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謠言
春風和秦雨瀟走進書房,秦雨瀟第一時間將視線落在了肖彤的身上。
她想看看,能一口氣拿出五百件遠古武器的人究竟長什麼樣。
另外,眼下的西大陸,秦氏勢力居首,五行宗其次,而肖氏便是第三大勢力。所以肖彤曾經並不怎麼引人注意名字,在今時今日的西大陸已然是人盡皆知。因為肖彤除了是高原州之主,也是五行宗兵團的統帥。
肖彤是秦麟欽定的統帥。當初的五行宗是不參與任何爭鬥,但現在是全民抗敵的時代,五行宗也不能置身事外,但為了尊重五行宗的處事原則,秦麟敕封肖彤,由肖彤負責在五行宗里挑釁弟子組成五行宗兵團,算是代表了五行宗參與全民抗敵的行列之中。
所以,肖彤和白師尊需要經常見面,自然也就知道五行宗內部的情況。
「哥哥,剛剛在門外聽見你們講話,是那幾宗的師尊又要鬧事情嗎?」春芬問道。
秦麟沒說話。
肖彤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那幾個老頭子已經鬧不出什麼動靜了,五行宗的弟子都是向著白師
尊靠攏,他們試圖在背後做小動作,卻是在剛剛秘密商量完事情,就被揭發了,現在都已經被關進了五行宗的地牢之中。」
「哈哈,都這種事情了,他們還想找哥哥的麻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春芬笑着說。
秦麟板著一張臉:「肖彤,沒必要刻意瞞着。」
「滿什麼?」春芬問。
肖彤白了秦麟一眼:「都是小事,你何必呢。」
說着,她看向春芬:「其實也不是所有鬧事者都被關進牢裏了,還有一個水宗的坐堂弟子逃出了五行宗,現在不知去向,不過,也就是一個小角色,鬧不起風浪。」
「哦。」春芬點點頭。
秦雨瀟道:「他逃了,抓不回來嗎?」
「這…」肖彤開口正要說什麼,卻又止住了,然後看向秦麟。
秦麟比劃了一下手勢,向肖彤介紹著秦雨瀟:「昌州秦氏州主,你們倆今日應該是初次見面吧。」
「原來是秦州主。」肖彤站起身,拱手。她先前聽秦麟提過秦雨瀟。
秦雨瀟見肖彤大禮,也是立即回敬:「肖州主好。」
肖彤繼續道:「那個坐堂弟子確實是行蹤不明,眼下,五行宗和秦軍都在搜查他的行蹤,與此事有隱晦關係的魏櫻也動用了全部人脈力量在搜查,相信很快就能把那人挖出來。」
「嗯,那就好。」春芬沒有太擔心,畢竟現在西大陸已是秦麟的天下,秦麟要在西大陸上找人,沒
有人能躲得過去。
秦雨瀟也沒有再在意此事,她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問秦麟:「現在前堂外的廣場上已經有一千多件遠古煉材武器了,還有一大堆上古和中古煉材的武器,秦麟,你接下來是準備怎麼做?」
其實秦雨瀟一直挺好奇秦麟收刮這麼多防禦武氣的目的。
他一個人也穿不了這麼多。
秦麟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氣:「現在還剩下七八天時間,應該是夠的。」
「七八天,你能夠修鍊到武尊境?」秦雨瀟驚奇。
「當然不能。」秦麟說:「不過,用七八天時間打造最強的防禦力量,卻還有辦法。」
「這,這要怎麼做到?」秦雨瀟不懂。
春芬和肖彤也無法聽懂,她們看着秦麟,等待着秦麟做出回答。
秦麟道:「眼下,唯有藉助祭法的力量,現在擺在前堂廣場上的每一件武器都是歷經歲月和鮮血,它們雖是冷冰冰的武器,好似沒有靈魂,但實際上,它們和暗魂一樣,都會在歲月中沉澱出意識。」
「這,這不可能吧。」秦雨瀟覺得這事情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秦麟說:「暗魂本就是渲幽劍所孕育的靈魂,只不過,渲幽劍本身就是攝魂劍,所以它能快速的攝魂,也能快速的沉澱意識,孕育出靈魂。」
「哥哥的意識是,攝魂劍是加快了沉澱,而其他普通武器雖然不能像攝魂一樣快,但其實也是在攝取靈魂?」春芬好奇的問著。
