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過去（下）
老婆婆怔怔的看着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個嬌柔可愛的小姑娘身上，背負着常人難以相像的悲妄。
唉，這就是法則。
老婆婆想要勸住她，可惜，失敗了。
第二天一早，小女孩背着包袱走了。
包袱中裝足了乾糧，夠她從這裏到炎武宗好幾個來回的。
幾天過後...
夜間，老婆婆正在收拾桌上吃剩的雞骨頭，店門忽然被打開。
「婆婆，嗚...」是小女孩，她剛一出現，便朝裏面咧嘴大哭，看上去憂憐極了。
老婆婆大驚，慌忙將小妮子拉了進來。
她後來才知道，小女孩到了炎武宗后，被測出是偽靈根，不能修行。
小女孩當時就急了，在門口大哭大鬧，結果被一個外門女弟子轟了出來。
「人家...人家不可能是偽靈根...噗...」小女孩坐在凳子上，便吃滷雞爪邊哭，待吐出顆骨頭后，淚眼朦朧續道：「他們一定是搞錯了，嗚~~~，哦...今天雞爪上好多肉肉，真香...」
「呵呵呵...」老婆婆直接讓這妮子逗笑了。
然後，小女孩便在這裏住了下來。
但沒過幾天，她又要走，想去別的宗門試試。
老婆婆怎麼勸也勸不住，最後實在沒辦法，為她備好了乾糧，揮淚送別。
小女孩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有一天，她回來了，個子長高了一些，卻是鼻青臉腫，非常可憐。
老婆婆大驚，慌忙將她拉入了小館。
「他們都不要人家。人家就偷，把功法偷出來自己修鍊...」小女孩邊吃邊道。
老婆婆聽后，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這一次，她說什麼也不上對方走了。
可小女孩根本不消停，住了幾天後，偷摸兒離去了。
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七年後，老婆婆仙去，她的兒子繼承了小館。
又過了十八年...
這一年春天，城池上方突然流光溢彩，繽紛奪目。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抬頭觀望。
然後，他們傻了...
光輝之下，虛空當中。
一道絕世身影於九霄當中緩緩落下。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生的芳華絕代，天下無雙。
而女子的背後，沉浮着一輪巨大的圓月，使其絕美中，不失無上之威嚴。
這是一尊帝，大陸之絕巔。
城中百姓哪見過這個？紛紛跪在地上，磕頭祈福。
女帝落下后，沒有理會那些朝自己祈拜的凡人，移動蓮步來到了雞爪小館前，停下。
「婆...婆...」女帝開口，聲如天籟，卻有些發顫：「茹心...回來看您了...」
兩行清淚，順着她的絕世芳華緩緩流下...
此時此刻，小館的老闆及後人已然嚇尿了，或趴或卧在門口前，怔怔的看着女帝，什麼也說不出來。
『嗡嗡嗡...』
突然間，虛空之中盪起了大片漣漪。
隨後，無數身影從漣漪中走出，他們紛紛朝城中抱拳行禮，剛待開口...
小館門前的女低嬌容微側：「滾！否則本帝讓你等心脈盡廢...」
聲音雖不大，卻傳遍了整片虛空。
那些身影通體一震，相互看了眼，灰溜溜的走了...
這幾位，是北域的至高。只可惜，他們在對方面前，只為一介螻蟻。
然後，女帝走入了小館中，讓店家給自己做滷雞爪。
她這一吃，就是三天三夜...
女帝雖是一個人，卻總在說話，似乎桌對面有人在傾聽...
「婆婆，茹心其實是隱靈根，必須達到聖王境才能出現...」
「婆婆，茹心一共偷了三十七座宗門的功法，有三次差點被打死，可茹心命硬，堅持了下來。自此，茹心便知道，偷一次不行就立刻放棄，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婆婆，茹心的仇報了...」
「婆婆，你知道那誰么？她在十年前可是大陸第一天驕，而茹心卻打敗了她七次，有一次都把她打哭了，咭咭...」
「婆婆，茹心準備去星空深處，這次您可不要攔着我了。」
房間中，女帝手中拿着滷雞爪，時而哭，時而笑，像一個小孩子般喜悲無常...
因為，在她的視線里，有一位老婆婆正坐在對面看着自己，褶皺的臉上，佈滿了慈愛的笑容...
......
憶回今時。
「婆婆...」小蘿莉顫聲開口：「一別千餘年，茹心...又來看您了...」
葉辰和語琴雙雙一怔，相互看了眼，面上皆茫然。
他們自然不知過去的往事。
恰在此時，那個叫二福的店小二走了出來，滿臉堆笑道：「幾位客官...咦？您是...」
葉辰朝他微笑開口：「你好，我又來了...」
「快請進...」二福急忙將三位請入了店中。
現在是晌午，鳳安小館沒什麼人，就有一桌食客，據說這裏晚上人才多。
小蘿莉進來后，直接去到那塊大羅精魄的桌子前坐下。
三人坐好后，二福走上前來，笑道：「三位有什麼忌口么？」
「一份原味兒，二份中辣，謝謝...」葉辰知道二女的喜好，而他是不吃辣的。
「好嘞...」二福記下后，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忽然間，小蘿莉叫住了他，晶瑩的玉指『噠噠』點了兩下大羅精魄，憨聲開口：「這許多年，還沒有人來買這個么？」
「嗯？」二福頓時一愣，反應好半天後才道：「問的有一些...」
小蘿莉『哦』了一聲，揮了揮小手兒，示意對方離去。
二福沒有多想，看了葉辰一眼，轉身進入裏屋。
他印象中，這個只露一隻眼睛的客人也問過桌子價錢，後來卻不了了之了。
一旁的語琴有些好奇，輕聲問：「姐姐，這是什麼？」
「一種蠻不錯的材料...」小蘿莉隨後回了句，然後將掌心按在大羅精魄上，閉上了大眼睛。
忽然間，她發亮的唇角一勾：「共有一百三十七人想將它偷走。咭咭...貪得無厭的傢伙們，第一次失敗卻不懂得進退，殊不知人家加疊了法印，第二次翻倍，第三次就沒那麼幸運了，只會形神俱滅。千年來，唯有一人...咦？」
小蘿莉說到最後，猛的一呆，就勢睜開大眼睛，側過小臉兒去：「葉辰，你也曾偷過這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