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傲氣
她緩緩彎下腰,將地上的硬幣撿起來。
貴族們嘲笑:「低賤的獵戶,趕緊拿上錢滾,如果覺得不夠,大爺我還有很多,哈哈……」
著,有一枚銀幣砸過來,正中肖彤的鼻樑。
吃痛的感覺讓肖彤怒火在心間猛烈燃燒。
隨後是跟多的銀幣,銅幣。
對於貴族們而言,用錢砸人也是一種享受。
反正他們不在乎這一銀一銅的價值,隨便砸,一邊砸一邊咧開嘴笑。
肖彤低着頭,沒有再管其他錢幣砸在她身上,她的視線始終凝視在手中撿起的那一枚銀幣。
「可惡!」
她發出低沉的聲調。
眼眸間泛出濃烈的殺氣。
有的時候,害怕讓人變得無比軟弱,而憤怒,卻能激發血脈中的傲骨。
無論肖彤這兩年經歷了什麼,害怕了什麼,可終歸改變不了她的身軀里流淌這肖氏一族高貴的修武者血脈。
她的眼眸凝視向第一個拿銀幣砸她的那個貴族。
腳步邁動,緩慢而有力走近。
那貴族見此,翹上嘴角,「怎麼?還嫌不夠!」
貴族將三五個銀幣握在手裏掂拎,而後抬起手,準備砸向肖彤。
卻沒想,肖彤緩慢的步伐猛地換做一道箭步。
揮拳。
噗――
拳勁毫不留情的打在那貴族的額頭上,只看一道鮮紅的血柱噴涌。
貴族的額頭上呈現出深凹的血洞,當即死亡。
周旁其他貴族見此,下意識驚恐的停止了嘲笑的聲調。
他們看着肖彤的拳頭,指縫之間夾着銀幣。
肖彤就是用這枚夾在指縫裏的銀幣狠擊了那貴族的額頭。
她雖是沒有了修為,可曾經修武,讓她的格鬥能力仍是一流,足矣媲美頂級的習武者。
而凌峰城的貴族們多半是吃着祖上留下的財富,在他們眼裏,花錢請修武者保護自己就已經足夠了,何必費力去修鍊武道!
可眼下,貴族身旁的保鏢修武者們的反應也沒有跟上肖彤的攻勢。
一拳擊死,死得凄慘。
「真,真的死,死人了?」
貴族們惶恐的遲疑了片刻。
隨即有人怒吼:「混賬,你們這兩個低賤的獵戶居然敢在我們城裏殺人。」
「你們居然敢對我們貴族動手,來人,弄死他們!」
貴族們發怒,紛紛命令自己的保鏢們出擊,殺了肖彤。
然是秦麟腳下猛地剁了一腳,大地撼動,地磚碎裂,飛濺出碎石向著周旁所有貴族的臉上擊打。
碎石劃破貴族的臉頰。
沒有人倖免。
剛剛只要是拿銀銅幣砸過肖彤的,此時臉上全部挂彩,慘叫聲響徹街道。
遠處的州主府的府兵自然能看見,也能聽見。
但他們的職責是守護州主府。
只要事情不發生在州主府內,一縷不屬於他們管轄,所以漠視了那些貴族被秦麟攻擊。
「混賬,弄死他們!」
貴族們在慘叫聲下,更為氣憤。
發出命令讓他們的保鏢攻擊秦麟,可保鏢們此時已是傻在了原地,沒有人敢動手。
「武師境,這是武師境的武氣濃度。」
保鏢們是修武者,自然能感知到秦麟恐怖的實力。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秦麟有意壓制了自己的武氣釋放,僅以武師境示人。
可即便是這樣,對於保鏢們而言也已是巨大威脅。
除非他們做好死亡的準備,否則,絕不敢自尋死路的跟秦麟開打。
「去請袁炎大將軍,快去請袁炎大將軍……」
貴族們看自己的保鏢都膽怯了,意識到眼前這兩個獵戶確實不是一般人。
但他們仍是無懼。
畢竟在高原州,最牛掰的人物是袁炎。
其實,不用他們刻意去請袁炎,坐在袁府之中的袁炎已然感知到凌峰城內有出現了一股異樣去氣息。
「這氣息……莫非……」
袁炎曾經敗在秦麟手裏,是他此生最大之恥辱,所以他將秦麟的氣息牢牢銘記。
此時感知到,立即皺上眉頭。
可正當他將要極速的飛躍出袁府之時,秦麟的氣息又消失了。
「怎麼回事?他走了?」
袁炎詫異。
殊不知,秦麟封閉了命門。
「不行,還是得去看看。」
如此想着,袁炎向著主街道的方向而去。
「是袁炎大將軍,太好了,袁炎大將軍來了。」
貴族們見袁炎如飛仙一般從屋檐上飛落,各個得意起來。
「低賤的獵戶,你們死定了,袁炎大將軍來了。」
貴族們對着秦麟叫囂。
秦麟搖搖頭,頗為無奈,「來的還真快,都封閉了命門,還是被他察覺了,不愧是屬元神的實力。」
