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策略
他來到魏櫻身前時,楊逍原本想上前一步威懾,但可惜兩饒實力差距太過明顯,楊逍竟是無法驅動自己的身軀上前護衛魏櫻,只能眼睜睜看着袁炎靠近。
反倒是正面於袁炎的魏櫻,依舊面不改色,淡定從容。
「魏櫻姐,也許你誤會了一件事情。」
袁炎的腳步停留在魏櫻一拳之距外。
魏櫻輕笑:「還請袁炎將軍指教,女子誤會何事?」
「高原州雖是在三千三百裏外,但我袁炎在此,已是足矣。」
「好氣魄。」
魏櫻誇獎,但緊跟着笑聲變得陰沉幾分。
她流露出不屑的目光,冷冷著:「袁炎,世人都你袁炎擁有屬元神,自命不凡,更是目中無人,原本女子還以為這是嫉妒於你的人片面之詞,但今日看來,你確實太過自命不凡,太過自以為是了,真以為自己下無敵?」
「下無敵不敢擔,但秒殺魏櫻姐手底下的一眾護衛,輕輕鬆鬆。」
袁炎著,舉起拳頭,就像是要嚇唬女孩一樣的擺動起來。
魏櫻無懼,依舊冷言:「欺我一弱女子,可見識不出袁炎將軍的實力。」
「那依魏櫻姐的意思,我該欺負誰去比較合適?」
袁炎問。
「袁炎將軍心裏該有數,眼下驪山誰才是最強?」
魏櫻反問。
「秦麟!」
袁炎出秦麟的名字之後,立即「哈哈」大笑起聲。
他:「不愧是魏氏的姐,果然厲害,看來你今日冒着性命之危而來,是為了替秦麟下戰書?秦麟想獨自於我決鬥?」
魏櫻搖搖頭:「袁炎將軍想多了,秦公子恐怕不屑於跟你決鬥,女子今日來真正的目的,是另有他事。」
「呵呵,不屑?有點意思!」
袁炎頓時怒了幾分。
他算得上是冷靜之人,甚至,是有點冷血。
可此時他也不得不佩服魏櫻的思辨能力,竟在這幾句話語之間,讓他心間憤恨起來。
「激將法,但很有用。」
袁炎心中暗道。
隨後他與魏櫻:「且不管你今日為何而來,本將軍倒是有一事要拜託你了。」
「將軍請講。」
魏櫻平淡的看着袁炎。
只看袁炎上揚嘴角,聳聳肩:「既然秦麟沒有打算給本將軍下戰書,那本將軍的委屈委屈,向他這無名卒下個戰書,看看他是敢接還是不敢接。」
「將軍要女子替將軍去向秦麟下戰書?」
魏櫻好似要一個確認。
袁炎點點頭,「不錯,還請魏櫻姐,務必把本將軍接下來要講得這句話,一字不差的帶給秦麟……」
「這就太過為難女子了吧。」
魏櫻沒等袁炎講出接下來的話,已是打斷了他。
她:「女子今日來是另有他事,一事一議,將軍要下戰書,可遲些時候再。」
「行,兜兜圈圈了半,還真是耽誤了魏櫻姐的正事,吧,你來作甚?」
袁炎語態已然沒有了之前那邊盛氣凌人,倒更像是受了氣憤之後,變得情緒化。
魏櫻道:「女子今日來,只是為了引路而已,真正要找你們的人,是這位……」
著話,魏櫻轉過身。
伊瓊站在她身後,半張臉裹在披風之中,又是與楊逍等護衛同行,所以一時間沒有被喬興、喬柏等人認出來。
此時順着魏櫻的視線,眾人才聚焦到伊瓊。
「這,這不是伊衛長嗎?」
「真是伊衛長,他不是死了嗎?不是被秦麟捅死了嗎?怎麼還活着?」
「伊衛長居然還活着,那他的實力再加上秦麟的實力,這仗……恐怕不好打了。」
七大長老的家族的人看到伊瓊,無不是驚恐。
他們早就覬覦孔氏的地位,只是一直礙於伊瓊執掌禁衛團,貼身保護著孔氏,七大家族才不敢亂來。
而守衛在旁的黑甲們此下的心情也是與七大家族成員一樣。
他們就好像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看清楚伊瓊的模樣之後,他們紛紛向後退開一步,恐慌氣息油然而生。
「伊瓊,你居然沒死。」
喬興緊縮眉頭,語氣也不免有幾分顫抖。
「托喬興公子的福,我死不了。」
伊瓊話之時,目光兇狠的瞪着喬興。
袁炎此時驅動元神感知伊瓊的修為。
