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假裝
周豹愣了愣。
下意識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
可看着秦麟淺淺上揚的嘴角,實在欠揍到了極點。
「果然是夠囂張的傢伙,難怪敢公然挑釁袁炎大將軍!」
周豹皺着眉頭,一邊走向秦麟,一邊攥動拳頭。
似乎,是要用壯實的拳頭,嚇唬住秦麟。
跟隨周豹一塊來的兵士們也一樣,很默契的向著周圍散開,對秦麟形成包圍之勢。
秦麟立於之中,淡淡了一句:「再動手之前,能麻煩你們把營地的大門關上嗎?」
秦麟指了指周豹的身後。
營地大門之外,百餘名府兵悄悄的探著頭,看着營地內的情景。
他們也是為秦麟感到擔心。
雖然他們不知道秦麟是誰,只知道,這是今常遂剛剛帶過來的新兵。
但無論如何,新兵也是府兵的一員,作為一個集體,他們於心不忍,卻又無能為力。
周豹笑了笑:「怎麼?怕被你的弟兄們看到你被揍扁的樣子?」
「你又反了。」
秦麟翹著嘴角,冷笑:「應該是你被揍扁的樣子,不合適讓別人看見。」
「混賬!」
周豹聽此,猛地爆發拳力。
拳勁直衝秦麟的臉頰,惹得秦麟頗為無奈。
極速之下,秦麟只得觸發《幻凌步》,幻影飛躍的躲過拳頭,來到營地大門前,親手將大門關上。
門外的府兵們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周豹的拳頭打在秦麟的臉上……準確的,是打在秦麟虛影的臉上。
府兵們擔憂不已。
可他們不知道,周豹的拳頭穿過虛影,撲空之後嚴重失去平衡,重摔在地。
「這……」
周豹跌在地上,驚楞了神情。
包圍在側的兵士們更是傻眼,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秦麟嘲笑起聲:「你看,我要先關門吧,好在我動作及時,不然,外面的弟兄們可就都要見證將軍您摔得狗吃屎的畫面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周豹心驚不已。
他確定,府兵之中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角色。
要知道他可是擁有武師初境的實力。
一個弱打一整個兵營,完全不是問題。
可現在,居然被秦麟這一個「府兵」,就整趴下了。
秦麟邁步上前。
每走一步,身軀都在虛影與真身之間切換。
極速的攻勢之下,真正是一步擊倒一人,等走到周豹身前是,包圍在旁的兵士已經全部被擊飛倒地,慘叫聲連連。
周豹的臉色陷入徹底的蒼白。
從他的視覺之中,他看不見秦麟出手攻擊,卻看到秦麟每走一步,就有一名兵士被擊飛倒地。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豹腦袋裏就像被灌進了漿糊,思緒混亂不堪。
但在混亂之中,他隱隱察覺到幾分。
「難道,這是幻凌步!」
高原州的死士皆掌握《幻凌步》的精髓,但死士隸屬於肖氏一族,所以周豹作為袁氏的將士,只能驚嘆於《幻凌步》的強大,卻無法了解其中奧義。
然而現在,他卻看到一個兵士,施展著《幻凌步》將他手底下人一個個擊飛。
「算你還有點見識。」
秦麟來到周豹面前,半蹲下來,與還趴在地上的周豹對視。
周豹的額頭上滲出冷汗,鼻息間有一種錯覺。
「武氣消失了?」
周豹盯着秦麟。
剛剛秦麟每走一步,都釋放出差不多武士境的武氣,而現在半蹲在周豹面前,又將武氣全部隱藏。
準確的,是封閉命門,讓武氣無從釋放。
所以在周豹此下的感知之中,秦麟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修武的普通人。
這讓周豹驚恐不已。
「你隱藏了武氣,你怎麼能做到半點武氣都不透露?」
周豹詫異的問道。
秦麟搖搖頭,故作無知:「我不懂你在什麼,我本來就不是修武者,我只是習武者。」
「不可能,剛才你明明釋放了武氣,而且你的《幻凌步》沒有武氣怎麼驅動?」
「誰告訴你《幻凌步》一定要武氣?」
秦麟故意扭曲事實。
周豹徹底茫然,想見鬼一樣的看着秦麟。
