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唯一

第422章唯一

「春芬?」秦麟皺眉:「這死丫頭跑出去這麼多天,到底是去了哪裏,之前讓你派人去薌城找春芬,現在有消息回來了?」

「嗯。」常得寶點點頭。

「這麼說?」秦麟問著:「春芬去薌城是為了殺魏兮,她是不是得手之後,不敢回來了?」

「總督辦,這事情恐怕您是說反了。」常得寶從懷中掏出一張飛鴿信條,隱隱間顫抖幾分的遞到了秦麟的面前。

秦麟眉宇鎖得更緊:「我說反了?」

他不解常得寶的意思,結果信條,拆開。

頓時間,彷如一道天雷在秦麟元神之中炸響。

蘇環湊近,不由得也是渾身猛然顫抖。

只見得信條上寫着――魏兮越獄,春芬統帥已陣亡於薌城衙門。

「胡說八道!」她搶過了信條:「這是哪一個斥候發回來的飛鴿信,簡直胡說八道,快去把這個斥候抓回來,立即處死!」

蘇環的情緒已是偏激。

常得寶搖了搖頭:「很難接受,但這恐怕是事實,發回這封飛鴿信的,是阿吉,他聽說了薌城之事後立即趕到了薌城。」

「阿吉,阿吉傻傻的一個人,他能縷得清楚什麼事情,肯定有問題,肯定出錯了。」蘇環不承認春芬已經陣亡的消息。

常得寶從懷中又取出了兩封飛鴿信條。

他說:「其實,我先後收到了三封,第一封是賀藍籌發來的,他也在身受重傷,當時我看到信上說春芬死了,我以為是錯誤信息,便是沒有報給總督辦,隨後就收到了第二封信,是斥候戰士發來的,我原本想等他們回來之後問清楚,再做彙報,而今日,我收到了阿吉發來的信。」

「這不可能!」蘇環不能接受,哪怕有三個封飛鴿信都訴說着春芬已是陣亡的消息,她仍然不肯接受。

秦麟伸手,從蘇環手裏將飛鴿信奪下,而後捏在手心中。

手心裏泛出紅光。火焰很快就席捲了秦麟的手臂。這顯然是秦麟在控制《炎彈訣》時,武氣失控才產生的情況。

火焰燒毀了秦麟修袍的袖子,他用低沉的聲調說:「我現在去一趟薌城,這裏交給你們了。」

說罷,一道疾風忽起,秦麟已是竄上了允許。

留下的蘇環依舊隱隱顫抖,她看向常得寶:「這不可能是真的,絕不可能。」

常得寶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想說,這不是真的,但恐怕…」

「你閉嘴!」蘇環罵的一聲。

常得寶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站在崖口,仍有海風在耳畔呼嘯。

秦麟用着最快速度抵達薌城,天色漸漸黃昏,金色的光芒灑落在薌城的街道上,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了秦麟的心態。

「如果能一直像以前那樣,住在蘇府的煉藥堂里平平淡淡的生活着,該多好。」

秦麟情緒已經崩潰。

或許他自己沒有注意到,可當他走在薌城的街道上時,路過的百姓們無不是用着驚訝的目光看着他。

驚訝,一方面是因為百姓們沒有想過西大陸權勢最大的王,繼續獨自一人走在街上。

而另一方面,也是百姓們注意到了秦麟的眼睛,那點點晶瑩。

秦麟忍不得悲傷的情緒,他的臉已經麻木了,身軀也麻木了,所以當淚水積攢在眼眶裏的時候,他無法察覺,就連淚水滑落時,他也感覺不到。

腳步停在衙門口。

被大火洗禮之後的衙門只剩一片廢墟,和始終瀰漫的焦土氣味。

負責收拾殘破的秦軍戰士見得秦麟,立即上前拱手行禮。

秦麟無心理會他們,腳步走上前,踏進了廢墟。

「她在哪裏?」

秦麟的聲音很小。

戰士們湊在他身前,算是勉強聽見他講話。

「統帥屍體已是由賀督辦安排,移遷到了賀府之中。」戰士回答。

「好。」

秦麟轉身,向著賀府而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看看春芬的屍體,否則,他不能信,不願信。

賀府門前守衛的秦軍戰士引路,帶着秦麟走進重新改建過的賀府。賀藍籌拖着重傷的身軀前來迎接,陪同他一塊來的,還有阿吉。

阿吉見得秦麟,拱手:「師父,您來了。」

「她在哪裏?」秦麟的聲音仍然很小,面色早已經是慘白,不由得讓阿吉感到害怕。因為他不曾見過秦麟如此模樣。而跟在阿吉身後的阿哆已是突然的淚眼。因為她看見了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的悲傷。

