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不甘

第399章不甘

林初語的腳步停在橋中央,她聽見斥候的彙報,神情陷於一絲凝重。

「魏氏,果然還是來了!」林初語無奈。

在此次攻伐水宗之前,秦麟就明確的跟林初語說過,魏櫻不會坐等秦氏做大,定然會支援水宗。

所以,現在聽見魏氏兵團出現在水宗山下,林初語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心間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她轉過身,返回。

鐵索橋另一邊的水宗弟子們見此,先是詫異,而後喜露出得意的表情:「哈哈,魏氏兵團來了,魏氏來了,哈哈…」

山門師尊在林初語的身後叫囂著:「怎麼樣,怕了嘛,有種你過來,哈哈…」

水宗人很自然的認定秦氏鬥不過魏氏。

在他們看來,現在魏氏來支援水宗,秦氏就不能在水宗耀武揚威,水宗也就能保住了。

林初語聽着身背後傳來的笑聲,心間越發的憤恨。

當她的腳步跨過鐵索橋,回到山門土地的時,她當即轉身,揮舞著凌波劍,將整座鐵索橋劈斷。

這是跨度整整一百丈的鐵索橋。

它被劈斷,意味着兩座山門之間失去了互通的道路。被逼退過去的水宗弟子唯有飛躍,才能離開。

然,除了山門師尊和坐堂弟子之後,其他弟子根本不具備飛躍的能力。

林初語惡狠狠道:「你們都給我老實待着,等我把魏氏兵團打敗之後,再來收拾你們!」

隨後,林初語留下一千名秦軍守着斷橋,她領着雪狐軍和烈日軍,以及一萬名秦軍,向著水宗山下而去。

秦軍和魏軍在水宗大門相遇。

林初語和蘇環,這對絕對的天生宿敵狹路相逢,倆人都是好似殺紅眼一般的怒視對方。

「蘇環,真沒想到,你居然背叛了秦麟。」林初語真的做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蘇環反駁:「我沒有背叛秦麟,我只是認為,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保住西大陸,不一定非要跟幻族開戰。」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反正,秦麟對你已經失望透頂。」林初語道。

蘇環無言。

呼出一口氣之後,她才說:「隨便吧,眼下不是講私人交情的時候,為了保住西大陸人族的生存,哪怕你們非要說我是叛徒,我也認了。」

「好,既然你認了,那我就只能代表秦麟,將你處死。」林初語握緊了凌波劍。

蘇環手中沒有武器,也用不着武器。

她說:「林初語,我的實力如何你應該很清楚,說實話,我們倆從小就不對付,你恨我,我也恨你,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但今天,也許我們倆只能活一個下來。」

「呵呵,動手吧!」

林初語率先揮舞劍勢,傾動着全部的武氣力量,將《一脈劍訣》發揮到極致。

蘇環抬起手。

以天罩訣的防禦來做抵擋,以灌氣訣來吸納林初語的力量。

兩軍的對殺隨着兩位統帥的交戰而正式開始。

蘇環沒有做多餘的攻勢,她似乎只選擇防禦,任由林初語將全部力量都施展在她身上。

林初語此時還處於武師九重,而蘇環則是武宗境。

兩人的實力相差即便是用「天地之別」也不足形容。

林初語的戰鬥經驗比之蘇環是有優勢的,她的武技種類和配合連貫性也高於蘇環,但就是這懸殊過大的修為實力,註定了林初語會敗。

蘇環在連續躲閃了五六個回合之後,正式出手。

只看她兩指手指輕易的夾住了凌波劍,穩穩的控制住林初語的劍式。

「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對手!」蘇環說。

林初語笑了笑:「你不是說,我們倆人,今日只能活一個嗎?既然是你死我活的戰鬥,那還談什麼投降!」

林初語驅動全力,將控制在蘇環兩指之間的凌波劍抽了回來。

隨即,《一脈劍訣》第五階段,四十五合一的劍勢威力全面爆發,劍魂衝天而起。

蘇環原本是保持平靜之態。

因為人族範疇內的一切攻擊,都已無法對修神者造成實際的傷害。

然,林初語這一擊,卻是讓蘇環的腳步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她感到胸口有一絲震痛。

即便,天罩訣已經消化了林初語這一劍的直接傷害和威力,但衝擊而來的武氣仍是如同一把重鎚,錘在蘇環的胸口。

蘇環詫異,目光緊緊盯着林初語。

只看林初語周身之外縈繞濃烈的武氣,隱隱泛出紅色的光芒。

「她居然,突破了!」

蘇環驚奇的發現,林初語剛剛那一劍,已然不是武師境的力量,而是達到了武王境。

林初語在揮擊之時,完成了武師境到武王境的突破。

「這妮子,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蘇環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在極短時間裏,她又把笑容收緊,轉為一臉殺意模樣。

