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元素病

「我覺得你需要找個專業人士來對付他。」

布偶貓悄無聲息地回到陸軒家，跳上沙發之後趴在了陸軒身邊，他見它回來馬上起身輕輕關好門上了鎖。

「怎麼回事？」陸軒皺起眉頭，「他不會真的是逃犯吧？」

「是不是逃犯我不知道，但這個人一定和裂隙那邊的東西有勾結。」布偶貓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憤怒，「我傷得太重，法力所剩無幾，連維持人形都做不到，更別提拿下他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是個貓娘？！」

布偶貓「噗嗤」一聲笑了，它說道：「不要想那些事情了，我是不會變成女孩子的。」

「我想什麼事情？你是可以變成人形的母貓，那不就是貓娘嗎？」陸軒黑著臉，「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懂那麼多……」

「我在你們的世界遊盪沒有八十年也有一百年了，這點小知識還是有的。」

陸軒抓了抓布偶貓的下巴，它跳到他身上來蹭了蹭。

「喏，說好給你的報酬。」布偶貓不知從哪兒叼出了一塊「藍寶石」放在陸軒手心中，「這東西幾年前值三萬塊錢，現在不知道了……」

「多少？」

「三萬塊啊。」布偶貓眨眨眼，「別嫌少，你只是把我抱上去了而已。」

「不……不是，我沒有嫌少，我只是……我只是……有點被嚇到了……」

陸軒漲紅了臉，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好半天都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

布偶貓見到他這番窘態，伸出小舌頭舔了舔陸軒的手，說道：「要不要再做一個交易？」

「你說你說。」陸軒急不可耐地點了頭，「別吊人胃口啊……」

「那傢伙有元素病，普通法師絕對不敢碰他，不過你還是個沒有元素覺醒的普通人。」

布偶貓又開始為自己梳理毛髮，它說道：「所以我幫你放倒他，然後你打電話報警，如果這傢伙身上背着賞金的話，你要給我買小魚乾。」

「成交，咱們現在就去！」

「不不不，等個兩三天吧，我剛剛吃飽，還要時間來消化來恢復。」布偶貓搖搖頭，「所以先帶我出去玩玩吧，順便把那顆魔晶賣了。」

陸軒想了想，好像這樣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反正那個李參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

於是他抱起布偶貓，揣了五塊錢零錢在兜里便出了門。

「你喜歡吃麻辣味還是五香味的小魚乾？」陸軒抱着布偶貓「噔噔」地走在樓梯上，「等下賣了東西之後，我給你買點當零食。」

「小孩子才作選擇題，我都要！」

走出單元門的時候，陸軒注意到了那個在單元門前徘徊的、青春靚麗的雙肩包女孩。

女孩留着馬尾辮，膚若凝脂，面似桃花，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乾淨空靈的氣質。

見到她，剛剛還和陸軒聊得火熱的布偶貓突然閉了嘴，蔚藍眼睛內獨特的智慧光芒不見了。

它變得與尋常寵物貓毫無差別。

陸軒奇怪地看看它，它只是「喵喵」地叫了幾聲。

與女孩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看了看陸軒懷裏的布偶貓，眉頭輕蹙，下意識地說了句：「誒，那個，你等等……」

陸軒停下腳步，轉頭奇怪地看着女孩，他忽然覺得這女孩有點眼熟。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懷裏那隻貓是怎麼來的……」

「哦，這是我妹妹養的寵物，她去上學了，現在就讓我代為照顧。」陸軒隨口說道，「它有什麼問題嗎？」

「沒……可能是我看錯了。」女孩搖搖頭，「對了，你住在這裏？」

見陸軒點頭，女孩微微一笑，說：「這裏是不是前段日子搬來了個新住戶？」

「對，挺奇怪的一個人，搬到這裏好久了，從來就沒見過他出門。」陸軒聳聳肩，「不過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倒是看見他帶着一大袋外賣盒子下來丟垃圾。」

「還有沒有奇怪的地方？」女孩追問，見陸軒神色有異，她撩了撩額前的頭髮，「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叔叔，剛好我這次回家，我朋友就托我來看看他這位生病多年的叔叔……」

「鍾雨宮學姐？！」陸軒終於認出了女孩，「我不是在做夢吧？！芝縣一中之光，鍾雨宮學姐？！」

陸軒不禁在心裏把拍證件照的人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如此清麗脫俗的女孩居然能被他們拍成一個姿色平平的普通女孩！

「對，是我，一路過來都沒被認出來，結果……」鍾雨宮尷尬地笑了，「我回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別人，那個……咱們還是繼續聊聊樓上那個怪人吧……」

陸軒將他發現的情況，包括那人背上的影手在內，全部告訴了鍾雨宮，她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聽罷陸軒的發現之後，鍾雨宮從包里取出紙筆，「唰唰」地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交給陸軒，說：「如果他還有什麼奇怪的跡象，打給我。」

說完，鍾雨宮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拿着便利貼的陸軒望着佳人遠去的背影，獨自在風中凌亂。

