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無悔
「師尊!」語琴大聲驚呼,一把摟上付月娥的雙腿。後者受力一震,右手頓時抓了個空。
「小辰...」語琴側過悲妄的俏臉:「你出去!」
「師叔!」葉辰眉頭大皺:「你...」
「小辰...」語琴眸中清淚不止,顫聲開口:「算我...求你。」
多麼憂憐的眼神啊?可使世間最堅硬的物質瞬間繞指柔。
葉辰看得心都碎了,他不想讓美人更難過,咬了咬鋼牙,看了面色鐵青的付月娥一眼,轉身離開洞府。
隨即,石門被慢慢關閉了。
葉辰沒有離去,而是坐在外面的石階上,靜待一切。
且說洞府內。
付月娥坐在椅上,注視跪在面前的愛徒,眉頭皺到了極限。她沉聲開口:「琴兒,我想知道為什麼...」
語琴不僅僅是弟子,因為她早已將對方視作了親生女兒。
所以,付月娥很痛心,非常非常痛心。
因為自己的『女兒』,做出了有違常倫的事情。
此時此刻,語琴不再匍匐。她閉着雙眸,任由清淚落滿頰:「師尊,我不想解釋什麼。一切...都是弟子的錯...」
還是那句話。
「可惡!」付月娥不由拍案而起,當即上前一步,右掌自虛空斜甩而下。
可就在最後的剎那,她收手了,掌心離俏臉不足一公分。
「你糊塗啊你!」付月娥用力咬着唇,抬起食指,在對方白皙的額頭狠狠點了一下子。
在過去,語丫頭一旦犯錯,她總用這一招兒。當然,力道比現在輕多了。
語美人嬌體晃了兩晃,沒有任何動靜。
她已經下了決心,無論怎樣,都要保全自己的小男人。
付月娥氣沖沖的回到位置上,坐下,沉聲開口:「你們什麼時候好的?」
語琴默默推算了日子,說了出來,前因後果也一併道出。
「什麼?」付月娥頓時一驚:「是葉辰殺了那妖物?」
語琴默默頷首。
付月娥沉吟片刻后,道:「繼續說,他是怎麼勾-引你的?」
語琴嬌體一顫,終於睜開了雙眼:「不,他並沒有。是...是弟子勾-引的他...」
付月娥頓時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語琴,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語琴再次閉上雙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是弟子我...勾-引了葉辰!」
聲音雖顫,卻無比堅定。
「呼...呼...」付月娥呼吸開始加重,全是氣的,身體更是瑟瑟發抖。
誰勾-引誰的事實,單且不論。
這件事若為男方主動,事情會好辦的多。
葉辰是弟子,入宗時間又不長,且天賦驚人。即便是犯了錯,追究歸追究,但處理結果不會太嚴重。
誰沒犯過錯?改了也就是了。
可語琴不同。
她可是宗門長老,若是錯誤歸咎在她身上,這後果...
付月娥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沉聲道:「你可知道,這件事會毀了你?」
語琴笑了,凄美無雙:「弟子...無怨無悔!」
「真是冤孽!」付月娥沒辦法了,猛的站起身來,大聲道:「從今天開始,你絕不能再見那小子一次...」
語琴嬌體一顫,第二次睜開了美眸。
「師尊...」她發亮的唇張了又張:「琴兒...做不到。」
「你說什麼?」付月娥眉頭再次皺起,比剛才還深。
語琴仰著俏臉,邊流淚邊輕笑:「琴兒歡他喜他,葉辰亦是如此。我已經傷過小辰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
「你...你...」付月娥頓時氣得不行,當真想狠狠揍這妮子一頓。
可是,她已經長大了,不像小時候怕打PP了。
付月娥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們若再有來往,終有一天會被知曉。屆時...便是我也保全不了你,宗門也不可能為了你們,得罪整個天下。」
「我知道...」語琴依然在輕笑,梨花淚也一刻不見停止。她凄然笑着:「明天,琴兒便會辭去長老職務,併當着所有人的面,自廢修為,離開宗門。」
這是宗門規矩,門人若要脫離炎武宗,必須自毀修為。
而大多數宗門亦是如此。
付月娥頓時驚呆了:「你說什麼?」
「這樣...」語琴抬起玉手,抹去了俏臉上的清淚,輕笑續道:「琴兒就能堂堂正正的和小辰在一起了,宗門亦不會因為我們的事,而被蒙羞...」
她說完后,芳心深處坦然了。
完完全全的...坦然了。
自己是宗門長老,又時常被誇讚美麗。
可若沒有他在身旁,即便是上了穹蒼,又能怎樣?
每夜咽淚換笑妝?遠顧良人嘆滄桑?
不,他...是自己的邊疆。
哪怕是陷入萬丈深淵,也要和他在一起,永世不分。
付月娥根本不知愛徒的心意,也不想知道,赫然開口:「修為一旦廢去,就會變回凡人。或許,你的外貌不會改變,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到那時,葉辰依然很年輕。他很有可能會厭煩你,甚至拋棄你。琴兒,為師問你一句。這一切...值得么?」
語琴深深的看着對方,堅定不移道:「值得!因為我,無怨無悔!」
付月娥呆了呆,隨後面色越來越沉。
越來...越沉...
「你是想氣死我!」付月娥大袖一揮,猛的轉過身去:「開門!」
語琴怔怔的看着對方的背影,就勢揮動玉手。
『隆隆隆...』
石門緩緩開啟。
然後,她深深的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哽咽開口:「不孝徒...語琴,恭送師尊...」
付月娥身形猛的一定,隨後抬起頭來,雙目遊離間,眼圈越來越紅。
最後,她長嘆一聲,離開了愛徒的洞府,不理外面的葉辰,朝另一處洞府行去。
而葉辰,則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由於二女的談話不是傳音,他在外面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辭掉長老?自廢修為?離開宗門?
嗯...
兩邊可以,中間的不行。
還有,什麼叫你勾-引我?咱倆是相互吸引的好不好?
你想獨自承擔世人的目光?
抱歉啊,咱們可是兩口子。
想到這裏,葉辰轉過身去,面朝整個炎武宗,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
「語琴,葉辰在此立下誓言。一定要娶你為妻...」
高昂的聲音衝天而起,於蒼茫雲海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