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我能拒絕嗎？
水泥牆后是真正的集會所。
與樓下不同的是，這兒沒有正在苦練的學生，沒有由屏障保護的練習場地。
偌大的場地內只有一張圓桌和十幾名年齡各異的術士。
雖然年齡、性別各不相同，但包括方老在內的十五人有個共同點：脖子上都掛着銀亮的徽章。
徽章正面是展翼高飛的鳳凰——他們全是大魔導師，奧術師中的佼佼者。
「這……」
陸軒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燈火通明的大房間。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到奇怪？」方老笑眯眯地湊到陸軒身邊，「雖然我們也叫『集會所』，不過和外面的那些補習班不一樣，我們是真正的『集會所』。」
「我們還是在芝縣嗎？」陸軒獃獃地問道，「我總覺得……我們已經離開芝縣了吧？」
「準確來說，我們現在不在任何地方，這方空間獨立於世界之外。」
大魔導師中一個和藹的老婆婆起身走到了陸軒面前，用銀托盤端了兩杯芬芳四溢的紅茶給他和周銳明。
陸軒雙手接過老婆婆端來的紅茶，輕輕啜飲一口。
不得不說，陸軒從未喝過味道如此醇厚的紅茶。
「來吧，孩子，這邊坐。」
老婆婆一揮手，兩把古色古香的椅子悄然飄落在圓桌之中，老婆婆再一揮手，陸軒和周銳明便站在了椅子邊上。
二人對視一眼，驚訝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老婆婆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微笑着說道：「坐吧。」
「你們願意加入到集會所中嗎？」
二人剛剛坐下，另一個白髮蒼蒼，目光銳利的老人便起身問道。
此時陸軒心裏只有一句卧槽了。
怎麼莫名其妙就要自己加入啊？明明咱們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啊！
萬一你們要是個黑術士組織，那自己不就栽了？！
就在此時，陸軒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離自己不遠的景觀小樹上一片葉子悠悠然地飄落，在即將落地時猛然剎住，自此便巋然不動。
還不等陸軒反應過來，他便覺得自己的身體漂浮起來，周圍也不再是那個放着圓桌的集會場，而是個巨大、瀰漫着霧氣的白色空間。
方老自霧氣中走出，走到陸軒的面前，微笑着說道：「我們單獨談談吧。」
陸軒還能說什麼，自己現在被你控制着，想不和你單獨談談也不行啊，於是，他點點頭，說道：「好。」
「你一定很好奇，集會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方老笑道，「你一定會在想，這會不會是個黑術士組織……不，不用解釋，五十年前我走進這裏時也心存這樣的疑惑。」
陸軒靜靜地看着方老，繼續等他繼續說下去。
「術士集會所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七世紀，千年以來我們一直在與黑術士和死界造物的入侵。」
方老輕輕打了個響指，陸軒面前出現了無數戰鬥畫面。
畫面中的那些人有的穿着十字軍盔甲，有高喊著「瓦爾哈拉」的維京戰士，也有穿西裝戴禮帽，手持文明棍的英倫紳士，甚至陸軒還看到了身着飛魚服，腰佩綉春刀的錦衣衛。
與他們戰鬥的都是些奇形怪狀的怪物，它們從天空中那個暗紅色的「洞」里蜂擁而出，一輪輪被自天空而來，又一批批地被殲滅。
「你天賦異稟，是否願意加入我們？」方老消去了畫面，誠懇地問道，「加入到集會所里，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集會所會為你提供所需要的資源。」
「對不起，我能拒絕嗎？」
陸軒聳聳肩。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弄得陸軒根本就沒心思去想這麼多。
更何況他深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集會所明顯就是要玩命的，以自己的水平，上去不被秒了才有鬼。
「真的不想加入我們嗎？」方老嘆了口氣，「也罷，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強求，但你要記住，集會所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方老一揮手，陸軒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回去的路上，周銳明問起陸軒是否同意加入集會所了，陸軒聳聳肩，搖搖頭說沒有。
「唉，老陸啊，你真是錯過了個大好機會啊。」周銳明無不可惜地說道，「你要知道在奧術學院的開支有多大，能得到一份支持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這是要玩命的啊。」
「你想多了，那個老婆婆和我說，那些入侵者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出現了。」
陸軒實在不忍心告訴他那些怪物在七十年代就出現過——憐熙家中的那張照片便是拍攝於1975年的神奈川。
回到家之後，陸軒和憐熙說了這件事。
憐熙聽后聳聳肩，說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想要弄點資源的話可以去給打擊手「打零工」，沒必要冒着巨大的風險和死界怪物戰鬥。
之後，憐熙說集會所這個組織也曾邀請過她，但是她沒去，因為她覺得危險太大，而且能得到的資源還不如黑衣獵人的一半。
「集會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啊？」陸軒還是沒搞明白，「我怎麼感覺搞得神神秘秘，又是圓桌又是大魔導師的。」
「嗯……我這麼和你說吧，他們就是國術盟的民間版本。」憐熙說道，「在國際術士聯盟成立之前收入豐厚的集會所一直是精英術士們的夢想，但是1945年之後就不行了。」
「1945年國術盟成立后，幾乎所有的精英術士都被機構更健全、待遇更好、更安全的國術盟挖走，集會所就只能接培訓的活，之後越來越多的培訓機構都打起集會所這個名字了。」
「原來如此，對了，老師，那個方老說的死界怪物到底是什麼？」
「這世上並不只有你們的世界，還有我們血靈的精靈的半人馬的等等等等，但在這千千千萬個世界中，以死界最為臭名昭著。」
「注意啊，這個死界可不是什麼黑爾海姆、陰曹地府之類的死後世界，死界只是我們血靈給它的稱呼，因為所有被它接近的世界都『死』了。」
「接近？」
「嗯，根據血靈先輩的研究結果來看，死界造物幾乎是在『掠奪』自己世界的資源，因此死界會主動『靠近』其他世界，然後通過『重疊』將其他世界吞噬，作為『養料』消化。」
要是在重生回來之前有人給陸軒講這種故事，估計陸軒會摸摸他的腦袋，然後問問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看迷瞪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所以你們血靈的世界就是這麼被吞掉了？」
「嗯……不過好在當年血靈已經有了裂隙發生器，在世界被吞噬之前及時逃走。」憐熙嘆了口氣，「要不然的話，現在你就見不到我咯。」
說到這兒，憐熙臉上忽然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其實我還是挺想看看血靈世界的，我在書上看過，血靈先祖曾創造了不亞於人類的文明，唉，只可惜啊……」
陸軒心疼起來，他不知為什麼忽然走上去摸了摸憐熙的頭，算是安慰她。
憐熙抬起頭震驚地瞪着陸軒，陸軒也愣在了原地。
「你……你這是把我當成陸然了，還是把我當成唐家那傻姑娘了？」憐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居然覺得摸摸頭就能把我拿下來了？」
「卧槽，我沒有，你別亂說！」
「嘿嘿嘿，我說你有你就有！」憐熙伸手就要去抓陸軒，「哎呀，小軒子，給老師抱一抱嘛。」
「你滾啊，莫挨老子！」
「不要這麼絕情嘛，讓師父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