「在,在後堂院。」阿吉應道。

賀藍籌低着頭:「總督辦大人,都是我的錯,您要如何懲罰於我,都無所謂。」

「讓開吧,讓我先去看看她。」秦麟說着話,腳步邁向後堂院。

走了幾步,秦麟就像是突然失去力量,整個身軀向下癱了一截。好在,阿哆一直注視着秦麟的背上,立即上前攙扶著,才讓秦麟沒有直接癱在地上。

「師父,我扶您吧。」阿哆說。

秦麟沒有回應,默認著繼續向前走。

來到後堂院,白與黑交替的靈堂模樣已經佈置起來。

堂廳中央,一口看起來不算華麗,卻也不失氣派的棺材裏,一具無法辨識身份的屍體躺在其中。

經過了大火的燃燒,秦麟只能看見一具黑色的屍體。

他顫抖幾分,不難想像當時火焰燃燒的畫面。

他伸出手探進棺材,想要用靈氣的感知去確認屍體是否就是春芬,他抱着最後的僥倖心理。

然,命運已是註定。

秦麟除了接受事實之外,再無其他的選擇。

「魏兮呢?」他咬牙切齒,音調也比剛才提升了不少。

阿吉道:「已是逃了,不過…」

說着,阿吉看向賀藍籌。

賀藍籌接過話說着:「在衙門的廢墟里發現了一塊鐵板,上面刻了一些字。」

「什麼字?」秦麟問。

賀藍籌猶豫幾分,這讓秦麟惱怒,秦麟提高了聲調怒道:「刻了什麼字?你再吞吞吐吐,我就殺了你!」

賀藍籌嘆出氣息,他道:「魏兮在鐵板上刻着,『秦麟,有本事就到驪山溶洞找我報仇。」

「驪山溶洞!」

聽到這四個字,秦麟已是感到不妙。

因為,關於溶洞的事情,並不是人人都知道,應該說,除了秦氏的核心成員知道之外,再無外人得知,且也不會讓外人得知。

可現在,魏兮卻點出了驪山溶洞,還要秦麟去溶洞找她。

如此也說明了魏兮殺春芬是有所目的,而這個目的,定然是與靈氣樹有關。

因為在驪山的溶洞裏,一棵已是長成參天大樹的靈氣樹正在散發着濃烈的靈氣,更是滋養著此時栽種在驪山之上的靈氣樹林。

「魏兮居然知道靈氣樹…看來,她也已是跟幻族同流合污了。」秦麟想得如此,搖了搖頭。

轉過身,他朝着後堂院外走去。

阿吉和阿哆跟上來:「師父,您真的要去驪山溶洞嗎?這是一個陷阱,魏兮故意要引您過去,定是有埋伏啊。」

「我難道還怕她埋伏?」秦麟吼得一聲。

阿吉道:「您自然是不畏懼,可是,可是我們也不能明知他們有詭計,卻還中了他們的計。」

「驪山溶洞是靈族根基所在,就算他們幻族想害我,我也絕不可能選擇溶洞,因為我體內的靈氣可以在溶洞裏無限增強,增強到足以滅殺他們全部幻族。」

「師父!」阿吉着急得說:「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你有什麼話就一口氣說完。」秦麟白了阿吉一眼。

阿吉道:「現在他們就是要把您引起驪山溶洞,他們就是這個目的,為什麼您一定要讓他們得逞?」

聽此,秦麟猛地停住了腳步。

他看向阿吉,感覺出阿吉話裏有話。

「你繼續說。」秦麟看着阿吉,心想,阿吉做安靖城的總務督辦也有幾年時間了,這些年安靖城的發展比肩薌城,從原本默默無聞的邊緣小城,發展成了商貿的重鎮,也算是阿吉和阿哆兩兄妹的功勞。

所以,阿吉並非如秦麟之前以為的那樣碌碌無為,他也有他的實力。

阿吉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出:「先前,那個神諭者要跟師父您決戰,還放出了師父不應戰就開始殺害我們西大陸修武者的威脅,逼得師父不得不應戰,而今,他們又逼着師父與驪山溶洞,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而師父您也總是被他們牽着鼻子走,這樣的局面,與我們不利啊。」

「不利,是不利。」秦麟承認,阿吉說得有理。

幻族這是在利用秦麟的仇恨感。

只是,秦麟不明白幻族為什麼要選在驪山溶洞?還有,西大陸究竟還有多少像魏兮這樣,已是投靠了幻族,身上卻沒有幻能量的修武者存在?

