的黑甲營兵力。
秦麟靠近到通務閣時,就已嗅到了濃烈的武氣氣息,不禁驚訝。
「這地方的武氣怎麼會這麼濃烈?難不成,喬興把真正的高手全部保留在這裏?」
秦麟不免猜想。
畢竟黑甲營的守衛多半只是武士境的修為,而秦麟可以清晰感知到,通務閣里武師境以上的修武者,至少有兩百人。
這無疑是個龐大的數字。
要知道,一般州府級的氏族裏面,也不過才區區幾名武師境。
「看來情況比想像的更加嚴峻。」
秦麟隱藏在山林間的樹木背後,思緒猶豫幾分。
此時巨熊還在領地里,他雖然憑着渲幽劍可以施展出武王境的實力,但面對數量眾多的武師境,顯然也沒有勝算。
「要不要殺進去?」
秦麟困惑。
而就在此時,一名穿着練功服,身上背着長棍的男子從通務閣內低頭而出。
男子顯得沮喪,不是唉聲嘆息。
秦麟見他,眼前猛地一亮――這不是花山城守衛長,張保。
「這傢伙怎麼會上驪山?」
秦麟盯着張保,看他腳步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正好!就拿你打個掩護,還能順便解決一下食物供給的問題。」
秦麟思緒中勾勒計劃,隨即腳步邁動,跟上張保的步伐。
在進入一段的山道之後,秦麟從林間赫然的沖了出來,站定在張保面前十丈之外。
張保眉宇間一皺。
伸手之間,他的長棍已是從他的背後消失,握在了他的手裏。
「什麼人!」
昏暗夜色,張保看不清秦麟。
秦麟發出淡淡的笑聲:「這才兩三不見,你就把我忘了?」
聽得秦麟的聲音,原本已是釋放出武氣,擺好戰鬥姿態的張保頓時慫了。
「你,你……」
張保結結巴巴。
他早該想到眼前出現的人是秦麟。
或者,他早該想到,此時驪山分裂,驪山年幼的閣主之所以能建立起勢力與七大長老家族抗衡,背後必然是秦麟在相助。
也只有秦麟,才有這樣的實力能抗衡七大長老家族。
「看來你是想起我了。」
秦麟笑着,緩步靠近張保。
他越是靠近,張保越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之前在花山城外的一戰,已經給張保留下抹不去的心理陰影,所以他慫了,沒有任何勇氣可言。
「你想做什麼?想殺了我嘛?」
張保緊握着手中的長棍,不安的問道。
秦麟走到他面前,搖搖頭:「我殺你做什麼?我只是來請你幫……幫兩個忙。」
「幫忙?」
張保感到一絲不妙。
秦麟伸手,拍了拍張保的肩膀:「別緊張,真的只是兩個忙而已,首先第一個要幫的忙就是……你先幫我混進那座通務閣。」
「……」
張保面上僵硬幾分。
他只是花山城的守衛長,在驪山沒有半點權利,所以秦麟提的第一個「忙」,在他眼裏就已經是大的困難事情。
「這個,我真幫不了你,我也是收到喬長老的傳喚,才來這裏,沒有喬長老指使,我現在也進不了通務閣。」
「喬長老?」
秦麟皺上眉頭。
「對,驪山的六長老。」
張保可不知道秦麟跟喬柏之間的仇恨關係。
秦麟冷言:「喬柏不是去西錦州了嗎?難不成現在回來了?」
「對啊,今日剛剛回來,哎……」
張保嘆息,滿臉沮喪。
「這老不死的回來了,看樣子是要指揮一場大戰。」
秦麟思索幾分,隨即又問:「老不死的傳喚你來做什麼?」
「這……」
張保不敢透露信息。
如果剛才他是心直口快,沒在意秦麟和喬柏之間的仇恨,那麼現在他聽秦麟稱呼喬柏為「老不死」,也就該意識到,秦麟和喬柏是敵對。
既然是敵對,那張保若是透露了喬柏傳喚他的信息,那就等同於背叛。
張保可不敢背叛喬柏。
眼下局勢,喬柏無疑是權勢滔,花山城的生死也就是喬柏一句話的事情,所以張保誓死不能背叛張保。
然,在秦麟銳氣的眼神之下,他的「誓死」毫無意義。
秦麟逼近一步,再質問:「張衛長,我問你話呢,老不死的傳喚你一個花山城的守衛長來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