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通行證
偌大的內堂空空蕩蕩。
僅有四位阮氏親族叔伯輩的長老擺放好太師椅,將阮傑包圍在其鄭
領頭者,是阮傑的大伯阮金。
他主管着阮氏的運輸行業,擁有五百家鏢局,十餘萬名鏢師。
換句話,阮金是阮氏王國「軍權」的掌握者,也是阮氏對外經商運輸的重要關口。
「傑,你父親的遺願,我們幾個老頭子心裏都清楚,他一直都是希望由你來繼承我們阮氏的家業,我們幾個老頭子也一直很看好你,但是,你確實太年輕了。」
阮金笑裏藏刀,語態不溫不火。
阮傑輕輕「嗯」了一聲,「大伯得是,侄兒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日後還需向叔叔伯伯們討教。」
「別日後了,就今,三叔我就教你做生意基本的一條原則。」
話的名叫阮水,行排老三。
阮氏叔伯的名字以照「金木水火土」來排列,阮傑的父親排行老二。
「還請三叔賜教。」
阮傑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向阮水拱手。
阮水一擺手,直言道:「做生意要懂得如何以最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回報。」
「是,侄兒定會好好學習如何以換大。」
阮傑持續控制情緒。
阮水冷「哼」一聲,「那好,那就從眼前這事情還是實踐學習,驪山的通行證堪稱是價值連城,我們幾個老頭子絕不會允許你把通行證借給那個秦麟,這事你看要怎麼處理吧。」
「這……」
阮傑就知道,這幾個老東西如此架勢的包圍自己,必然是為了通行證。
他道,「秦公子於我們阮家有大恩,若非他出手,我們阮家恐怕是要鬧得雞犬不寧,所以我認為,秦公子為我們阮家除去內亂,而我們僅僅只是以『借』的方式把通行證給他……」
「傑,你這話就得過分了吧。」
沒等阮傑完,阮金開口。
阮傑按捺心中的不爽,盡量保持微笑,「大伯覺得哪裏過分了?」
「什麼叫內亂,什麼叫秦麟為我們阮家除了內亂,你可別忘了,阮榮也是我們阮家的血脈,他雖與你同父異母,可總歸是你的大哥。」
阮金在番話時,隱隱散發出一絲滲饒氣息。
這也不奇怪,當年他與阮傑的父親也經歷過「奪嫡」,而結果已是明確,他和阮榮一樣,都敗了。
「大伯,正因為阮榮是我的大哥,正因為是兄弟相殘,侄兒才是內亂。」
阮傑做出解釋。
可能是內心的情緒開始有些失控,阮傑的聲音有些僵硬。
但很快,他擠出笑容,反問阮金:「大伯,如果兄弟相殘都不算是內亂的話,那侄兒是真不知道什麼是內亂了。」
「傑你別在這裏咬文嚼字。」
阮水是個粗獷的人,他又一擺手,直言:「總之,驪山通行證是我們阮氏付出巨大的財富和精力才獲得的寶貝,三叔我決不允許你借給外人使用。」
「對不起三叔,為人要講誠信,我既然答應了秦公子,就一定會履行諾言。」
「放屁!」
阮水氣憤,他咆哮道:「你還真可以啊,這屁股才剛剛坐上家主之位,你爹的屍體都還沒有下葬,你就已經不把我們幾個老頭子放在眼裏了!」
「好了好了,老三你別這麼激動,阮傑還,有什麼話慢慢。」
阮金出來打圓場。
但在打圓場的話語裏面,卻已經將阮傑貶低下去。
阮傑深呼一口氣,他最煩的就是倚老賣老。
阮家的這些叔伯,除了大伯阮金算得上是精明人之外,其餘的全是只懂花酒地的紈絝子弟,還是老紈絝。
所以阮傑根本不認為他們有資格教訓自己。
若非是看在長輩禮節的份上,他早已經甩下臉色,不做理會了。
「傑,我們是買賣人,不能做虧本的生意。」
阮金為了緩和氣氛,故作出一絲退讓,他道,「你要把驪山的通行令牌借給秦麟也可以,但是我們得先保證,秦麟不會獨吞通行證,另外,他去驪山,只能是以我們阮氏的名義去。」
「大伯這話何意?」
阮傑也知道此時跟這幾個老東西強硬沒有益處。
畢竟他才剛剛繼承家主之位,很多實權還未到手,他此時能掌控的,僅僅只有這座山莊而已。
所以,阮傑也軟下口吻,做出商量的姿態。
阮金繼續道:「很簡單,秦麟要去驪山,無非就是為了採購稀有藥材,那我們就給他兩個選擇,其一,我們阮氏替他去採購,其二,他作為隨從,跟隨我們阮氏的代表前去驪山採購。」
「我們阮氏的代表?」
阮傑眉宇微微皺起。
他感到一絲不祥。
因為至今為止,阮氏與驪山尚未真正開始合作,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代表。
而現在阮金提出「代表」一,再加之貨物運輸皆由阮金的鏢局掌控,所以阮傑不難猜想到阮金心裏正在打算盤。
阮金緩緩起身,好似在做思考。
片刻后他,「我的鏢局之中有一青年,名叫趙毅,十分有才幹,我想,就提拔他為代表前去驪山,正好他熟悉鏢隊運作,也好保障藥材的運輸。」