秦麟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所謂,刀下之鬼。
每一個被武器所殺害的人,看得見的,是他們的鮮血染在武器上,而看不見的,便是他們的魂魄也或多或少的被留在了武器上。
這就是攝魂的根本,也是攝魂符文能發揮力量的基礎。
若是武器不能留住魂魄,那攝魂符文便是毫無意義。
秦麟說:「接下來的幾天,我會閉關修行,同時也是為了煉造最強的防禦力量,西大陸就交給你們了。」
秦麟是用着嚴肅的表情與她們說話。
繼續道:「眼下,天定屏障是完整的,沒有出現裂痕,所以唯一該被擔心的是我們西大陸內是否還有陳河杉這種隱藏於市的幻族,還有金木水火四宗的動向。」
「哥哥放心,我們會看好西大陸。」春芬拱手。
秦雨瀟也拱起手,肖彤自然也沒有落下。
秦麟很是欣慰,隨後,他就去了前堂廣場。秦軍的戰士們已經把武器進行了分類,刀槍劍戟,各擺一處。
秦麟不僅僅要防禦武器,也有攻擊武器,他從廣場上挑選了一百件各式各樣的武器,將它們統一的
送進洪府後院的一處偏房之中。
秦麟道:「偏房門前不需要守衛,只要是後院口守着就行,不要讓來打擾我。」
「是!」秦軍戰士領命。
後院口是後院的唯一的出入門,而偏房在後院的最里側,雖說洪府的規格不大,但從出入口到最里側,還是有些距離。
秦麟不讓戰士們守在大門前是有原因的。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對一百件遠古煉材的武器進行祭法,將武器中的魂魄遷移出來。
這些魂魄都是經歷過數千年歲月,雖是殘魂,卻也有其不可估量的力量。若是偏房之外有人守着,難保會不會被這些殘魂所攻擊,秦麟也不見得有絕對把握控制每一道殘魂。
畢竟,殘魂的數量是驚人的,這些武器無論是用作防禦還是攻擊,它們都是從遠古時代歷經萬世而來,只怕有數百萬道殘魂蘊藏其中。
除了要控制殘魂,秦麟還要另一個打算。
他精心挑選的這一百件武器裏面有二十件是有攝魂符文,而其餘的八十件,也分別有眩暈、定身、毒藏、虛影符文存在。
一共五種符文,每一種符文有二十件武器。
秦麟要用祭法的方式將這些武器全部融合,以打造出最強的防禦武器,或者說是,符文武器。
「從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回去,卻未必是不能做的事情。」秦麟是打算賭一把,不過,以他目前對祭
法的認知,他認為融合全部武器是可以做得到。
正如曾經他作為丹皇時候,有多少丹藥的煉製配方就是在這種看似無法做到的狀態下被調配出來!
不嘗試,永遠不會有突破。
秦麟是煉藥師,也是一名祭司,也可突破成一名煉器師。
整整七天時間,偏房內的時而掀起驚濤駭浪,時而安靜到鴉雀無聲,整個後院都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之下。
這些氣氛並非是對環境和人心的形容,而是真真切切,像是進入了缺氧空間,好似空氣都被稀釋了一樣。
守在後院口的守衛們接二連三倒下。
他們距離偏房已是有些距離,仍是難以支撐在守護的崗位上,若是最初時讓他們守在偏房外,只怕現在已是被殘魂侵蝕,死在當場。
隨着七日過去,距離秦麟與那神裔者的決戰只剩下了兩天時間。
西大陸看似平靜的背後,始終是隱藏着不安因素,只不過平時這些不安因素善於隱藏,難以被人察覺,可到了距離決戰只剩兩天時刻,他們也就蠢蠢欲動了。
人心永遠無法做到鐵板一塊。
想要跟幻族和談的人不僅僅只有金木水火四宗,甚至還有人想要直接投降,寧可做幻族的奴隸也不願坐着等死。
春芬感到壓力很大。
她代行總督辦職,但她目前的能力顯然是無法支撐起西大陸的大局。從一個小侍女出身到如今的地位,春芬只能接受自己身份的轉化,卻無法做到完全的脫變。所以一直以來,她主要的事務都是圍繞秦府,僅以管理好一個秦府為目標。
若非事態逼迫,想必春芬一輩子也不會去嘗試掌管一塊大陸的局勢。
