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除名

第402章除名

魏櫻回到西錦州的第六日,壞消息從麗州傳來。

原本,魏氏兵團一共是出動了二十萬兵力,其中十萬駐守在水宗,另外十萬潛入麗州。而現在,麗州十萬已是全部被拿下,水宗上的十萬兵也在隔天被全部拿下,連同水宗的全部弟子,都被強行的押送到了麗州。

如此,魏氏在這一場支援戰上可謂全軍覆沒。

二十萬的兵力沒了還只是小事,更可怕的是,兵符沒了。

魏櫻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打擊,而且是對她靈魂的一次重創。

她聽到斥候傳回來的消息,說是蘇環親自帶着秦軍擊敗魏氏伏兵時,忍不得一口血紅破喉而出,怒火攻心,暈厥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魏氏內部的格局已然是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多少人趁此機會彈劾魏櫻,多少人將此次支援戰的失利,完完全全的怪罪到魏櫻的頭上。

而最重要的是,當初眾人畏懼魏櫻的根本原因是在蘇環。

蘇環的實力令整個魏氏的族人都感到驚悚。

更是讓五位長老的弟子們又怕又恨。

現在,蘇環已經撕碎了面具,顯露出絕對純粹的秦族人姿態,魏櫻也就因此失去了最大的武力威懾,成了魏氏族人口中的罪人。

魏參也是無奈。

他來到魏櫻的房間,見得剛剛蘇醒,剛剛坐起身的魏櫻。

長嘆一口氣。

作為父親,魏參心疼自己的孩子,可作為魏氏一族的家主,魏參在這件事情上,無法包庇魏參的罪責。

「彈劾你的人,差不多快把魏盛樓給擠滿了,還要不少人要追究你的罪,讓我將你送進大牢。」魏參說。

魏櫻沒有說話。

此一刻,她如真正的活死人,只是身體活過來,靈魂卻已是死亡。

她無論怎麼想,都沒想過自己居然被算計了。

她現在努力回想着有關蘇環的全部信息,從蘇環重返驪山開始,經過蘇環武力威懾魏氏眾人,再到蘇環接過兵符,領兵攻伐麗州秦氏…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麼真實,可結果,都是假的。

「秦麟,秦麟…」魏櫻很輕易的意識到,這一切背後,定然是秦麟的盤算一切。

直至現在,魏櫻對蘇環的印象,仍是「唯『武』主義,要強,想證明自己的人」。

這個印象本身沒有錯。

魏櫻唯一遺漏的是蘇環對秦麟絕對不會有二心。換句話說,魏櫻錯誤評估了昌州出來的那幾個人有多麼團聚。

「櫻兒,你還是回驪山吧。」魏參坐在床邊,與魏櫻道:「你畢竟還是驪山之主,再如何,長老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回去吧。」

「父親是要趕女兒走。」魏櫻不甘心,聲音變得低沉。

魏參搖搖頭:「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為父如何捨得趕你走,或許,為父會給你安排好一門親事,讓你安安心心的去做一個普通人,不再涉及任何與武道有關的事情…可偏偏,你不是普通的孩子。」

「呵呵,我再普通不過了,呵呵…」魏櫻傻笑着:「魏氏的每一個人都有修武天賦,唯獨我沒有,還有誰比我更普通,可為什麼我這樣一個普通人,卻生在了西大陸最強的武道氏族裏面?」

魏櫻突然覺得悲哀。

她發現,她這輩子所有的悲哀,都源自於她不能修武,卻又生在武道。

魏參沒有其他話可以說,他依舊是那一句:「回驪山吧,那裏更加適合你。」

「回去?我還回得去嗎?」魏櫻看向魏參:「我們魏族人的行為方式,父親您難道不了解?那些長老們真的會畏懼我是驪山之主的身份?還有那些族人們,二長老他們的弟子們,他們會放過我?會讓我安然的回去驪山?」

「有我在,你絕對可以安然回去。」魏參做出保證。

「父親,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你保護的魏櫻,我是驪山之主,我是西錦州總務督辦!」

說到這,魏櫻狠狠的吸入一口氣:「就算我要回驪山,也是光明正大,一步一步的回去,而不是逃

亡,不是在父親您的庇護下,僥倖逃生的失敗者。」

「櫻兒…」魏參欲言又止。

他想告訴魏櫻,事已至此,不要再逞強。

失去二十萬大軍對魏氏來說,或許還能承受,可遺失了兵符,這就是塌天的大罪,所有魏氏族人都不會放過魏櫻,就連魏參,也會受連累,被長老們訓責,且還不能反駁。

所以,魏櫻說得一點沒錯,她不可能安然的返回驪山,她會被無限追殺。但魏參確實已經做好了拼上一切來保護魏櫻,只是魏櫻不想如此,不想連累魏參。

此時候,一名驪山戰士來到房間門口。

戰士不能直接進入房間,他在門口拱手回稟道:「閣主大人,州主大人,庭院外來了一群魏氏的弟子,他們要闖進來,還請州主大人阻止他們。」

魏氏弟子,嘩變了!