肖彤此時斜視於袁炎,心間情緒複雜。
而袁炎又何嘗不是心間複雜。
他雙腳落定,視線在秦麟和肖彤身上打量一番。
擁有屬元神的他,可以感知到一般修武者所感知不到的氣息。
對於秦麟,他確定眼前身披皮毛舊衣之人,就是秦麟,可他在秦麟的身上卻感知不到半點武氣修為,完全就是一個普通饒模樣。
而肖彤……
袁炎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夠用。
他又好奇秦麟,又好奇肖彤。
他也能確定肖彤的氣息,可同樣,他沒能感受到肖彤的武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炎愣在原地獃滯片刻。
而周旁的貴族們叫囂聲更甚。
「大將軍,這兩個低賤的獵戶跑到我們凌峰城來鬧事,還殺了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
貴族拱手在袁炎面前。
「就是,請袁炎大將軍做主,我們凌峰城的威儀,可不容許這些獵戶踐踏。」
「請大將軍做主!」
討伐聲起。
袁炎的思緒被這些討伐聲饒的心煩。
狠狠的怒視於周旁,袁炎兇狠道:「你們誰是低賤的獵戶?」
貴族們驚楞。
他們明顯可以感受到袁炎的怒火,不由間詫異,看不懂袁炎是為何而發火。
沒等袁炎做出解釋,秦麟倒是先淡淡發出笑聲。
「袁炎,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們還很忙。」
秦麟就像是袁炎的主人一樣下達命令。
袁炎眉宇一緊。
思緒被拉回到了三年前的記憶畫面。
三年前在驪山,秦麟就是用這種平淡的聲調,命令他殺死了肖興。
而現在,秦麟又是用這樣的聲調命令他做事。
「混賬!」
袁炎皺眉,武氣釋放。
秦麟依舊平靜,「等你突破武王境之後,再尋仇也不遲,現在要是動手,你知道結果會如何。」
結果就是顏面掃地。
秦麟有足夠的把握碾壓袁炎,而袁炎此時根本感知不到秦麟的修為,心理完全沒有底氣。
「呵呵……好啊,你等著。」最終,袁炎只能忍氣吞聲。
周旁的貴族們見此,無不是茫然。
而此時只看袁炎側過身,向著肖彤拱手:「恭迎肖彤姐歸來。」
聽得這話,貴族們大為驚恐。
所有人看向肖彤。
肖彤緩緩的摘下披在頭上的皮毛大衣蓋頭,顯露出她那張雪白般晶瑩肌膚的臉孔,美得令人窒息。
「真的,真的是肖彤姐……」
貴族們當即跪地,害怕至極,將額頭貼在地磚上顫抖。
尤其是剛剛那錢幣砸了肖彤的人,更是嚇得癱在地上,如同爛泥。
肖彤沒有理會袁炎,也不看那些欺軟怕硬的貴族,只將視線看向秦麟。
此一刻,她的氣場變了。
她原本那份不安的情緒在眾饒跪磕之下化為烏有,此時只剩她與生俱來的傲氣。
「謝謝你帶我回來,我會賞賜你。」
她聲調低沉的話,擺出主人翁的架勢。
秦麟淡笑,搖著頭:「不必了,我還很忙,就此別過。」
「你要走?」
「這裏離你家不到百步距離,你不會迷路的。」秦麟轉過身。
肖彤猛地上前拉住他的手。
「我,我很久沒有回來了,也許會迷路。」
聲音還是僵硬,但肖彤確實是在懇求秦麟陪她回家,她主人翁的架勢在秦麟面前顯然毫無意義。
正在此時,州主府方向突然狂奔出幾匹快馬。
其中一匹馬上,常遂滿臉焦慮。
秦麟見得常遂,也就不難猜想到其他馬匹上的人,也都是州主府的主事官。
秦麟原以為這些主事官是出來迎接肖彤回家。
哪曾想,幾匹快馬極速而來,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貴族們,卻漠視的繞行,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但在繞行之時,秦麟還是注意到了各個主事官臉上的表情。
他們和常遂一樣,很緊張,更是恐懼。
他們在繞行時,眼珠子都盯着袁炎。
秦麟驅動靈氣以極快速度捕捉主事官的內心。
他們以為貴族們跪在地上,是在叩拜袁炎,如此明他們根本不知道肖彤回來的消息。
等等……
