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定局

第386章定局

秦麟道:「有我在,你的哥哥們即便妒忌你,也不能把你踩在腳底下,可若是你要處死我,那就沒有人能保護你了,明白嗎?」

「明,明白了。」榮易認識到這一點。

他對州主之位沒有興趣,但他知道,坐上主位,他就可以讓母親過上很好的日子。也只有坐在主位上,他才能保護自己的母親,讓母親不被人欺負。

為此,他必須坐在主位上。

而能讓他安心坐在主位上的人,便是秦麟。

秦麟淡笑着,緩緩轉身,與百官言道:「從今往後,榮易便是我們麗州之主,那你們之中若是有人

敢不敬他,便是忤逆,便是死罪。」

堂殿內,眾人惶恐不安。

可就在這不安氣氛下,有個人突然開口:「那你呢,秦總督辦,你不敬州主大人,算不算忤逆。」

話音落下,緊張情緒更甚。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瞥看向說話的人。

戚狸更是皺上眉頭,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找死。

視線掃視,尋找了一番之後,他看見了一名身着黑色修袍的男子。

「出來。」戚狸喝得一聲。

那男子毫不猶豫的走出來,絲毫沒有畏懼。

「叫什麼名字。」戚狸雙手攥拳,顯然是氣憤,但當着百官的面,再加之沒有秦麟發話,她也不好直接衝上去揍人。

男子冷笑一聲,言道:「顧成楠,左衛巡督軍!」

「巡督軍?」戚狸眉宇更緊了幾分。

他知道這個人,是榮氏所冊封的一個素人。

原本是落魄的武道氏族子弟,隻身一人流浪到了麗州,便在榮烏面前展示了實力,得了榮烏的賞識,給了他一個左衛巡督軍的職務。

也就是,麗州城防兵團的一個小將領,品級上與榮光之前的城門守衛統將差不多,只不過,城門守

衛將只限於城門範圍,而巡督軍可以在全城範圍,所以在實際職權上,顧成楠大於榮光。

但即便再大,也大不過此時的戚狸。

戚狸淡笑一聲道:「既然是軍務官員,便是我戚狸的手下,可我居然沒見過你,想來,你是不曾到我這報到過。」

戚狸此時的職務是麗州全境軍務統帥,所以任何與軍務有關的官員,皆歸屬於戚狸掌管。

顧成楠斜眼看着戚狸:「你算個什麼東西,女流之輩。」

「找死。」戚狸拳頭握得更緊。

坐在一旁的榮烏神經繃緊。

他當初之所以看重顧成楠,全因顧成楠有着一股子野蠻勁頭,是個軟硬不吃,能秉公行事的人。

另外,顧成楠是絕對忠心之人。榮烏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是無條件的效忠於榮烏。只是他的效忠方式有些魯莽,在秦軍第一天進入麗州,並且開始收編榮軍的時候,顧成楠就直接衝進了軍籍處,將自己的軍籍撕毀,脫身離開。

戚狸在入駐麗州之後,因沒有見過顧成楠的軍籍,所以也就不知道他這個人存在,直到後來榮光告訴她,她才知道麗州城裏原先還有一個霸道的軍官叫顧成楠。

「原本我還覺得,你這麼個小角色不知道我追究你撕毀軍籍,但今日,你倒是還敢大搖大擺的走上堂殿來議事…你憑的是什麼身份來?沒有了軍籍,你就是庶民。」戚狸冷言道。

顧成楠挺著胸膛,不客氣說道:「我是州主大人敕封的巡督軍,今日前來,自然是以巡督軍的身份

而來…」

「那你現在可以滾了。」戚狸沒讓顧成楠說完話,加重冰冷:「我以總統帥的身份撤除你巡督軍的身份,你現在立即滾,有多遠滾多遠。」

「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何資格撤我的職務!」顧成楠不屑道。

戚狸聽此,不再忍耐,直接喊的一聲:「你大爺的!」

話音未落,她的拳頭已是朝着顧成楠的額頭崩去。

顧成楠有着武師境的修為,年紀不過二十五歲有此等修為算是了不起,但在戚狸面前,卻是毫無招架之力。

幸虧,秦麟反應迅速,搶先一步攔住了戚狸的拳頭,同時也將雙腳落地在了顧成楠的身前。

「很好,你有種。」秦麟道。

顧成楠冷笑:「總督辦,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是你對州主大人不敬,算不算忤逆?」

