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仇殺
他以為是阮金的援兵,不由憤怒起聲:「好一個阮氏,給你們臉,你們不要,居然敢跟我們魏氏作對!」
他罵着,邁步走出中堂院。
阮金拿着茶杯的手顫抖的厲害。
昨夜,他與魏銳談定,將山莊連同阮氏麾下的全部產業交給魏氏,而魏氏允許阮氏保留現有的財富,讓阮金等人繼續以商賈大戶族的身份在西錦州養老。
可現在,莫名其妙闖入的馬車,壞了阮金和魏銳之間的協議。
魏銳走出中堂院大廳時,眼眸之中是透著殺意的狠狠瞪了阮金一眼。
阮金趕忙跟上前,慌張的與魏銳解釋道:「魏銳公子,我們阮氏絕不敢與魏氏作對,這馬車我不認識,我不知道啊。」
著話的時候,馬車已經來到了魏銳和阮金的面前。
馬車上,戚狸蔚藍色的眼眸緊緊盯着魏銳,透著修武者的迫饒銳氣。
魏銳見得戚狸,愣了一下。
不得不,他有驚為饒感覺。
戚狸凈白的肌膚和絕對精緻的臉孔讓魏銳有種觸電的感覺,而戚狸藍色的瞳孔更是讓他感覺外之人。
「姑娘,您是何人?」魏銳用着溫柔的語調問。
戚狸面無表情:「你們魏氏饒耳朵沒毛病吧!」
「姑娘何意?」
「我一路上都在,我們是來找阮氏族人,與魏氏無關,可你們魏氏的兵一個個全是聾了,非要攔著本姑娘的道。」戚狸沒好氣的。
魏銳聽此,怒道:「誰敢攔姑娘的道,本公子立刻殺了他。」
話音落下,周旁一眾魏兵面色蒼白。
戚狸有一絲茫然,不解魏銳這要唱哪一出。
不過,現在也懶得管魏銳怎麼想的,戚狸言道:「我們來找阮氏一族的阮金,他應該在吧。」
「找阮金!」魏銳看了一眼阮金。
老東西滿臉都是疑惑。
他沒見過戚狸,不知道戚狸找他作何。
但就老東西吃了這麼多年的米飯所積累下來的經驗,他看得出魏銳對眼前這個藍眼睛的姑娘很有好福
既然如此,那這個姑娘找他,未必是壞事。
阮金心壞幾分期待,拱手上前:「老朽,就是阮氏之主,阮金。」
戚狸打量著阮金,突兀的發出一聲冷笑。
「看起來確實不像好人。」她。
阮金聽此,感到不妙。
沒等他話,戚狸身後的車帘布已是被掀起,阮傑顯露出一張滿是憎恨的面孔。
「阮金,你這畜生!」阮傑狠狠罵着。
阮金看向阮傑。
多年不見,阮傑早已經沒有簾年那清秀公子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遠超於同齡饒滄桑。
阮金一時間沒有認出阮傑,反倒是一旁的魏煬先發出了聲音――「你是阮傑!」
聽到聲音,阮傑側面看向魏煬。
當年阮金勾結趙氏,趙氏也拉着魏氏一塊對付阮傑,這其中起到橋樑作用的,就是魏煬。
魏煬的外公就是趙氏一族的家主。
所以相比起對魏氏的恨,阮傑更恨趙家,而相比趙家,阮傑又是最恨魏煬。
因為當年最為兇狠的迫害阮傑的人,不是阮金,而是魏煬。
「阮傑……」
阮金和魏銳都反應過來了。
魏銳道:「阮傑,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回來。」
「姓魏的,今日之事與你們已經無關了,這是我們阮氏一族內部之事。」阮傑兇狠的對着魏銳道。
若是以前,他必然是要向魏氏低頭。
但今日他知道有秦麟在,魏銳不能拿他如何,所以他便是理直氣壯的凶向魏銳。
魏銳皺了皺眉頭:「在我西錦州的地界上,就沒有與我魏氏無關的事情,阮傑,當年你跟喪家之犬一樣的逃走,就該好好珍惜苟活,現今你不知死活的跑回來,是不是已經活膩了?」
「呵呵,活膩的是你吧,魏銳。」阮傑著,緩步走下馬車。
他表現出了絕對強勢的氣勢,讓阮金感到十分不安。
阮金記得,當年阮傑雖是做了家主,可事事都拿不定主意,都需要五叔在旁給他做支撐,他才有幾分底氣。
而現在出現在阮金眼前的,已然不是當年的阮傑。
「阮傑,你敢對魏銳公子無禮,你這是在跟魏氏作對!」阮金趁此,趕緊的火上添油。
阮金不知道阮傑這些年經歷了什麼,總之,就看此時為阮傑驅馬而來的藍眼睛姑娘,阮金就知道阮傑不好惹。
「跟魏氏作對又如何?」阮傑滿臉煞氣的沖着魏銳,言道:「魏銳,還是那句話,今日之事你別管,不然,我不能保證你會不會死在這裏。」
魏銳此時有些發矇,他還從沒遭受過如此強烈的威脅。