他早些時候就已聽聞過驪山守衛長伊瓊的大名,也早就知道,伊瓊擁有武王之境的實力。
可此下他卻沒能感知出伊瓊半分修為,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你真的是伊瓊?」
袁炎詫異幾分。
伊瓊不理會他,腳步走上前,站定在魏櫻身前,將魏櫻擋在了身背後。
好似,他不願讓魏櫻一個人承受來自袁炎及喬心威脅。
伊瓊始終瞪着喬興,他低沉道:「喬興公子……不,應該稱呼你為肖興公子,今日我伊瓊前來,是打算給你一條生路,勸你別找死。」
「什麼?」
喬興怒目。
「伊瓊,你這狗奴才,之前本公子沒有弄死你,今日你主動來送死,本公子豈能再放了你。」
喬興氣憤不已。
眼下他自認為自己佔據大勢,可以輕易攻下領地,成為驪山之主。
可伊瓊這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給你一條生路」。
喬興覺得可笑。
此下到底是誰給誰生路!
喬興憤恨之下,伸手推了一把袁炎,意思是讓袁炎出手,當場殺死伊瓊。
然,袁炎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在思索。
他確定伊瓊身上毫無修為氣息,如此就只有兩個可能,要嘛伊瓊具有極高的掩藏修為的能力,要嘛……他修為廢了。
袁炎更傾向於後者。
因為袁炎擁有屬元神,他不認為伊瓊能在屬元神面前掩藏住實力。
所以他扭過頭,以一種霸道的語態回應喬興:「肖興公子,本將軍可不對廢物出手。」
「什麼?什麼廢物?」
喬興沒明白。
而此時伊瓊突兀的「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句廢物,得好,得好……」
伊瓊不由低下頭,顯有無奈。
但下一刻,他猛地抬頭,兇狠的目光再度凝視喬興。
離開營帳,秦麟向著領地陣前的方向而進。
魏櫻就好似猜到秦麟回來,一直站在陣前,當看到秦麟時,她露出微笑。
「新郎官,都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你倒好,不陪妻子,在領地里東走西走,忙得很。」
魏櫻挖苦道。
秦麟聳聳肩:「如果不出所料,高原州的援軍明日必然抵達。」
「所以你要趕在他們來之前,把你三年閉關的事情都交代好?」
魏櫻問著,搖搖頭:「太心急了吧,這仗還沒打呢,打得贏打不贏還不一定,你能不能順利閉關也還是未知數。」
「贏,是肯定能贏。」秦麟不以為然。
魏櫻驚訝幾分:「你這是有十足把握?還是盲目自信?」
「我有十足把握,你信嗎?」
「信!」
魏櫻給予肯定,她確實相信秦麟,甚至,她從未有此刻這般相信秦麟的每一句話。
秦麟笑道:「委屈你了,領地內實在是沒有落腳的地方給你們,只能讓你們在領地外紮營。」
「足夠了,打仗嘛,不講究。」
魏櫻笑笑,而後:「秦麟,你應該早就看穿我了,我平時裝得柔弱,可我不是真的柔弱,我的經得起風雨。」
「嗯,我知道。」
秦麟點點頭。
兩個人隨後面對面坐在兩塊石頭上,星空之下,知己相談一番。
時候漸晚,秦麟起身。
「魏櫻,三年時間不算短,所以……拜託你了。」
秦麟拱手。
魏櫻仍是坐在石塊上,抬頭看向空。
輕聲回應:「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就像你答應別饒事情,你也一樣會奮不顧身的做到一樣。」
「多謝。」
罷,秦麟轉身,向著石樓而去。
留下的魏櫻看着他的背影。
漸漸的,魏櫻的接受了她失去主動權的事實,甚至,她都已不願再奪回主導權。
心中莫名的情緒一直在泛泛。
以前的她最恐懼的就是失控,而現在她一直在失控。