堂殿內所有人都看向秦麟,等待秦麟做出回答。

秦麟深呼一口氣,笑起聲:「當然不算。」

「怎麼?總督辦是凌駕於州主大人之上嗎?」顧成楠提高了聲調,恨不能直接責罵秦麟是「亂臣賊子」。

然,秦麟很平淡的說道:「昔日,我授封總督辦職時,榮烏州主早已有言在先。」

說着,秦麟回眸看了一眼榮烏:「總督辦職掌管麗州境內一切事宜,既然是一切事宜,那州主所行

也在其中,若是州主所行有違麗州穩定,我身為總督辦,自然是要阻止,而這阻止,便是不敬,但這不敬卻又是在履行着州主賦予我這個總督辦的使命,所以又是敬了。」

「強詞奪理!」顧成楠咆哮。

他對秦麟的回答很不滿意,因為那一日敕封總督辦時,他也在場,他親眼見證了榮烏在秦麟的壓迫下,無奈敕封秦麟總督辦的一幕。

顧成楠今日是已經做好了丟掉性命的準備。

在秦麟入駐麗州的事情上,他的底線就是榮烏的地位。只要榮烏還是州主,他便能忍一時之氣,可今日,榮烏被趕下了台,如此,顧成楠不能再忍。

他直指秦麟道:「你們秦氏就是土匪窩子,你們狼子野心,欲圖我麗州基業,現在還在這裏說冠冕堂皇的話,分明就是你們秦氏最不敬州主大人!」

「我們敬與不敬,可不是你說了算。」秦麟目光看向榮烏,繼續道:「如果榮家主認為,秦某先前在榮家主還是州主大人時,有所不敬,那秦某便是認了這個罪。」

這話的意思,是要榮烏來作證。

其實這個證沒有什麼意義,秦麟確實對榮烏不敬,因為根本沒有必要尊敬。

榮氏全族的性命都掐在秦麟的手裏,如此強勢之下,還何必要敬重榮烏?

顧成楠也是想得明白其中的事情,只是,他還是憋著一口氣,忍不得上前一步道:「州主大人,這世上還是有王法的,您今日只要開口說秦麟對您不敬,我顧成楠即便是拼上性命,也定是守護您的威儀。」

「守什麼威儀!」榮烏開口,發怒道:「顧成楠,你給我退下,總督辦大人盡職盡責的穩定麗州全境,功不可沒,豈容你在此誣陷於總督辦大人!」

「州主!」顧成楠皺眉。

榮烏狠狠的喘出一口氣,心間深有無比感動。

他實在沒想過,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顧成楠,他是真沒有想起,自己還有顧成楠這樣一名忠義部下。

所以,他不願顧成楠死。

想保住顧成楠的命,就必須讓他速速離開堂殿,離開這場亂局。

他言道:「顧成楠,既然你說是我敕封了你巡督軍之職,那我現在就廢了你,你已是庶人,沒有資格在堂殿裏議事,立即滾出去。」

「州主大人,顧成楠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您一句話,顧成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顧成楠拱手。

他知道榮烏是在保護他,可他不需要,他要的,是跟秦麟拼上一拼。

榮烏狠狠的搖頭,站起身,向著秦麟拱手:「總督辦大人,請您將顧成楠驅逐出麗州城,叫他永世不得再踏進城中。」

「好,好!」秦麟點點頭:「既然榮家主有意要驅逐顧成楠,而非直接處死,那本督辦就給榮家主這個面子。」

「多謝!」榮烏拱手。

顧成楠還是不肯。腳下疾步之間,已是到了一名秦軍戰士的身前。

揚起掌,將這戰士擊飛,奪了戰士腰上的佩刀,便是向著秦麟揮砍而去。

刀刃鋒芒,未能觸及秦麟,已是在半空之中燒出一道火光,隨即,整個刀刃燒得通紅,化成了熔漿。

熔漿飛濺在秦麟身前,被天罩訣全部擋住。

顧成楠見此,不由瞪大了雙眼。

他的手裏只剩下了刀把,刀刃已經全部被毀,而毀掉刀刃的秦麟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足以達到這樣的力量。

秦麟言道:「顧成楠,我念你也是忠義之人,不殺你,但你可不能如此得寸進尺。」

「不殺我,不殺我,那我殺了你。」顧成楠將刀把甩開,沖身上前,揮起拳頭要跟秦麟硬拼。

結果,戚狸一腳飛蹬,直接把顧成楠踹飛出堂殿。

「去你娘的,還沒完沒了是吧!」戚狸罵着,追上出去,揮拳,將被踹飛在半空中的顧成楠一擊轟回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榮烏見此,趕忙上前懇求道:「總督辦,求您將他趕出去即可,切莫,切莫殺他。」

「放心,他死不了。」秦麟道。

戚狸將顧成楠從深坑裏挖出來,甩回到堂殿之中。

顧成楠萬沒想過自己武師境的力量在秦麟和戚狸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此時他滿口是血,渾身多出骨骼斷裂,已是無法動彈。

戚狸腳踩在他頭上,狠狠的與秦麟說道:「師父,此等歹人不可留,依我看,就該直接殺了。」

說着,她的視線環顧整個堂殿:「殺雞儆猴,我倒是想看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如此叫囂我們秦氏。」