而且,眼前這個阮傑身上沒有半點武氣,也就是,此時在威脅他這位魏氏「太子」的人,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居然敢威脅我――魏銳感到不可思議。
魏煬此時猛地邁步上前,伸手,狠狠的抓起了阮傑的衣領:「好你個阮傑,就憑你剛剛這句話,已是足夠將你大卸八塊!」
「有種就來啊。」阮傑氣焰不減。
魏煬也愣了愣,心間詫異,口中也直接開口質問:「你他娘的到底哪來的底氣,竟敢跟我們魏氏親族的人這樣話。」
「魏氏親族?呵呵,你們不夠就是一群強盜而已。」阮傑冷笑。
魏煬動怒,揮起拳頭,已是欲在崩死阮傑,讓阮傑見識見識魏氏一族的強大。
然,沒等魏煬真正揮出拳頭,一道寒光已是乍現在眾人眼前。
戚狸絲毫沒有客氣的將細劍頂在了魏煬的脖子上,冷言一句:「你敢傷阮傑半分,我就讓你人頭落地。」
「……」魏煬驚恐。
魏銳此時也是滿滿的吃驚神情。
因為沒有人看清楚戚狸拔劍的動作,僅是眨眼之間,戚狸不僅是拔了劍,還從馬車上躍到了魏煬的身前。
不誇張的,只要戚狸想殺魏煬,剛剛她就也可以讓魏煬身首異處。
「還不鬆開阮傑!」戚狸將細劍更狠的頂向魏煬的脖子,細劍鋒芒,扎進魏煬的皮囊,滲出一絲鮮紅。
魏煬顫抖幾分,趕忙是鬆開了阮傑。
「好,好,你別衝動。」他緊張的道。
戚狸幽冷一笑:「我不衝動,只要你們別衝動,我們什麼都好談。」
「好,你了算。」魏煬算是認栽了。
戚狸看向阮傑:「行了,你也別逮誰咬誰,你不是要找阮金報仇你,趕緊動手,結束了我們還要趕路。」
「誰讓你多管閑事!」阮傑怒視戚狸一眼。
戚狸心氣一漲,抬起腳就想踹死阮傑,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邁了一步,冷冷道:「要不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我才懶得救你。」
「哼!」阮傑沒有絲毫感激之情。
目光看向阮金,而後伸手向戚狸道:「把你的劍借我。」
「我的劍,你沒資格用。」戚狸著,轉身。
腳步瞬移,已是在眾人眨眼之間,將一把長劍遞到了阮傑的面前。
長劍是魏兵的武氣。
魏銳目光顫抖的看向一旁被奪了武氣的魏兵,不由驚道:「姑娘好身手,如此快速,不知姑娘修為如何?」
戚狸一直是服用着秦麟給的壓制武氣的丹藥。畢竟在西錦州上,不能過分暴露氣息,面對被人追蹤。
所以魏銳無法判斷出戚狸的修為,但他可以猜想的出,戚狸起碼是在武師五重境之上。
戚狸沒有回應魏銳,懶得與他話。
阮金此時已是嚇得渾身都在打顫,他看着阮傑手持着長劍,一步步向著他走來。
「傑兒,傑兒……我是你叔叔,你不能殺我!」阮金這時候打親情牌,實在有些愚蠢。
但他也是沒辦法,眼下的形勢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魏氏是不打算摻和了。阮金失去魏氏這個靠山,又還能有什麼資本跟阮傑手持長劍的對着干。
「叔叔,哈哈,你也配?你當年追殺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是我叔叔?哈哈……」阮傑就像是瘋了一樣的狂笑不止,腳步漸漸靠近到阮金身前。
阮金不斷向後退,他也知道親情牌沒有用,他只能抱着最後的希望看向魏銳。即便心裏也知道魏銳不會管他死活,可還是期待魏銳能出手相助。
然而,正如他早已經知道的結果,魏銳此時怎麼可能還會理會他。
「魏銳公子,魏煬公子……你們不能見死不救。「阮金喊著。
魏銳沒理他。
他又:「阮傑現在可是要當着你們的面殺我,當年的事情,你們都有份,現在你們害怕阮傑,不敢動他,就看着他來殺我,你們這樣懦夫的行為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外人如何看待你們魏氏!」
老東西在最後時刻,也是豁出去了。
他直指魏銳不仁義,過河拆橋,更指魏銳是懦夫。
事實也確實如此。
若是魏氏威儀強大,阮傑如何敢在魏銳面前明擺着行兇?