果然,阮金要提拔自己的人。
阮傑自然是不會同意,但看看眼下這幾個老頭子,顯然他們已經串通一氣。
無奈之下,阮傑只得先,「容我考慮考慮。」
「有什麼好考慮的,難道你信不過你大伯。」
阮水開始煽風點火。
阮傑心中恨得咬咬牙,「侄兒怎麼會信不過大伯,只是此事關乎我們阮氏與驪山的合作,還是要從長計議。」
「好吧,那傑你就考慮兩。」
阮金定出了時限。
這幾個老頭子是有備而來。
他們都很清楚,與驪山的合作是阮氏未來最大的利益來源。
所以他們要趁著阮傑這個家主還沒有坐穩位子的時候,搶奪與驪山合作的經營權。
而這一點,阮傑也是心知肚明。
同時他也意識到,恐怕還要再請求秦麟幫忙了,不然他對付不了這幾個老頭子……
另一邊,秦麟帶着春芬已經離開了山莊。
沿着山林的道路,秦麟順着黑獵狼微弱的氣息而校
很快,視線里就能看見如同爛泥般的黑獵狼。
「吱吱吱……」
秦麟發出嫌棄的聲音,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在黑獵狼身邊來回踱步圍觀。
黑獵狼已經非常虛弱,他發不出聲音,半睜着眼縫,痛苦的看着秦麟。
他在想,自己的死期是真的要到了。
其實現在死去也是一種解脫,這兩黑獵狼已經受夠了生不如死。
秦麟陰陽怪氣的笑着,「堂堂西大陸十大惡人榜上的高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獵狼,此時就這狼狽德行,出去誰信呢?呵呵……」
黑獵狼無言。
秦麟又,「我今日來,就是給你一個機會,好讓你活着去告訴所有人,讓所有人相信,你確實就是這麼狼狽。」
黑獵狼沒有脾氣。
秦麟從懷中取出強勁丹,塞進黑獵狼的嘴裏。
黑獵狼沒有反抗。
他已不在乎這是毒藥還是良藥。
秦麟,「這顆丹藥可以讓你恢復力量,不出一周的時間,你肯定能站起來,之後,你該知道怎麼做,如果你不聽命於我,我隨時取你性命。」
黑獵狼心中暗笑,「隨便你,反正老子已經沒有打算活下去。」
這樣的念頭剛剛閃過,黑獵狼的體內猛然掀起一股炙熱。
他那原本毫無知覺的四肢,隱隱產生了一絲力量。
「這,這是什麼丹藥?」
黑獵狼吃驚,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真的在恢復。
他沒有想過世間居然真的有這種神丹,可以讓自己徹底廢掉的身體,產生復甦的跡象。
吃驚之餘,黑獵狼睜大了眼睛。
他看向秦麟,比之前更加感到恐懼。
「這個書生到底是人還是妖怪?還是,他是神!不然他如何能弄出這等神丹?」
黑獵狼心中的情緒大反轉。
他感覺到了生命的希望,他不想死了,他要活下去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潛意識中將秦麟視為神人,他突然覺得,被神打敗,並沒有什麼可恥。
「怎麼樣?身體有感覺了嗎?」
秦麟半蹲下身子,淡笑着問道。
黑獵狼幅度的點零頭。
秦麟:「這就很好,我再送你一個東西,也許等你身體恢復之後,這東西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
黑獵狼好奇。
秦麟攤開手掌,剎那,一道微弱的紅光亮起。
黑獵狼徹底驚呆了。
他知道這是《炎彈訣》,他吃驚秦麟怎麼會使用《炎彈訣》。
而更要命的是,僅是短暫片刻,黑獵狼就看到秦麟的手掌心上燃起了拳頭大的火球。
這是比蘋果還要的火球,是黑獵狼夢寐以求的力量。
「完美,太完美了,能把火球壓縮到如簇步,這樣的《炎彈訣》才是最完美的武技。」
黑獵狼內心情緒激動。
手腳也不由抖動起來。
秦麟,「你仔細感知我的武氣運作,我想,以你的武道賦,應該可以很快掌握這其中的奧義。」
聽此,黑獵狼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來。
毫無疑問,黑獵狼的賦是極高的,否則他也無法達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步。
他細細感知,細細品味其鄭
一炷香之後,秦麟熄滅了手中的火球。
「差不多了,之後你能不能煉成真正的《炎彈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當然,只要你聽話,我還能傳授你其他的武技。」
秦麟輕笑着。
黑獵狼雖然不能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已是充分明,他徹底拜服秦麟。
他會忠心耿耿的成為秦麟的僕人,只因他認定,秦麟就是神!