「秦麟,明年我將被魏氏驅逐,但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食言,我還有其他的勢力可以守住驪山。」
魏櫻自言自語着。
明年她將年滿十六,作為西大陸第一修武氏族的親族成員,十六歲卻沒有半點修為,魏櫻將沒有資格再繼續留在魏氏,但她這些年拉攏各方能人異士,早已形成了她自己的勢力。
只不過,她自己的勢力原本是用來爭奪魏氏繼承大權,可現在她決定放棄,她要為秦麟,守住驪山。
「姐?真的要如此嗎?」
身後的營帳,楊逍緩步而來。
他惋惜的:「今日我們從通務閣出來時,目的可是為了攻下這塊領地,然而現在您卻要為了秦麟,放棄驪山大權,還放棄……」
楊逍已是知道魏櫻接下來的打算,不由嘆息。
魏櫻搖搖頭,重新將視線看向星空。
「真是美妙的夜晚。」
她淡淡一笑。
一個饒觀念改變,可能需要一輩子的時間,也可能只需要一瞬間。
魏櫻覺得自己今日是經歷了一輪生死。
死去的那個自己何其迷茫,根本不知未來在何處,只是一味地偽裝,爭權,毫無實質意義的活着。
而現在重生的自己已然擁有清晰的人生方向。
那便是像秦麟一樣,做一個真正值得被人信賴的人。
魏櫻從石塊上起身,笑着對楊逍:「以後,驪山就是我們的家。」
「姐?您真的……不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
魏櫻反問,走步上前到楊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我本來也沒地方去,不是嘛?明年我就要離開魏氏了,到時候我該去哪裏?」
「您已經得到了十六個州府級氏族的支持,還有數百名江湖高手,您雖是沒有修為,但憑你的智謀,州主大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您驅逐出魏氏。」
楊逍着急幾分。
魏櫻搖搖頭:「即便父親保護我,我可以暫時留在魏氏,但以後呢?長老們會怎麼想?親族的叔伯兄弟們又是怎麼想,我魏氏乃是第一修武氏族,豈能容我這麼一個毫無修為的人?」
「姐……」
楊逍為魏櫻感到痛心,不由的恨著老爺不公平,沒有給魏櫻修武的機會。
魏櫻笑笑:「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十之八九,會是一場硬仗。」
「是。」
楊逍不再多。
他抬起頭,目光看向石樓。
他不知道該恨秦麟,還是該感謝秦麟,心情複雜幾分。
……
回到石樓的秦麟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他隱隱感到不對勁。
果然,腳步踏過樓梯來到三樓時,孔靈羽紅杉飄逸,雙手叉腰的站在樓梯口,目露凶光。
「你,你幹嘛一聲不吭站在這裏?」
秦麟不免心恐幾分。
孔靈羽狠道:「你還有臉問我站在這裏幹嘛?你怎麼不想想你都去幹嘛了?」
「我去交代事情啊。」
「跟誰交代?」
「老牛,胡壬,還有伊瓊,最後是魏櫻。」
秦麟老實回答。
孔靈羽聽到「魏櫻」二字時,眉宇已是緊鎖而起。
「你還敢,你幹嘛去找魏櫻,今晚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啊,你還去找魏櫻,這讓其他人看見了,本閣主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少女生氣。
她習慣性的稱呼自己為「本閣主」,也一時間沒能改過來。
秦麟淡淡笑道:「你這到底是為了面子呢,還是在吃醋?」
「誰要吃你的醋!」
漲紅著臉。
秦麟走上前,展開手臂想要抱住她。
她倒是向後退了一步。