魏永,一個年輕且儒雅的修武者。

他站在近千名魏氏弟子身前,領頭向著魏櫻的庭院邁步而進。

說實話,若不明確告知魏永是修武者,當真沒有人會認為,這個看起來完全文弱書生模樣的男子,會是眼下魏氏年輕一輩中,修武的第一人。

「讓開吧,此事與你們驪山並無關係。」魏永站在驪山戰士面前,說話的聲音很輕,很平靜。

戰士們自然是不會退讓的。

「此處乃是我驪山之主的庭院,任何人不得闖入。」

「此處是我魏氏府院,魏櫻也是我魏氏親族,你們驪山遠來為客,我魏氏自當好好招待,可你們不該干涉我魏氏內務。」魏永依舊輕柔說話,但言語之間的硬氣,已然表現淋漓盡致。

魏參緩步從庭院裏走出來,見得魏永,吃了一驚。

「永兒,你怎麼了?」魏參怎麼想也沒有想過,引起魏氏弟子嘩變的,居然是魏永。

這個從來就是一副與世無爭的孩子,今日怎麼成了挑頭的刺?

魏永拱手,向著魏參行禮:「父親,兒子是為兵符一事前來,還望父親依家法處置。」

「家法?」魏參聽出了別樣的味道。

魏櫻的身份是雙重的,即是魏氏親族,又是驪山之主。

驪山的勢力不比魏氏弱,所以,魏櫻實際的地位理當是與魏參平起平坐,至少也是達到了讓魏參不能對其用家法的地步。

然,魏永明確道:「父親,您在將兵符交於魏櫻之時,是將她視作驪山之主,還是將她視為您的女兒?」

「當然是女兒。」魏參明白魏永的意思,而且是很深刻的明白,魏永言下的另一層意思。

魏櫻雙重身份,魏參對魏櫻卻不能以雙重身份對待。

該是女兒,那就是女兒,就可以用家法。

若是驪山之主,那魏參怎麼能把魏氏的兵符交給驪山之主?而現在驪山之主把兵符弄丟了,魏參又如何能逃脫得了干係?

魏永話中的意思,是要把魏參的嘴堵住,保住魏參不能說出半句偏袒魏櫻的話。

「永兒,此事為父會妥善處理,你先回去,把弟子們都散了。」魏參只能選擇緩兵之計。

魏永顯然是有備而來,他說:「父親,族中長老和四大家族的家主們現在都在魏盛樓,今日兒子可以退去,但父親卻脫不開身,父親終歸是要面對長老們和…」

「那幾個家族的人來做什麼?」魏參打斷了魏永。

所謂四大家族,是包括了魏氏在內,再加上趙、彭、方三族。

三族算是輔佐著魏氏,也支撐著魏氏,以保證魏氏能在西大陸統治千年之久。

但在魏參眼裏,丟失兵符是魏氏內部的事情,與那三族並不關係。

「難不成,我們魏氏的事情,還需要他們三族來議論?」魏參不痛快。

魏永不說話,不做任何解釋。因為他很清楚魏參心裏是知道三族為何會在此時出現,並且參與到魏氏內部的議論之中。

四大家族千年以來都在相互通婚,可以說,現如今魏氏的每一位族人骨血之中,都融合了那三族的血液。

兵符遺失,再加上秦氏崛起,如此局面已然是嚴重威脅到魏氏,所以那三族也是做不住,自然是要參與到魏櫻的處置之中。

魏參看着魏永,狠狠的嘆一口氣。

魏永剛才那句「父親總歸是要面對」,無疑是在提醒魏參。提醒他:要嘛你自己去面對,要嘛,我這個做兒子的替你去面對。

換而言之,處置魏櫻已成了既定事實。

如果魏參堅持偏袒,恐怕就不僅僅是眼下弟子嘩變這麼簡單,而是要逼宮了。

魏參無奈:「說吧,你們打算這麼處置魏櫻?」

魏永拱手,很是嚴肅的說:「以族規,凡我族之人所行,折損我族名譽,則廢除族籍,凡我族之人所行,有傷我族只勢氣,則處其死刑。」

「呵呵,你倒是把族規背得仔細。」魏參真是低估了自己的這個兒子。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無非就是講一句「處其死刑」就夠了,但魏永很全面,他是給魏櫻定了兩項