「秦麟到底什麼時候出關?」林初語來到洪府,她言道:「現在的情況比想像的更糟糕,之前以為就是那幾個老不死的在興風作浪,可現在光是一個西錦州,就已經抓了快兩萬人了,大牢都塞不下了!」
秦麟閉關前的那番話是正確的,西大陸內部的不穩定比之神裔者更加可怕,所以春芬也是領着秦麟的命令向秦氏全族下達諭旨,盯好西大陸內部的動態。林初語自然是首當其衝的要負責全部軍務,而這兩天她收到來自西錦州的彙報,簡直有着頭要炸了的感覺。
她繼續道:「這群該死的東西,他們要叛變,就不能早些判?非得等到這個時候一口氣全冒出來,全都想去跪求幻族饒命,簡直可恨到了極點!」
春芬搖晃着腦袋:「現在哥哥還在閉關,這些事情我們根本處理不了。」
「按我說,這些白眼狼就該都殺了,也省得浪費糧食。」林初語道:「你可知道,這群人關在牢裏,管每天吃飯就要吃掉我多說糧餉!」
「初語,現在殺人,會鬧得所有人都不安,這你應該知道的。」春芬坐在洪府里收到的消息比林初
語要多得多。
毫不誇張的說,西大陸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緊。
「不殺他們,就要把他們轉移出西錦州了,想要當叛徒的人實在太多,西錦州所有大牢,包括不少州府級氏族的府院牢房都已經被塞進了一堆的叛徒,惹得那些氏族們也是各個抱怨。」
林初語也是無奈的很。
她說完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蘇環從門外走進來,臉上顯露著憤怒的神情。
「秦麟還不捨得出關嗎?」她和林初語一樣,開口就是催促着秦麟。
春芬聳聳肩,「現在後院已是不能靠近了,哥哥什麼時候能出關,我也不好說。」
「那要怎麼辦?」蘇環道:「現在滿大街都在傳,說秦麟根本沒有閉關,已經跑了,或者就是秦麟不敢應戰,故意說閉關!」
「果然會這樣!」春芬皺了皺眉頭:「哥哥好不容易才讓西大陸團結起來,現在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殺千刀的四處傳播哥哥必敗的消息,我這兩天也收到了不少彙報,各個州域都有人在散播謠言,鼓動着眾人不要相信哥哥。」
「事情都這一步,我們真不能再坐視不管,不管到底是誰在鼓動,我們必須要殺雞儆猴。」蘇環道。
「怎麼殺?這麼多人想要背叛我們,要怎麼殺?」春芬搖了搖頭。
蘇環道:「殺金宗師尊!」
「啊?」
「現在在所有叛徒裏面,就屬金宗師尊地位最高,殺了他,絕對能威懾其他人。」蘇環像是做好了決心。
春芬覺得不妥,畢竟秦麟已是有所吩咐,秦麟是把五行宗交給白師尊來搭理,那金宗的事情就該由白師尊來處理,而不應該由秦氏直接出面。
時局越來越混亂。
春芬撐不起大局,拿不定主意,也無法給予林初語和蘇環任何行事權利,也就只能讓愈演愈烈的惶恐情緒繼續在西大陸上發酵。
時間又過去一天,距離決戰只剩下了十二個時辰。
春芬徹夜未眠的守在後院口,等待着秦麟出關。
她緊張的情緒使她坐立不安,一直來回踱步,期盼著秦麟走出後院。然,她還沒能等到秦麟,一則壞消息已是通過斥候戰士,傳到了春芬的耳朵里。
「彙報統帥,抓獲了一名傳播謠言之人。」斥候道。
春芬原本是隨意的擺手,想說「抓到了就殺之,以儆效尤」。但這句話卡在喉嚨里還未出口,春芬就立即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此時來彙報的並非是望海城的秦軍戰士,而是一直在西錦州的斥候戰士。
「是在西錦州抓住的?」春芬問。
斥候道:「是,不過…」
「不過什麼?」
「並非是我們抓住了她,而是她自投羅網,並要求我們必須帶她來望海城。」斥候彙報著,繼續道:「我們已是將其從西錦州押送而來,現在已是到了薌城。」
「是誰?」春芬感到凝重。
畢竟,這個謠言是傳遍了西大陸,若說是各方各地的人各自傳播謠言,倒也沒什麼稀奇,可春芬覺得,這影響了西大陸全境的謠言,極有可能出自同一個人之口。
若真是如此,就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