林初語此刻完全顧不上突破帶來的喜悅,或者說,她感受不到喜悅。

身軀因突破武王境而變得充實,變得亢奮。

眼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打敗蘇環,即便她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是個天才!」蘇環開口:「如果單純論修為天賦的話,我應該不如你。」

若沒有靈氣樹,沒有《天武石碑》以及跟秦麟在修鍊天武時的契機,蘇環確實無法超越林初語。

只是現在,倆人實力不在同一個水平上。

任憑林初語如何發揮出武王境的實力,依舊不是蘇環的對手。

蘇環的拳頭比她硬。

腿也比她猛。

之後的幾個回合,蘇環算是拿出了實力與林初語對打,林初語最終只能是依靠劍身支撐着地面,才勉強保持着站立,沒有在蘇環面前倒下。

「投降吧。」蘇環道。

林初語冷笑:「我不會向叛徒投降,蘇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真是死性不改!」蘇環搖著頭,腳步走向林初語。

林初語已經消耗完了全部精力,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保持着用劍身支撐自己的姿態。

蘇環很是輕易的抬起手,照着林初語的胸口拍上一掌。

她吐出一口鮮紅,意識陷於模糊,直至徹底的消失。

等林初語再醒來時,她已回到了麗州。

水宗攻伐的失利讓秦麟的威望折損不少,金木火三宗師尊在背後可沒少嘲笑秦氏的不自量力。

不過好在,出征的一萬秦軍和雪狐軍、烈日軍都沒有太大的損失。蘇環在擊敗了林初語之後,就下令停戰,允許秦軍將林初語帶走,撤出水宗。

這算是蘇環給秦麟面子,沒有一次性的全殲了秦軍。

「醒了!」秦麟坐在林初語的床頭,臉上憔悴不少。

林初語不忍見秦麟憔悴,又閉上了眼睛。

眼角,一滴淚痕滑落,心中滿滿的不甘心。

秦麟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秦氏自從開創以來,沒有打過敗戰,這本就是不正常的狀態,現在吃了一次敗戰,也算是好事,也算是磨鍊了。」

「狗屁的磨鍊!」林初語罵着。

她在責備自己。

她認為,水宗戰敗,其根本原因是在自己的實力不及蘇環,若是她能打得過蘇環,哪怕是打成平手,水宗攻伐戰也不至於敗。

秦麟懂得林初語的內心,他安慰道:「這一次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你完成了武王境的突破,這是好事,是大大增加我們秦氏實力的好事。」

「毫無意義。」林初語自我否定。

秦麟道:「武師境對陣武宗境,這原本是只有死路一條的事情,可在你身上,你不僅沒有死,還完成了突破,僅憑這一點,我就覺得比拿下水宗,更值得慶祝。」

「是蘇環沒有動手殺我,我已經敗了,她完全可以殺我,她若殺了我,即便我突破了武王境又如何,還不是一個死人嘛。」林初語沮喪。

秦麟說:「你要是自己不能釋懷,那就算你活着回來了,也只是一個死人,這對於我秦氏而言,是巨大的損失。」

「我實在不甘,我明明比蘇環更努力,憑什麼她輕而易舉的修鍊到武宗境,而我卻只要用性命去拼,才拼出一個武王境!」

林初語一向堅強,但此時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她說着話的同時,眼角滑落的淚水越發不可收拾。秦麟伸手去幫她擦拭,她拒絕的轉過臉頭,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秦麟見此,也知道再如何安慰都沒有意義了,只能是等著林初語自己想明白。