罪名,損名譽,傷勢氣,如此,魏櫻不僅是要被處死,還要被廢除族籍。

而這廢除族籍之中,還包括了族譜的除名。

魏櫻作為魏參的嫡女,依照女子不入族籍的慣例,魏參之名原本是不被寫下族譜,但因魏櫻做得驪山之主,如此豐功偉績,魏氏不能不歌頌,所以就將她的名字也寫進了族譜。

然而現在,一切都是雲煙了。

魏永給魏櫻的處置,是要將魏櫻這個人從魏氏歷史上徹底抹除。

魏參無奈的笑了笑,問著魏永:「如果我反對,你們又當打算這麼做?」

魏永沒有說話。

魏參再道:「別掖着藏着了,你們應該早就商定好了接下來的計策,你們定然也知道我不會讓你們處置魏櫻,如此,你們打算怎麼做?是要將我這個家主也廢了?」

「父親!」魏永低頭,像是用了很大的勁才憋出一句:「父親,您這樣做,不值得。」

「魏櫻是我的女兒,我生為人父,沒有什麼值與不值。」魏參的態度漸漸變得堅決。

魏永緩緩抬頭:「父親,原本我對爭儲一事毫無興趣,原本五位長老說要立我為儲,我是反對的,且也明確告訴二長老,立我為儲,定然會引發魏氏與驪山不必要的衝動,然是二長老的性子強勢,他要怎麼做,兒子無法阻止,可無論如何,二長老及其他幾位長老是一心為我們魏氏着想,罪不至死,可結果呢…父親,魏櫻殺了五位長老,您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現在,魏櫻犯了大罪,您卻要偏袒!您如此之行,實在有違君主所為!」

「混賬!」魏參罵出聲:「老子還沒有被你們廢掉,你也還不是當家之主,竟也敢先教訓起老子,就因為那幾個老不死的,還有那三個廢物家族給你做靠山?你是打算一輩子聽從他們的命令,做他們的傀儡嗎!」

「兒子從來都知道,二長老及其他幾位長老心思里想着的是什麼!」魏永硬氣,絲毫沒有因魏參的責罵而退縮半分,反而是更為激進。

他道:「父親該明白,有些人,看起來像是野心很大,但實際上不過就是想比別人多佔幾分便宜罷了,二長老如此,其他幾位長老也是如此,他們確實想過要扶持兒子,讓兒子做傀儡,但他們的心思兒子很清楚。」

說着,魏永抬起頭,直視魏參:「若是他們成功扶持兒子,兒子不會做一輩子的傀儡,兒子會在他們得寸進尺之事,廢了他們!」

聽這話,魏參算是更加撼動了靈魂。

他感受到了魏永身上的銳氣。

這是他之前從未注意過的事情。

他嚴重低估了自己的兒子,也或多或少高估了魏櫻。

魏永再低下頭,拱手說:「父親,事態已是到了這一步,父親身為君主,理當以大局着想…我們魏氏,已是到了經不起折騰的狼狽地步了。」

魏永的話終於是說動了魏參。

魏參一直都知道,魏氏一族不能再繼續內亂,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派系林立,相互較勁。

魏永顯然是一個明白人,也頗有君主之姿。魏參最終是退開了腳步,不再攔著魏永和魏氏的弟子們進入庭院。

只不過,魏參不攔,還有驪山的戰士。

驪山戰士可不管魏氏內部的這一套,他們只知道,魏櫻是他們的閣主,他們的使命就是保護閣主。

「誰敢再靠近,殺無赦!」驪山戰士將刀鋒對準了魏氏弟子。

魏永走上前:「你們若是肯讓,我們自當從輕發落,至少不會讓你們的閣主死在我們西錦州,反之,你們若非要反抗,那不僅僅是魏櫻,還有你們整個驪山,我們魏氏都會踏平!」

「少在這裏逞能,我們驪山,豈是你們魏氏想攻就能攻的?」驪山戰士不屑道。

魏永笑了笑:「你們驪山有閣主的時候,我們魏氏或許真的攻不進去,但現在呢?驪山群龍無首,一盤散沙,我魏氏的精兵早在五十年前就已開始對驪山各處進行暗中觀察,驪山有多少條山道可以通向閣樓城堡,我們很清楚!」

「卑劣!」驪山戰士惱怒。

而就在兩方劍拔弩張之時,突然,兩道身影劃過魏氏府院的上空。

戚狸和春芬先後出現在魏永的眼前,也跨過了庭院的院牆,直接落在了魏櫻的房間門前。

守衛在門前的數十名驪山戰士見此,以為是魏氏的人衝進來,立即拔刀而上,卻不出一個回合,盡數倒下。

庭院外的魏永大呼一聲:「不好,她們是來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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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無上丹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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