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爆發的「厭蛇」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軒略帶驚恐地轉頭看看憐熙，憐熙沒有說話，而是將球踢給了那個考邁克，她說道：「是你們的人帶隊突襲了那裏，你來說吧。」
考邁克聳聳肩，繼續用那彆扭的中文說道：「按照第六條款規定，接下來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陸軒和唐子珺點點頭。
「三天前，機動特工隊與黑衣獵人聯手突襲了普里皮亞季附近的一個有藏有十七人的滴血徒據點，其中十六人被擊斃。」
考邁克指指視頻里那個已被疊得像「豆腐塊」的男人，意思是這是第十七個。
「不僅如此，最近一個月在世界各地都出現了這種事情。」
憐熙將投影屏上的畫面切換了幾下。
圖片上的人無一例外都被摺疊成了「豆腐塊」。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陸軒聳聳肩，用流利的英語問道，他實在是受不了這老外那生硬到啃都啃不動的漢語了。
「我們在普里皮亞季的突擊現場發現了兩個法陣，其中之一已被確認是用來從裂隙另一邊汲取魔力。」
既然陸軒會英語，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考邁克如釋重負，換掉了那蹩腳的英語。
「至於另一個，許在鑒定之後認為它有可能是用來召喚『黑山羊』。」
葵微微一笑，輕輕行了個貴族女子禮。
陸軒當然知道「許」指的就是化名許冰的葵。
「莎布·尼古拉斯？」
陸軒有點驚訝，心說這《克蘇魯神話》上的東西難道真的存在？
要真是莎布·尼古拉斯的話就完蛋了，別說是黑衣獵人了，就算是梅林等人類術士祖宗全部復活，聯起手來再加個血靈祖宗也不可能戰勝了。
「此『黑山羊』和彼『黑山羊』不同，它是裂隙那邊的東西。」憐熙搖搖頭，「不過有一點倒是很像，根據我們的推測，包括『暴風雨』和『稻草人』在內的頭目都是『黑山羊』孕育的。」
「不錯，所以我們又將『黑山羊』叫做死界之母。」葵附和道，「如果這些滴血徒真的想將『黑山羊』召喚出來，到時不用說魔法界，就算是常世也不可能倖免於難。」
葵看看陸軒和唐子珺，繼續說道：「死界和死界造物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手，在將我們這個世界吞噬殆盡之前是不可能離開的。」
陸軒還是不懂，這麼重要的事情叫自己來幹嘛。
自己就是個剛剛入學的見習施法者，而且連見習施法者徽章都沒拿到！
「各位黑衣獵人也不用太過擔心，總會有辦法對付裂隙那邊的東西的。」
海爍今開口了，他掃視了一眼在場的黑衣獵人。
「更何況我這學生道行尚淺，就算你們將關於死界威脅的東西，不管涉密不涉密全告訴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海教授，無意冒犯，也許您是本世紀最偉大的術士之一，但應對死界入侵這方面，我們黑衣獵人才是專業的。」
考邁克絲毫不肯退步。
海爍今和藹地笑了，他拍拍唐子珺的肩膀，說：「您認識這個女孩嗎？」
考邁克有些疑惑。
您這不是拿我開涮么，我要是認識她的話剛剛就不會攔她了！
「她的父親叫唐崇懷，是『睚眥』的董事長，也是『黎明守衛』計劃的總工程師。」
「黎明守衛只是個存在於理想中的計劃而已！」考邁克依舊不屈不撓，「我們需要更多術士的幫助，特別是陸這樣見識過這種未知咒術的術士！」
「那麼，你的意思是？」海爍今臉上的笑意依舊濃厚，「你希望我怎麼做，把陸軒交給你們黑衣獵人訓練嗎？」
不等海爍今說完，唐子珺就拉住了陸軒的手，緊緊地握著，好像生怕那些獵人動手將他從她身邊奪走。
「你絕對絕對絕對不能答應！」唐子珺在陸軒耳邊焦急地說道，「絕對絕對絕對不能答應，我不許你去黑衣獵人手下訓練！」
陸軒笑着安慰道：「沒事，我知道黑衣獵人是怎麼回事，放心吧，我不會傻到去自己找刺激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考邁克指指憐熙，「您可以個秦安排個職位，讓她藉助奧術院的設施對陸進行定向訓練。」
「但是這樣他要怎樣參加聯賽呢？」海爍今平靜地說道，「如果他不能參加聯賽的話，他是無法繼續被靖大作為『火種』培養，你們最終不會得到一個完美的術士。」
「規則是可以被改變的。」考邁克笑了起來，「更何況按照第六條款的內容，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不被承認的。」
「好吧，既然你這樣的堅持，那靖大就收下這個來自黑衣獵人的禮物吧。」海爍今也笑了，「雖然我不喜歡作弊，但是白撿的冠軍誰不要呢？」
「秦小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靖大奧術院的黑魔法防禦術導師了。」
「我很榮幸。」憐熙優雅地行了個貴族女子禮，「希望能為靖大奧術院做出點貢獻。」
在離開的時候，海爍今叫住了陸軒。
陸軒疑惑地回到了會議室之中。
海爍今遞給了陸軒一杯清香四溢的綠茶，和藹地說道：「你從前活得很辛苦，遇人不淑，生離死別，遭人白眼，被當做廢物一樣；你遍嘗人間百味，嘗盡人情冷暖，這鍛煉了你的心性。」
陸軒一愣，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教授再說什麼？
「現在你考進了靖大，有子珺和秦小姐在你身邊，我相信生活會給你更多溫暖，但你註定這一生不會在平靜中度過，未來還有更痛苦更黑暗更無助的日子在等着你。」
「也許以後你會感謝之前生活給你的歷練，誠如古語『天降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手中的茶杯依舊平靜，但陸軒的心裏此時已是狂風暴雨。
海爍今已經把自己的老底給翻出來了？
不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經歷過這些的？自己重生回來這件事連自己老媽都沒發現，何況是個自己都沒說過幾句話的院長！
他的手有些抖，茶杯中淺黃色的茶水放大了他的顫抖。
「我有預感，你和陸然會是我們這一代的希望。」海爍今將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我不是本世紀最偉大的術士，你們才是。」
卧槽？卧槽？？卧槽？？？
海爍今怎麼知道陸然的事的？！
陸軒震驚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許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教授，我……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經歷那麼多……」
海爍今朗爽地笑了起來，他拍拍陸軒的肩膀，說：「那就當我說了個夢話，人老了，有時候容易精神恍惚，來，陸同學，喝完這杯茶回寢室好好睡一覺吧，我想你今天經歷得也夠多了。」
沉默地在會議室喝完杯子裏剩下的茶水，謝過了海爍今之後，陸軒離開了會議室。
一出門，他就遇上了等在門口的唐子珺。
「教授和你聊什麼了？」唐子珺急切地問道，「他是不是讓你去做那些要命的事情？」
「啊……那倒是沒有，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比如我是怎麼知道有『厭蛇』這種東西的，還有我為什麼會是那位秦熙小姐的門徒。」
陸軒摸摸後腦，這是他第一次打定主意要在唐子珺面前撒謊。
「說到這個，哼哼，小軒子啊，你是什麼時候有這麼個美女老師的？」唐子珺壞笑着問道，「來來來，快點告訴我！」
「我……」
「沒事，別着急，理由要慢慢想，你看看，都急出汗來了。」
唐子珺說着，裝模作樣地拿出手帕給陸軒擦擦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