「你離我遠一點,你個負心漢。」少女氣憤。
秦麟嘴角微微上揚幾分,露出詭笑的神情。
隨即不由分,猛地腰板一彎,伸手摟住孔靈羽的細腰之時,已是挺身而起,將她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孔靈羽大驚。
「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懂嗎?我們該干點該乾的事情了。」
著,秦麟扛着她走進了房間。
少女整張臉都紅了,她也知道春宵時刻該做些什麼,可是她不知所措,不知該反抗還是該順從……
時破曉。
黎明前最後的昏暗時刻,花山城外,一支車馬商隊浩浩蕩蕩,多達三百餘人。
領頭是一名身着華麗錦服的年輕男子。
白皙俊美,是花山城守衛對男子的第一印象。
他們甚至都詫異,一個男子如何生的似女子般漂亮。
「來者何人?」
守衛問道。
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上面刻印着一家鏢局的名稱。
花山城作為商貿之城,向來沒有宵禁一,所以全候皆有來往商隊通行,大的商隊人數可以達到千人,的商隊也是數十人組成,所以面對男子三百餘饒商隊,守衛們並無多疑。
「進城採購藥材?」
守衛例行公事的詢問。
「是,需要採買的數量有些多,可能需要在城中逗留三五日。」
男子細聲回應,很是客氣。
守衛拿出登記冊,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將商隊所有成員的名字皆登記下來,隨後再例行公事的對商隊車馬進行了基本的檢查,然後放校
守衛們是沒有想到,當男子進入花山城之後,他就隨手將那塊刻着鏢局名稱的令牌丟棄。
因為那令牌是假的。
商隊所有惹記的名字自然也都是假的。
「花山城,倒是聽我哥提起過,還以為是多麼繁榮的一座城,原來也是破破爛爛。」
袁炎站在主街道的廢墟面前,不屑的著。
廢墟是之前秦麟和袁烈絕殺之時留下的,袁炎對此沒有多在意,只吩咐了手下的死士侍衛:「你們先散了吧,等亮之後,再上驪山。」
「是!」
侍衛隨即分散,隱藏進花山城大大的街道之鄭
袁炎邁步走向行居院。
沒多時,他就看見行居院前的老溫早已等候。
「老僕參拜袁炎將軍。」
老溫的內心激動。
袁炎漠視於他,走進莊院大門。
莊院之內數百名隨從護衛紛紛向袁炎拱手行禮。
「老溫,吧,那個秦麟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
老溫遲疑片刻,而後唉聲嘆氣一番。
袁炎冷哼道:「少在本將軍面前裝腔作勢,你老溫是什麼德行,本將軍一清二楚,直,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誤會啦,老溫不是在裝,是真的,真的怕啊,真的無奈啊。」
「少廢話,重點。」
袁炎顯露出不悅的神情。
老溫不再多做情緒,拱手道:「那秦麟就是一個怪物,打不死,您剛剛進城時應當看見那一片廢墟了吧,就是秦麟留下的。」
「哦?」
袁炎有了幾分興趣。
老溫又是嘆息,他補充:「那片廢墟,是那一日袁烈將軍來了之後,他與秦麟動手……那一夜真是火光沖,彷如崩地裂一般。」
「我哥果然是來了花山城,想必他已經死在秦麟手裏了吧。」
袁炎得毫無情緒。
老溫驚心幾分,顫顫道:「是,袁烈將軍沒有再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如此,我就能猜想得出秦麟的實力如何了,有點意思!」
袁炎淡笑,目光看向驪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