此時在望海城外師尊府院內,金木兩宗的師尊已是起了反心。

他們並不知道,林初語此番敗陣,是敗給了同樣擁有秦氏身份的蘇環。在他們看來,此番是秦氏敗給了魏氏。

所以,他們暗暗的策劃着行動,他們要向魏氏求援,寫下飛往水宗的飛鴿信,希望魏氏兵團進入麗州,毀滅秦氏。

除了水宗,其他四宗的掌門師尊和山門師尊都已經被忽悠到了麗州。土宗的師尊們是自願前來,連同各種的坐堂弟子也一同聚集到瞭望海城外的府院之中。

這些宗門弟子原以為是可以在麗州這個貧瘠之地做人上人,畢竟,弟子們的出身多半都是州府級的大氏族,自然不把麗州小地方上的人放在眼裏。

然而,事實的情況下讓他們苦不堪言。

秦軍日夜的監視是對他們的自尊最大摧殘,而不斷呼嘯的海風,更是讓他們時刻都活着死亡威脅之下。

唯一慶幸的是秦氏提供給他們的飯菜還算可口,至少能讓他們吃的滿足。

只是,他們都不是豬,不可能只滿足於吃喝拉撒的事情。

一封飛鴿信寫明了麗州秦氏的情況,金宗師尊用自己的玉印在信條上蓋下紅印,而後是木宗師尊,最後是火宗師尊。

火宗師尊還有些猶豫,他現在還無法看清楚這一場戰局究竟是秦氏能贏,還是魏氏能贏。

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保守行事是他的準則。

但架不住金木兩位師尊的脅迫,火宗師尊也只能蓋下印記。

如此,這封發往水宗,向魏氏求助的飛鴿信上,就有了五行宗的三宗氏族印,堪稱是史無前例的一

封信。

秦麟知道三宗師尊的盤算,他沒有阻止,也任由飛鴿劃過望海城的上空,飛向水宗。

戚狸有些不甘心,「師父,我想教訓他們!」

「算了,隨他們去吧,反正人心不合,即便強行把他們捆在我們秦氏的柱子上,他們也不會真心幫我們,更不會與我們合力對付幻族,倒不如讓他們發信過去,反正,魏氏不會幫他們。」

「這可保不齊!」戚狸現在對魏氏有戒心,準確的說,對魏櫻有戒心。

只是考慮到秦麟與魏櫻曾經關係交好,戚狸也就不再多說,只提着三宗師尊的是。

她言道:「既然師父覺得三宗對我們秦氏無益,那還留着他們做什麼?他們這三宗的弟子各個都是餓死鬼投胎,每日要吃掉的糧食比一般人多了三五倍!」戚狸抱怨。

只能怪望海城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偏遠,如今囤下數萬兵力之後,每日都需要從麗州城運送糧食過來。

秦麟抬起頭,看着夕陽西落的天空,看着被夕陽映紅的海面。

「把他們留在這裏,至少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鬧不出什麼動靜,可若是讓他們各自回去,只怕,他們現在已經跟魏氏抱在一起,要對我們麗州下手了。」秦麟道。

「他們不是自詡不參與任何氏族鬥爭嗎?」戚狸問著,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天真。

在利益面前,有幾個人能保持剛正不阿的態度?

之前在土宗時,土宗的上一任掌門師尊不就是勾結了袁炎,意圖謀害魏兮嗎?

秦麟此時笑了笑:「他們從未停止過對氏族爭鬥的參與,而且,他們還是一切氏族爭鬥背後,最大的贏家!」

「啊?」戚狸聽不懂這話。

秦麟邁步,走向崖口,一邊走,一邊說:「氏族家的孩子都希望去宗門修行,而宗門也一直在極力的挖掘氏族子弟中的天才,換句話說,若沒有五行宗培養出那一批又一批的修武者,氏族爭鬥或許也不會向今時今日這般激烈,就是因為那些自以為在宗門裏修行過,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人太多,才會有不甘平凡的躁動。」

秦麟說着話,站定,轉身看向戚狸:「這就叫做――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我懂這個道理。」戚狸道。

秦麟搖搖頭:「你未必懂。」

「還有更深的意思?」戚狸問。

秦麟淡淡一笑:「在西大陸之外,還有四塊大陸,而世界中心的是中原陸,五行宗的根莖就在那塊中原陸上。」

「這個,我之前聽師父說過。」戚狸先前討教過關於武技秘籍的等級問題,秦麟與她解釋中原陸,武帝家族的武技秘籍,順嘴就提到了五行宗。

秦麟道:「如果現在其他四塊大陸都已經陷入幻族的控制,那五行宗的根,自然也就爛了。」

「嗯。」戚狸點點頭。

「所以,魏櫻的和談計策不會成功,哪怕成功,也只是流於表面,因為,無論是那一塊大陸的修武者,都默認五行宗是修武第一宗門,但現在,五行宗的根爛了,西大陸的五行宗到時候也不可避免,而在五行宗里修行的修武者,自然也會跟着爛,跟着變成幻族。」

秦麟不太願意去猜想往後的畫面。

戚狸眉宇緊縮幾分:「這樣的局面,師父應該告訴魏櫻,如此,她就會放棄和談的想法。」

「她的目的不在和談,她的目的,僅僅只是不希望我奪走他們魏氏一族的權利。」秦麟道。

「幌子!」戚狸才算是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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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無上丹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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