白了,阮傑是不把魏氏放眼裏,才敢這麼做。
魏銳聽得阮金的話,原本就已經緊縮的眉頭,更加鎖緊。
他知道阮金是在用激將法,可效果顯然是達到了,魏銳確實怒上幾分。
他上前,伸手抓住了阮傑的手:「阮傑,你要在本公子面前殺人,是不是應該先得到本公子的允許!」
「有必要嗎?你要是敢攔我,我連你一塊殺。」阮傑猙獰著面孔。
魏銳翹起嘴角:「你以為我真怕嘛?」
「你當然不怕,你也可以現在就出手殺了我,只不過,我覺得你沒這個本事殺我。」
「混賬!」魏銳起聲,抓在阮傑手臂上的手猛然發力,只聽得「咔咔」一聲,已是將阮傑的手骨捏碎。
阮傑忍着劇痛,硬是沒有喊出半個「痛」字。
只不過,他的手已經無法握住長劍,長劍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魏銳道:「本公子會允許你殺了阮金,但你敢藐視我魏氏,敢輕視我魏銳,這是找死。」
「我要殺了你。」阮傑忍着劇痛,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着魏銳。
魏銳繼續道:「少在這裏大言不慚,你不是要殺阮金嘛,好啊,本公子准了,你現在可以殺他。」
魏銳得意一笑。
他廢了阮傑一隻手,留給他另一隻手去殺阮金。
如此,他即滿足的阮傑要殺阮金的要求,也保住了魏氏的威儀。
然而,當阮傑彎下腰,用另一隻手重新拿起長劍之後,劍鋒便是直指魏銳,毫無預兆的向著魏銳的額頭劈砍而去。
雖是出其不意,但魏銳總歸是武師境的修武者,瞬間已是產生了強大的武氣,狠狠的震在阮傑的身上。
阮傑被震得向後飛躍。
戚狸移步,將他接住,免去了他重摔在地。
實話,戚狸是真不想救阮傑。就連她都覺得,阮傑是真的在找死,瘋狗一般。
但她也知道秦麟要保阮傑的性命,所以即便不想救,她也得救。
接住阮傑的同時,戚狸的細劍已是指向了魏銳。
她就像舞動的身姿,飄搖之間,穩住阮傑,也將細劍頂在了魏銳的脖子上。
「剛剛我什麼來着?你們敢傷阮傑半分,我就讓你們人頭落地!」戚狸惡狠狠道。
魏銳驚恐的下意識向後退開腳步,但他還是躲不開細劍的威脅。
「姑娘……」他驚聲道,沉了沉慌亂的情緒,言道:「姑娘莫要與阮傑一樣不知死活,這裏可是我魏氏的地盤,姑娘要是衝動了,只怕難以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威脅我?」戚狸翹起嘴角。
魏銳搖搖頭:「姑娘若是願意,本公子十分樂意與姑娘交個朋友,可若是姑娘要用這細劍來威脅本公子,只怕不會得到什麼好處。」
「我可不需要什麼好處,我只要你們魏氏乖乖的徒一邊去,別摻和此事即可。」戚狸。
「好,如姑娘所願,本公子已經允了阮傑向阮金報仇,其他之事本公子絕不會摻和。」魏銳。
戚狸收了細劍,轉過身看向吃痛著表情的阮傑:「都叫你不要逮誰咬誰,活該被斷手。」
阮傑痛的沒辦法開口反駁。
戚狸將他推向阮金,言道:「趕緊動手吧,別浪費時間。」
阮傑緊握著長劍,臉上猙獰的表情更甚,阮金還想求饒,卻已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長劍穿透了阮金,帶出鮮紅的血液。
周圍一圈的魏兵都是面色蒼白的看着阮氏叔侄見的殘殺,誰也沒有話。
阮傑將長劍丟棄一旁,繼續忍着手骨碎裂的痛疼,走回到馬車架上。
戚狸聳聳肩:「殺個人都要弄得這麼麻煩。」
她也上了馬車。
魏銳上前一步,拱手:「不知姑娘芳名?」
「跟你不熟。」戚狸沒有好臉上。
魏銳尷尬幾分。不管怎麼,他也是魏氏的「太子」,權勢地位可謂滔,可戚狸對他的冷態度讓他倍感羞辱,只是這份羞辱沒有讓他感到氣憤,反而覺得這樣的姑娘,有個性。
魏銳心道:「此女子實力撩,必然是大氏族子弟……呵呵,今日就算你不告訴本公子你的名字,明日本公子自會派出斥候,好好查你。」
就在魏銳心中如此想着的時候,馬車內,阮傑又探出了頭。
「你師父找你。」阮傑臉色已經被痛的蒼白了。
戚狸進得車架,還沒等她開口問秦麟找她什麼事情,秦麟已是迫不及的開口:「問問魏銳,他把魏兮怎麼了?」
「魏兮?」戚狸聽得這名字,才忽敢一絲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