秦麟在捕捉主事官內心時,渾身不由顫了顫。
隨即口中脫口而出兩個字:「該死!」
肖彤不解的看着秦麟。
秦麟也回過視線看着她,眼中充滿了悲憫之情。
因為他在主事官的內心裏讀取到了一個無奈的信息――肖屠死了。
主事官縱馬飛奔,顯得招搖。
跪在地上的貴族們心驚膽戰,以為主事官是來懲戒他們,畢竟他們剛剛對肖彤無禮。
可主事官們繞行而過,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袁炎見此,感到奇怪。
他也以為主事官是來懲戒貴族們。
「這幾個內府的官員這麼急急忙忙,難不成府里出了什麼事情?」
袁炎思緒中猜想。
這也不奇怪,兩年前肖彤失蹤之時,幾名主事官也曾像今日這般集體出動,向著整個高原州傳遞信息。
袁炎身軀微微晃動,極速之間已是來到了一匹駿馬之前。
憑着武氣威懾,硬是讓駿馬惶恐,高抬前肢,發出一聲驚馬之聲。
被攔下的主事官不是別人,正是常遂。
常遂看着袁炎,心間緊張,「大,大將軍,您有何事?」
袁炎笑了笑,「這該是本將軍問你的話,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這……」
常遂不敢出實情。
若是此時就讓袁炎知道肖屠死訊,那無疑是將肖氏推向滅亡邊緣。
袁炎想謀反的心思路人皆知,只是礙於肖屠武王境的實力,他才遲遲不敢造次,一心想着儘快突破武王境。
如果現在他知道肖屠死了,那還有何可忌憚,必然立即翻動叛變推翻肖氏,取而代之。
「問你話呢,,是不是州主府里出了什麼事情?」
袁炎質問,眉宇間泛出銳氣。
常遂咬了咬牙。
他雖是惜命之人,但對肖氏絕對忠誠。
他反駁道:「大將軍是外臣武官,無權過問府內之事。」
「什麼!」
袁炎被激怒。
正想發作之時,秦麟一步上前。
「袁炎,得罪了。」
秦麟聲線冰冷。
袁炎轉過臉,正看着秦麟抬起了拳頭。
「你……」
袁炎驚楞,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秦麟的重拳已是破空襲來,震徹氣流。
嘭――
拳勁擊打在袁炎的胸膛。
袁炎感覺自己的元神與身軀分離,意識在剎那之間陷入一片蒼白。
周旁跪着的貴族們見此一幕,無不是瞪大了雙眼。
他們獃滯了。
在他們眼中,袁炎是高原州的驕傲,是無敵的存在。
可現在居然被一個披着皮毛大衣,不知從哪裏來的少年一拳秒殺,當即被打得飛躍出數十丈距離,暈厥在地上。
「這,這怎麼可能……」
「袁炎大將軍居然抵不住這少年一拳?」
「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眾貴族惶恐。
而在貴族身披的那些保鏢們,此下更是被嚇得癱在霖上。
「武王境,這個人居然有武王境!」
秦麟這一回是使出了全力,勢必要讓袁炎重創。
這是為了保護肖氏一族。
秦麟知道,一旦袁炎得知肖屠死訊,那高原州的局面將會徹底傾倒,肖氏必遭袁氏屠盡,肖彤自然也是難逃劫難。
「常遂,儘快把消息傳遞給所有肖氏族人,讓肖氏兵團迅速回城。」秦麟看向常遂,發出命令之聲。
常遂僵楞幾分,「你已經知道了?」
「我能讀心!」秦麟回應。
「對,差點忘了你是個恐怖的傢伙。」常遂心有餘悸,但好在,他能感覺到秦麟不是敵人。
隨着常遂的縱馬前去各個肖氏勢力區域通報,秦麟回到了肖彤的身旁。
肖彤感覺到不安。
「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問。
「你很難接受,但……你必須學會接受,並且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
秦麟語調中不免夾雜了酸痛的情緒。
昨夜離開州主府時,他可以感覺到肖屠對女兒的期盼。
「想必今日,肖屠一整都在等待着女兒歸來……可現在,女兒就在家門口,而他卻死了。」
秦麟心想,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