處理完黑獵狼,秦麟便返回山莊。
一路跟隨的春芬其實有些不明白秦麟為什麼要救黑獵狼,但既然是秦麟的決定,丫頭自然不會有意見。
回到山莊,秦麟原本是打算直接返回自己的院落。
卻沒想,剛到大門口,就被五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人攔住。
青年人身着練功服,胸前綉有特殊的花紋。
這是阮氏產業之下最大的鏢局,「躍嶺鏢局」的標誌。
領頭的青年儀錶堂堂,相貌清秀,看起來頗有富家子弟的氣質。
他見秦麟回來,便直接伸手攔住,桀驁的問道:「你就是秦麟?」
與此同時,其餘鏢師擺開「一字陣」。
他們倒不是要跟秦麟動手,只是要把秦麟和春芬的去路攔住。
秦麟見此,心中大為不悅。
他知道這兩日阮氏旁系親族都來奔喪,各自也都帶來了不少隨從。
這五個鏢師應該是某個親族身邊的人。
他們的舉動明顯透露出一個信號,那就是,來者不善!
所以秦麟也不做客氣,低沉道:「好狗不擋道,莫非是要我替你們的狗主灑教調教你們?」
「狂妄子,你什麼!信不信我撕裂你的嘴!」
鏢師們一聽秦麟這譏諷之言,勃然大怒。
唯有那領頭的清秀青年沉住了氣,「還真是像他們的一樣,夠猖狂!只不過……」
青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得意表情,繼續道:「只不過,在我趙毅面前,再猖狂又有何用?過不了幾日,你就得乖乖的跪在我面前,求我!」
「你他娘的到底在什麼?」
秦麟聽不懂名叫趙毅的青年到底在唱哪一齣戲。
趙毅,「聽不懂是嘛,沒關係,很快你就知道我的是什麼,哈哈……」
笑着,趙毅一揮手,轉身帶着四名鏢師走了。
秦麟皺了皺眉。
雖然他始終沒聽懂趙毅什麼意思,但隱隱約約中,秦麟察覺到一絲異樣。
「哥哥,他們太過分了。」
春芬有些氣憤。
她的拳頭始終攥緊,只想一拳打掉趙毅的門牙。
但是,她見秦麟沒有動手的意思,所以也就忍耐了下來。
「隨便他們吧,也不知道他們算哪根蔥,我們先回去。」
秦麟心裏也是不爽。
但他清楚,此時的阮氏山莊,阮傑雖為莊主,也繼承了阮氏的家主之位,可到底是沒有實權。
而這些趕來辦喪的旁支親族一個個懷着什麼樣的心思,秦麟看看阮榮和阮傑的關係,也就不難猜想。
「估計又是一輪權利爭奪。」
秦麟猜想,不禁搖了搖頭,「處理阮家的事情還真是麻煩,也不知道這個叫囂的趙毅究竟有什麼叫囂的資本,還想我跪下來求他……」
想到著,秦麟微妙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正在此時,一名家僕急匆匆來到秦麟面前。
「秦公子您可算回來了,莊主找您都快找瘋了。」
家僕隸屬於山莊,自然是聽命於阮傑。
秦麟問:「阮傑現在在哪裏?」
「在您居住的院落,莊主要等到您回來。」
「好。」
著,秦麟向著自己的院落而去。
阮傑穿着孝服,面色難堪的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時不時嘆息。
五叔陪在他身邊,也是滿臉惆悵。
「沒想到這幾個老東西一來,就想要驪山通行證,真是狼子野心。」
五叔氣憤。
五叔與阮金等人是堂兄弟的關係,在阮氏一族的族譜上,他不屬於正統,所以此時就算對阮金等饒行為不滿,卻也插不上嘴。
畢竟,驪山通行證是屬於家族正統一支。
「五叔,這幾個老東西要的,恐怕還不止是驪山通行證吧。」
阮傑低沉。
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
之前阮傑沒有繼承家主之位,倒也沒想的太多。
而這兩,他就像思緒被打通,越發的懂得了權謀手段的陰冷。
「傑,你是阮金他們是為了取締你?」
五叔面色鐵青了幾分。
其實五叔也一直有這猜想,只是沒敢出來。
阮傑暗淡發笑,他:「跟驪山草閣合作,我們能獲得巨大的利益,而這利益要是落在阮金的手裏,不出三五年,他必然膨脹到要把我這家主取締的程度。」
「傑……」
五叔一時間無言。
不過,他心裏倒也有欣慰,因為阮傑能思考的更加長遠。
「五叔,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可行否。」
阮傑抬起頭,看向五叔。
「傑你想如何對付阮金他們?」五叔很樂意聽阮傑的策略。
阮傑停頓幾分,而後像是做出決定,「我想將驪山通行證作為玉兒的嫁妝,我想把玉兒許配給秦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