「這小丫頭和你一樣不會撒謊。」布偶貓才沉寂了許久后終於又開口了，「朋友的叔叔？我看是來分賞金的才對！」

「哈？那人真的是個逃犯？！」

「如果說剛剛我還不能確定的話，現在我有十足的把握。」布偶貓舔舔爪子，「不過以她的實力……哼，簡直是來送死的！」

「鍾雨宮學姐才大一就是見習施法者，這在奧術學院裏算強手了！」

「我承認能在這個年紀成為見習施法者的人確實很少見，但她的對手是個魔導士。」

陸軒不說話了，他不清楚見習施法者和魔導士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行了，別發獃了，咱們去賣東西。」布偶貓說道，「她的號碼你存好，這賞金單憑咱們兩個可是吃不下來……」

在布偶貓的指引下，陸軒來到了上次自己賣女牙的地方。

「就是這裏，以前我有好貨的時候都會到這裏來換成現金。」布偶貓用前爪指指那間藥劑店，「陳老每次都會給我個滿意的價格。」

「可是上次我帶來一根品質分八十五分的女牙，那女店員居然想用六百塊錢拿走。」陸軒嘴角抽了抽，「因為我拿不出證明那女牙不是我偷的……」

「放心吧，這次有我在，她絕對絕對不敢騙你。」

陸軒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進了店內。

那阿姨對陸軒還有印象——畢竟在芝縣出女牙的人屈指可數，見到是他，聽到推門聲而條件反射露出的熱情洋溢笑容馬上就像被抹掉了一樣。

陸軒賠著笑，剛要說話，結果布偶貓一下從他懷中掙脫了出來。

它輕盈地跳上櫃枱，對那阿姨說道：「陳老在嗎？」

「您是……」

阿姨明顯是個見過世面的主兒，不像陸軒土包子一個，見到會說話的布偶貓之後她雖然吃驚，但卻並沒有太大反應。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驚喜道：「您就是憐熙小姐？」

布偶貓點點頭，又說道：「麻煩你叫一下陳老，我想他應該對一顆高品質海淵石感興趣吧？」

「我還納悶呢，貓怎麼會說話，原來是小憐熙啊。」

那天那個和藹老人笑呵呵地走了出來，他摸了摸憐熙的頭，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陸軒的身上。

「原來你認識小憐熙啊，難怪能弄到品質如此之高的女牙……」陳老大笑起來，「你是小憐熙的徒弟？」

見陸軒搖頭，陳老遺憾地說道：「要是你能成為小憐熙的徒弟，只要你不是魔蘊在五十以下的天生廢物，再差都能是個大魔導士。」

陸軒驚訝又狐疑地看向憐熙，而憐熙真的就像貓一樣，趴在櫃枱上梳理毛髮。

「陳老，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海淵石您還要不要了？」憐熙懶洋洋地說道，「不要的話我就帶着我這小徒弟去下一家了。」

「要要要，當然要了，小麗，把錢轉給這位小兄弟吧。」

「您不要驗一下貨嗎？」

那位阿姨將陸軒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要這東西不好，小憐熙可不會把它拿出來賣。」陳老擺擺手，「別問太多，打錢就好。」

看到入賬提醒之後，陸軒只覺得自己的臉一陣發燙，呼吸驟然急促起來，那感覺像極了多年前上第一次點進了不可說的網站時一樣。

三萬五千塊！整整三萬五千塊！

進店時自己還是個兜里只有五塊錢的窮叼絲，現在自己身負巨款，陸軒感覺自己突然走上人生巔峰！

他現在恨不得抱起憐熙用力地親上一口。

憐熙敏銳地感覺到陸軒神色有異，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警告道：「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等我恢復法力一定把你炸成碎片，然後再拼回去，再炸成碎片！」

陸軒一頭黑線地看着她，說：「你是只貓，我還能對你做什麼？！」

「哼哼，人類中的變態可一點都不少……好了，現在去給我買小魚乾吧！」她說着，一躍跳進了陸軒懷裏，「抱穩點，我的小徒弟！」

說實在的，陸軒真的不想抱着憐熙上街。

萌寵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極具殺傷力，剛剛他已經成了全公交車上最靚的仔……

「你真的不後悔把那海什麼石給我？」陸軒提着滿滿一大袋零食從超市裏出來，他撕開一袋小魚乾餵給了憐熙，「要不我把賺到的錢給你一半？」

「你怎麼給我？你看我這樣子可以用手機嗎？」憐熙白了他一眼，「那東西我家裏多得是，你喜歡下次再送你幾個好了……還有，你知不知道你抱我上去那一下是冒了生命危險的？」

見陸軒搖頭，憐熙輕笑道：「如果被那傢伙看到的話，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是他會毫不留情地把你挫骨揚灰，你明白嗎？他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所以，這筆錢是你應得的。」

憐熙說完便大嚼起陸軒放在手心的小魚乾，表示自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既然這筆錢是自己應得的，那就……

陸軒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