秦麟冷笑,突然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周豹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音在周豹耳邊久久縈繞。
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更讓他感到不真實。
秦麟表情變化成猙獰,低沉聲調:「回去告訴袁炎,我不找他麻煩,他最好也別找我麻煩,不然……我廢了他的元神。」
「你……」
周豹越發的感覺不真實。
他真的沒有在秦麟身上感知到半點武氣。
即便一個修武者要掩藏武氣,也絕做不到掩藏到密不透風的程度。
如此詭異,讓周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而秦麟此時扮演一個兵士,卻敢直言要廢了大將軍的元神,更是匪夷所思。
周豹愣了很久才緩緩回過神。
而秦麟已經站起身,走到了營地大門前。
他言:「你是打算在這裏被我打死,還是打算趁我發怒之前,帶着你的弟兄趕緊滾蛋?」
周豹聽此,顫顫巍巍的爬起身。
他可不想死,尤其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他現在思緒跟漿糊一樣混亂,迷惘的雙眼緊盯秦麟不放。
秦麟再言道:「回答我,是現在死,還是現在滾!」
「我滾,我滾……」
周豹是真的被秦麟整暈了,再無半點傲氣。
秦麟笑笑:「這就對了。」
完,打開了營地的大門。
周豹步履蹣跚,他手底下的兵士更是雙腿發抖,跌跌撞撞的走出營地。
營地外的府兵們見此,滿眼詫異。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到底是誰打了誰?周豹不是武師境嗎?」
「那個新來的兄弟還好吧?」
府兵們把好奇的目光探向營地內,只看秦麟一身無傷,平淡的邁步出來。
秦麟對着周豹的身背後喊話道:「周將軍,有空常來走走。」
周豹聽此,靈魂顫抖幾分。
府兵們也像是受了驚嚇。
其中有人問向秦麟:「兄弟,發生什麼事情了,周豹沒有打你?」
「沒有啊。」
秦麟故作單純的回答。
「怎麼可能,剛才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而且我還看到他朝你臉上揮拳。」
府兵們疑惑不解。
秦麟淡笑:「我跟周將軍鬧着玩呢,沒事。」
簡單的搪塞,雖然府兵們還是滿滿疑惑,卻也無法再從秦麟口中得知到更多的消息。
時進入深夜。
秦麟站在營地門口,等著常遂回來。
聽得腳步聲急促,也感知到常遂凌亂的氣息。
「怎麼樣?」
秦麟一見到常遂,便開口問道。
常遂呼出一口氣:「如你所願,州主要召見你。」
「你用了什麼手段才讓肖屠肯見我?」秦麟問。
「沒有手段,我剛一見到州主,州主就問你是哪一營的兵士,我隨口你是新招募來的修武者,實力斐然……」
兵士之中出現修武者,這是稀奇的事情。
修武者生就是貴族,特別是賦高的修武者,更是與生俱來就該享受優厚待遇,如何能屈才做一個兵士。
所以肖屠立即就對秦麟產生興趣。
他要見一見秦麟,更要測一測秦麟,如果賦足夠,他甚至打算要讓秦麟當官。
然而,這些一廂情願的想法終歸只是妄想。
秦麟來到中堂大殿之時,殿上僅有肖屠和兩名侍女在側。
肖屠臉上威儀。
正想開口什麼,卻被秦麟先打斷,「肖州主,見你一面可真是困難。」
就憑這一句話,肖屠就感到不對勁。
高原州任何人見到他,都是稱呼「州主大人」,而秦麟用的是「肖州主」,就像是平起平坐之人相互間的稱呼一樣。
肖屠眉宇間微微縮緊,質問道:「你是何人?」
「還請肖州主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告訴肖州主,我是何人。」
秦麟聲調有力,不算是命令的口吻,卻也是強硬態度。
肖屠冷笑:「呵呵,無名卒,也敢與本州主談條件。」
秦麟邁步上前,速度極快,眨眼睛靠近到肖屠一丈之距,而後幽幽道:「我這個無名卒,可以輕易取下肖州主的腦袋,如果肖州主還想活着見證袁氏的滅亡……那就別他娘的在這裏跟我擺臭架子!」
肖屠驚心不已。