「戚狸,把你的腳挪開。」秦麟放低聲調,命令道。

戚狸的腳仍是踩在顧成楠的頭上:「師父,您這個時候就不要心慈手軟了,有些蛀蟲,不能不除。」

「無礙,小蟲子而已。」秦麟走上前,伸手推開戚狸。

他對癱在地上的顧成楠說:「我剛剛還說,你是忠義之人,但現在看來,你只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呸!」顧成楠吐了一口,帶出血絲。

秦麟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榮烏多麼想要保住你的性命?你既然標榜自己忠義,就不該讓榮烏如此為難。」

顧成楠沒有說話。

秦麟繼續道:「顧成楠讓你離開,你卻不離開,這算不算忤逆?你在州主大人的殿上動刀刃殺我,算不是以下犯上?你是既忤逆了州主,也忤逆了我這個總督辦?」

顧成楠還是不言語。

秦麟最後道:「我給榮烏面子,放你離開,你若再找死,那我只能替你埋好屍體了。」

說完,秦麟揮揮手,示意秦軍戰士上前,將顧成楠拖出堂殿。

「師父,這種人就該殺!」戚狸十分不痛快。

秦麟斜眼看她:「你也在忤逆我,你是不是也該殺?」

「這能一樣嗎?」戚狸反駁。

「行了,閉嘴吧。」秦麟訓斥。

戚狸嘟著嘴,憋著氣。

堂殿內的一場殺斗,惹得百官皆是不寒而慄,也讓坐在正位上的榮易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修武者的恐怖。

在結束了堂殿之後,榮易匆忙忙的來到小院,急着想把堂殿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的母親。

然,小院之中已是沒有了他母親的身影。

這讓榮易着急萬分。

「我母親呢?我母親呢?」他抓着侍女,焦急問道。

侍女低着頭:「剛,剛剛秦軍戰士來過了,把,把夫人帶走了。」

「秦軍!」榮易心間一沉。

隨即就是要衝出榮府,去陳府找秦麟。

然,守衛榮府的秦軍戰士怎麼可能會放他出去,任憑他掙扎怒吼,還是哭喊懇求,戰士皆是把死了府門,不允榮易離開半步。

陳府之中,陳羽坐在張氏的面前。

「夫人,我們不得已,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把你請出來。」陳羽道。

張氏低着頭:「陳,陳家主有何吩咐,只管說就好,易兒,易兒從小就在我身邊,他離不開我,我要是不快點回去的話,只怕易兒是要哭鼻子的。」

「夫人,總督辦有令,在榮氏族人全部遷族至江門城之前,您不能回榮府,望您能體諒。」陳羽道。

「我不回去,易兒會害怕,他會哭。」張氏緊張起來。

她確實心痛自己的兒子。

陳羽道:「州主大人現下年幼,或許是會哭鬧,但他畢竟已是州主,不可能總是依偎在母親懷裏,所以,此番讓他經歷,也未必不是好事。」

「你們,你們為什麼非要選我的兒子做州主?」這個問題,張氏已經憋了很久。

陳羽思慮幾分,言道:「沒有特別的原因,總督辦大人只是希望能與榮氏和平相處,但榮烏和榮利定然是不甘心,只有您的兒子,可能是最能接受與總督辦大人和平相處的。」

「是,是,易兒善良,與誰都能來往。」張氏只能應承著說話。

而此時,秦麟走進了庭院,來到張氏和陳羽的面前。

張氏沒見過秦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

只看陳羽站起身,向秦麟拱手:「總督辦大人好。」

聽此,張氏也趕緊起身,隨陳羽一樣行禮。

秦麟擺手:「夫人無須多禮,冒昧將您請來,還請贖罪,不過這也是為了保護夫人和州主大人。」

「是有人要害我們?」張氏忙問。

「榮氏之中,不乏居心叵測之人,眼下我讓榮氏分家,從此榮烏與州主大人僅為同宗,而非同系,如此,榮烏手下的人自然是要到夫人哪兒遊說。」

秦麟說到此處,拱手:「還請夫人贖罪了,秦某不得不防備,免得夫人被遊說心軟,使得州主大人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

榮易始終是要聽他母親張氏的話,所以榮烏一黨的人只要遊說張氏反抗秦麟,便是遊說了榮易反抗秦麟。

如此的話,秦麟勾勒的一切手段就泡湯了。

秦麟現在要的,就是麗州城內無敵人,只要榮氏遷族,目標便可達成。所以秦麟絕不能讓榮氏在遷族之時,還污染了榮易,給麗州安定帶來隱患。

另外,今日驅逐出麗州的顧成楠,秦麟也將他定為隱患。

這世上最可怕的莫過於不要命的人,顧成楠便是這樣一個不要命的傢伙。

所以秦麟在將他驅逐之後,又立即派人把他控制起來。而負責去控制顧成楠的,是櫻花鏡。

秦麟已然想不出還有誰比櫻花鏡更適合去接觸顧成楠這等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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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無上丹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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