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古怪女孩

陸軒這下知道什麼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

「不是……抓岑力那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陸軒無奈地攤開手，「我只不過是提供了個情報，動手什麼的都是鍾雨宮自己……」

「是嗎？」

唐子珺微微一笑，那笑容很單純，但陸軒卻是毛骨悚然。

「怎麼……怎麼會不是……你就覺得我這樣的人能殺得了術士嗎？」

「岑力的確是被鍾雨宮殺死的，但他真正的死因是被一位比他強大太多的人攻擊。」唐子珺說道，「你要怎麼解釋這件事呢？」

陸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像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

「不解釋也沒關係，我不是魔法部預防和打擊魔法犯罪司的人。」唐子珺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對了，體檢那天盡量保持心態平和，直到走進那間屋子再那樣做。」

說完，唐子珺便扔下陸軒，一個人朝店外走去。

「子珺……」

聽到陸軒叫自己，唐子珺轉過頭，驚訝地看着他。

「你為什麼要提醒我呢？」

「因為我有點喜歡你，這個解釋怎麼樣？」唐子珺嫣然一笑，「還有，我知道那種感覺，所以不希望你像我們兄妹一樣，終日活在監視之下。」

陸軒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味來。

雖然二人耽誤了一會兒，但好在唐文川沒有說什麼。

陸軒這邊正疑惑不已呢，去發現唐子珺眉眼帶笑地看着自己。

他大概明白了，這估計是唐子珺已經和唐文川解釋過了。

平南市魔法局，局長辦公室。

芝縣、陵武縣等幾個下屬的魔法局局長正忐忑不安地站在一位威嚴的白髮老人身後，老人站在床邊看了看外面的華燈初上。

半晌后，他面無表情地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后。

「廖局長，你應該知道靖海市最近不太平吧？」

老人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只是不經意地掃過芝縣的那位禿頭胖局長便將他嚇得渾身發冷。

其他幾個局長幸災樂禍地看着禿頭胖局長，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憐憫。

「知……知道……」廖局長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只是不住地用手帕擦汗，「為……為了消滅『裂隙』，我們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屋子裏的冷氣開得很低，但即使如此，廖局長的白襯衣也已被汗水濕透。

「是嗎？在所不辭啊？那你應該知道，只靠現有力量幾乎已經無法對付了吧？」

老局長繼續說着，將一份紅頭文件和一疊報名表放在了辦公桌上。

下屬局長們看了齊齊打了個寒噤。

報名表上填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這份報名表是他們自願填的，不光他們，平南地區下屬的各縣市魔法局從上到下動員起來，只要會點魔法的都簽了。

簽的時候都沒什麼猶豫，畢竟很多人覺得再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己去靖海對抗「裂隙」。

但還是有不少人真正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向為消滅「裂隙」奉獻自己。

「所以靖海市的莫局長已經向省廳打了報告，說急需一批有經驗有實力的人進入『裂隙』內部，從內部瓦解它。」

「你們知道的，在『裂隙』惡化之前，部里是不會管這種小事情的，所以……」

老局長的手在那疊報名表上敲了敲。

那鼓點般的聲音敲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上。

「這次體檢，別讓我在省里抬不起頭來，特別是你，陵武縣的錢局長。」老局長的雙鷹眼瞪了那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儒雅男人一眼，「不然的話，我第一個在你的報名表上蓋章。」

錢局長彷彿被老局長用眼睛抽出了靈魂一眼，機械似地點點頭。

「還有，廖局長，今年你們那兒的那三個娃娃，真的沒問題嗎？」老局長再次將廖局長架在火上烤，「廳長昨天可是特意打了電話要我留意那三個娃娃！」

「沒……保證沒問題，至少……至少那個陸軒沒什麼問題……」廖局長鬆了口氣，但現在還不能完全鬆懈下來，「他家的底細我們查過了，五代以內都沒有出過術士，應該是個『異種』。」

「這樣就說得通了，純血異種出現天才的可能性很大，那這樣就是真的沒問題了。」老局長終於露出了個笑容，「唐家兄妹是我向廳里和部里擔保的，我相信他們的本性。」

當老局長說出「散會」二字的時候，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當然，除了兩個人。

一個是陵武縣的錢局長，一個則是芝縣的廖局長。

走出平南市魔法局的時候，廖局長略帶同情地看了錢局長一眼。

讓你小子平時張狂，現在行了吧！

要是今年拿着最多財政補貼的陵武縣在和前幾年一樣平平無奇，出得都是些「擦線」，你小子就等著去靖海和機動特工隊、打擊手們干「裂隙」吧！

至於自己，每年芝縣能得到的補貼最少，成績差情有可原，畢竟硬件跟不上。

何況在這種情況下，芝縣還能做到每三年出一個類似鍾雨宮那樣的天才。

而今年自己這裏有唐文川、唐子珺和陸軒三個種子選手。

唐家兄妹是廖局長多年爭取的結果，而這個陸軒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廖局長，別高興太早了。」錢局長發現了廖局長的目光，轉頭冷冷地說道，「你要想清楚，要是唐家兄妹真的像唐海一樣，秦局長會不會把你推出去頂罪？」

廖局長心裏咯噔一下。

儘管有這麼一絲顧慮，但廖局長還是搖搖頭，說：「你只不過是個剛剛調來平南的外地人而已，你不了解老局長才會說出這種侮辱他的話！」

「那我勸你最好去了解了解，這位秦局長在99年的那次事件里做過什麼！」

錢局長冷冷一笑，坐進了車中，他的司機馬上發動轎車離開，留下廖局長自己在原地發愣。

99年的事情？那可是魔法部和國際術士聯盟的絕密！

廖局長逐漸從記憶中剝離抽取出當年的碎片。

對於當年的事情，廖局長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那是自1945年國際術士聯盟成立以來第一次下達全面動員令，要求全世界的術士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應對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的「0號」。

這就是廖局長對於99年的事情全部的記憶。

直到今天，廖局長都沒有搞清楚「0號」到底是什麼。

不過按照國際術士聯盟的編號標準，數字類的逃不出危險物品、危險人物和永續性裂隙這三種。

但這個「0」就有點恐怖了。

按照廖局長後來了解到的，「1號」是指死界泉，又稱「不老泉」。

這東西已經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了，那這個「0號」……

不知哪裏起了一陣陰風，廖局長打了個寒噤，他摸了摸粗壯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咕噥一句：「想那麼多幹嘛，趕緊去看看孩子們才是正經的！」

說着，他抬腳上了車，司機總算鬆了口氣。

要是他再不上車，天曉得自己還要在扶著門等多久！

「老楊啊，咱們直接去酒店，我要去看看孩子們。」在車上，廖局長說道，「去給他們加加油，打打氣，畢竟鍾雨宮珠玉在前，要是今年成績太爛了也說不過去。」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