秦麟剛剛的極速腳步,確實快到超出了他的防禦反應。
也就是,秦麟若是不停步,而是直接衝殺,那肖屠不立即喪命,至少也是要挨上一拳。
「好子,年紀輕輕,修為撩!」
肖屠不得不讚許道。
「過獎了,肖州主,現在我可以問問題了嗎?」秦麟低沉發問。
肖屠端起他面前桌上的酒杯,強做鎮定,也擺足了他州主的威儀,回應道:「好,那本州主就且聽聽你要問些什麼。」
秦麟的元神中有靈氣存在,所以肖屠心理是否恐懼,他一清二楚。
眼看肖屠要擺譜,秦麟也不計較了。
問道:「高原州一直偏暗與北方,為什麼這一次要對驪山下手,綁架驪山孔氏族人!」
「什麼?」
肖屠聽此,愣了愣。
秦麟立即驅動靈氣讀取肖屠的心間。
突然,他眉宇緊皺。
「肖屠居然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到底是誰綁架了靈羽?驪山除了跟肖氏有仇,就沒有在跟別人結仇了,到底是會是誰指使黑獵狼?」
秦麟陷入疑惑。
而肖屠也是滿滿的疑惑。
他問:「你剛才什麼,驪山的孔氏被綁架了?」
「與你無關了。」
秦麟轉過身。
既然肖屠不知情,那繼續跟他交談就是純粹的浪費時間。
「混賬,本州主在問你話,你居然敢藐視!」肖屠發怒道。
秦麟依舊不理會,腳步邁向大門,丟下一句:「你再廢話,我可就不救你女兒了。」
「……」
肖屠臉色僵硬。
片刻靜默之後,他突然跨步,不顧面前還有桌子,險些被絆倒。
「等等,等等,你什麼?你什麼?」
一個老邁父親的心慌。
肖屠此刻無疑是狼狽模樣,但他顧及不得,連滾帶爬的追到秦麟身前,攔住秦麟。
「你剛才什麼?救我女兒?你知道彤兒在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肖屠滿腦子都塞著疑問。
秦麟白了他一眼,「現在別跟我話,我思緒很亂,等明你女兒回來,你自己問她。」
「明,明彤兒就能回來?」
肖屠激動不已。
「滾開!」
秦麟伸手,拽著肖屠的肩膀,將他推向一邊,而後腳步猛然飛躍,直向漆黑的夜空。
肖屠明明是有武王境的上乘修為,可此時他更像是期盼兒女期盼到絕望的無力老人,在秦麟的推力之下,他重重跌倒,渾身激動顫抖到無法再站起身。
兩名侍女趕緊來攙扶。
肖屠擺擺手,搖著頭:「不要扶我,我要坐在這裏,這不是夢,這一定不是夢……」
肖屠坐在地上,可以感受到地磚傳遞的冰涼。
也正是這樣的冰涼,讓他慶幸自己沒有再做夢,更害怕自己一起身,夢就會醒。
秦麟直接飛躍出凌峰城。
白忙活了一整,結果卻沒有半點孔靈羽的消息。
他實在想不明白,除了肖氏,這世間還能有誰夠膽量綁架驪山孔氏。
而且還是請出黑獵狼來綁架。
以黑獵狼的實力,此世間能請得動的,只怕也沒有幾個人。
「怎麼會這樣?」
秦麟開始感到害怕。
之前他是認定孔靈羽遭了肖氏的綁架,所以並沒有太多擔憂,因為他相信自己有實力幹掉高原州的任何人。
可現在,他陷入了未知的恐懼。
不知道敵人是誰,這是最讓秦麟不安的局面。
腳步落在雪峰之間的雪谷。
秦麟來到洞穴。
他不想再做耽誤,想儘快滿世界的去尋找孔靈羽。
可既然答應了肖彤要救她,就不能食言。
所以進入洞穴之後,秦麟沒有片刻遲疑的開口:「等不到明了,我現在幫你解除血祭。」
肖彤雖已經成半植物人,但她能感受到秦麟的情緒。
應該,通過洞穴里的樹藤,她比之前完全為人族之時,更具有感知能力。
「你在害怕?」肖彤問。
「沒櫻」
「你就是在害怕,你失去了重要的東西,所以你害怕了。」
肖彤的感知能力源自於幻能量,與靈氣相同,可以讀取秦麟的內心。
只是,她還未能完全的控制幻能量,所以只能讀取模糊的情緒。
秦麟不言語,攤開手掌,將掌心貼在腳下的冰層上。
肖彤的身軀被凍結在冰層鄭
秦麟發動祭法,驅動血祭。
之前在驪山的溶洞靈氣大樹中,他已經熟悉了祭法的全部奧義,再加上他擁有了羅莽族祭師的血脈,更能輕易的驅動血祭。
肖彤看着秦麟閉目凝神,起初不解秦麟在做什麼,但很快她就覺察到身軀內有一個暖流在攢動。
隨着暖流不斷的在身軀里遊走,她漸漸感受到元神之中有一個詭異的力量正在被分離。
「忍住,會有些痛苦。」
秦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