秦麟皺緊著眉頭,心中發恨到極點。

若不是阿吉現在提出了「被牽着鼻子走」,秦麟也真是沒有想過眼下的局面是如此被動。

每一次都是幻族先發起挑釁,而秦麟只能被迫應戰,這是註定失敗的跡象。

「你是對的。」秦麟攥緊拳頭,心有不甘。

阿吉道:「所以,師父您不能去驪山溶洞,弟子也知道,師父您心中恨得發慌,可您必須要明白,

你若去了溶洞,就是讓幻族得逞,反之,便是幻族要着急了,越是不讓他們得逞,他們越是會着急,也越容易暴露。」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先亂了陣腳?」秦麟道。

「對,就是這意思。」阿吉點點頭。

秦麟看着阿吉:「你這些年確實成長了很多,當初你還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獵人,一百金的金票就能讓你發瘋,如今,卻已是能思考大局。」

「跟着師父您,弟子自然是要成長的,不然,就是給師父丟人了。」阿吉言道,隨後,又嘆息一聲。

他繼續道:「想想當年弟子跟隨着師父在土宗時,與魏兮也是有交情,但如今交情已散,剩下的只有仇恨,真是可悲得很。」

「你說得對。」秦麟站在原地,抬起頭,看向天空:「一切都變了,從幻族出現的哪一刻起,一切就都變了。」

「師父,我們還是先安排好安葬春芬師姑吧。」阿吉說。

秦麟沉默了片刻,突兀的轉過頭,目光看向後堂廳中的棺材。

而後,他說:「你說的都對,我們確實不能被幻族牽着鼻子走,但是,我們也不能忍氣吞聲,既然魏兮殺了春芬,那我便是要魏兮償命,且還要讓幻族之人知道,敢惹到我秦氏的頭上,便是只有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秦麟猛地重踏地面,一步飛躍而去。

阿吉見此,趕忙對着已是飛身的秦麟喊話道:「師父,您還是要去驪山?」

秦麟沒有回答阿吉,只是回應一句:「等我取回魏兮向上人頭,為春芬陪葬!」

話音落下時,秦麟已也是竄上了雲霄。

很快,他便是跨越了州域,從花山城的上空飛梭而過,直接向著驪山之巔的草閣城堡。

腳步里石樓前,驪山的守衛將石樓大門守得嚴嚴實實。這是奉了魏櫻的命令。

只不過,魏櫻的命令在秦麟面前顯然屬於無效。

當守衛們見得秦麟時,便是紛紛面帶吃驚的拱起手,驚問道:「總督辦大人,您怎麼來了?」

「讓開。」秦麟沒有多餘的氣力說廢話,簡單粗暴兩個字,就讓守衛們皆是退出了石樓。

但這不代表石樓空了。

石樓一層,通往後山,通往溶洞的隧道前,魏櫻一身紅色的大袍,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守在隧道口。

「秦麟,不允你傷魏兮。」魏櫻很清楚秦麟為何而來。

秦麟盯着魏櫻那張憔悴萬分的臉,搖搖頭說:「她殺了春芬,魏櫻,你知道春芬對我有多重要,她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

「魏兮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魏櫻回應道。

「好,那就是你妹妹殺了我妹妹。」秦麟腳步已是靠近到魏櫻身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與你為敵,

我更是從來都覺得我虧欠你,但現在,我們好像不得不做敵人,尤其是你現在拿着一把破劍攔着我,逼得我只能跟你做敵人。」

「只要你肯放了魏兮,我願意自盡在你面前,用我的命來換魏兮的命。」魏櫻顯然是下定了決心。她說這句話說,沒有半點含糊,就如她曾經所制定的每一個計策一樣,果斷和堅決。

秦麟看着她:「你這一生都在謀划大勢,如今,卻為了魏兮,不惜毀掉一切,連同你的生命?」

「我說過了,魏兮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魏櫻眼角喊著淚花。其實她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她想說,在秦麟殺死魏參之後,她就已是孤兒,她唯一可以被稱作為親人的人,就只剩下魏兮。

所以,無論如何,哪怕用她自己的命來交換,她也堅決要保護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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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無上丹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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