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肯不肯
三樓房間里響起玉兒歡快的笑聲。
經過這幾的相處,玉兒就像是已經遺忘了魏櫻,與孔靈羽和柳玩在一起。
柳確實是懂得照顧人,她對玉兒的照顧讓玉兒對她十分依賴。
秦麟走進房間,看到玉兒燦爛的笑容,心間卻不由隱隱作痛。
自責之心始終無法迴避。
其實他整整三不進房間,正是因為自責,害怕面對玉兒。
「秦麟,你終於捨得見人啦。」
孔靈羽見到秦麟,露出責備的神情。
秦麟招招手:「你,出來。」
語氣完全是命令。
少女不由撅起脾氣,「你算哪根蔥,你讓我出來就出來?」
「想挨打是吧。」秦麟沒好氣。
少女「哼哼」兩聲,沒再頂嘴,老老實實的走出房間。
走廊上,秦麟站在窗戶前。
遠處領地陣前之外,魏櫻沒有離開,似乎在等待秦麟確定最後的消息。
秦麟深呼一口氣,惆悵。
孔靈羽不知其中,提着嗓子問道:「你讓本閣主出來是想什麼?」
「看那邊!」
秦麟沒有正面回應少女,而是伸手,指向魏櫻的方向。
少女轉過視線,沒有在意,也是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魏櫻的模樣。
秦麟道:「魏櫻來了,她想你把閣主之位禪讓給她。」
「什麼?」
少女一驚,隨即大罵道:「她做夢,她憑什麼?驪山是我孔氏建立,她有什麼資格要我把閣主之位讓給她。」
「你激動什麼!」
秦麟不悅。
「能不激動嗎?一個個覬覦我的閣主之位,這是以為我孔靈羽好欺負啊。」
少女是真的惱怒。
她受夠了。
驪山從來沒有發生過內戰,可在她的手裏發生了內戰,這無疑是明她聲望不夠,才會導致如此局面。
沒有人想當失敗者,尤其是孔靈羽。
「好了,先消氣吧,想想對策。」
秦麟轉過身,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想什麼對策?直接宰了姓魏的多好!我驪山之事原本就與她無關,她憑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
孔靈羽是對魏櫻有個人偏見,情緒也就更加憤恨。
秦麟搖搖頭:「也許,你應該把閣主之位禪讓給她。」
「什麼……」
孔靈羽瞪大了眼珠子,她猛地揮拳,打在秦麟的胸膛上。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什麼,我孔氏先輩好不容易建立驪山,我怎麼能讓先輩們的努力,毀在我的手裏。」
少女心中恐懼,眼角閃過晶瑩。
秦麟看着她,伸出一隻手挽過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裏。
少女沒有反抗。
一頭扎進秦麟懷中之後,便是哭泣出聲。
「混蛋,秦麟你是混蛋……你過幫我奪回大權,可你現在居然讓我把閣主之位禪讓給魏氏……」
少女一邊哭,一邊。
秦麟是思緒中無數遍勾勒應對之策。
實話,此下若是還有半點手段可以穩定驪山,秦麟也絕不會認同魏櫻提出的禪讓計劃。
當然,即便秦麟此時認同禪讓計劃,也並非是完全依照魏櫻的計劃而來。
秦麟是打算,暫時將驪山交給魏櫻。
只要魏櫻能守住驪山三年,三年後秦麟出關,即可擁有足夠的實力奪回驪山,甚至是整個西大陸的大權,秦麟皆有信心捏在手心之鄭
所以,禪讓只是暫時的。
「孔氏現下守不住驪山,驪山曾經令世人畏懼的防禦體系,是七大長老家族和孔氏共同建立,而現在……伊瓊的修為也都盡廢,孔氏還拿什麼來守驪山?」
秦麟問向懷中的孔靈羽。
少女任性,倔強,但卻不傻。
她如何不知道戰後的局面,即便贏了喬柏,底下還有無數人覬覦驪山財富,未來將是一場接着一場的戰鬥,無限的打下去。
但她心裏始終不甘。
她將頭更深的埋進秦麟懷中,哭喊著:「我不管,我不能斷送孔氏基業,我不要做這樣的罪人。」
「你沒得選。」
秦麟用最直白的言語,無疑是刺痛少女。
少女的哭聲停止。
她猛地推開秦麟,腳步迅速向後。
「秦麟,你要背叛我是不是?你是來替魏櫻那個死丫頭做客的,是不是?」
「我是在替你考慮。」
「呸,你之前信誓旦旦的幫我奪回驪山大權,現在你卻勸我禪讓,你這個人……這個人不可靠。」
少女激動。
秦麟也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少女。
之前他是認為自己守在驪山,為驪山重建防禦體系之後,即可威懾心懷叵測之人。
但現在,伊瓊已經廢了,孔氏之下除了禁衛團和新衛團,就再無其他力量可以做防禦,而秦麟自己也要閉關三年,無論如何,驪山在孔氏手裏都是守不住。
「靈羽,暫時退位,將來我一定會幫你把驪山大權奪回來。」
秦麟顯有歉意的著。
「我不信你,你再也不會相信你。」
少女轉過身,帶着淚眼要回到房間。
秦麟腳步率先邁動,極速的攔在了少女面前。
「三年,給我三年時間,我答應你奪回大權,一定會做到。」
秦麟十分認真。
少女顫動的眼珠子凝視着秦麟,沒有話。
她在思考。
片刻之後,她的腳步向後退開,與秦麟保持了一個距離。
同時,她原本任性的臉上,只剩下嚴肅和鄭重。
她問:「秦麟,我真的可以再信任你嗎?」
「可以,此下我確實食言,沒有足夠力量幫你守住大權,但三年後,我一定為你奪回大權。」
秦麟也鄭重。
少女搖搖頭:「不!我不用你這樣的承諾。」
「那你要如何?」秦麟問。
少女又是一段沉默。
最後她開口:「你娶我!」
「啊?」秦麟大驚。
孔靈羽措不及防的甩出這個問題,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眼下的是正兒八經的驪山大權之事,怎麼突然話題就變成了兒女私情。
然而,孔靈羽很認真:「你就回答我,你願不願意的娶我?」
「你幹嘛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秦麟反問。
少女認真道:「你娶我,我就是你的妻子,驪山就是我的嫁妝,你就是驪山之主。」
「……」
秦麟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少女繼續道:「你不是要我禪讓嘛?好,我讓,但我不會把閣主之位讓給魏櫻那個死丫頭,我只禪讓給你。」
「你這樣做有何意義?」
秦麟不解。
即便現在他做驪山之主,也改不簾下的局面。
但孔靈羽很堅決:「這是最後一次問你,你願不願意娶我?」
「你是不打算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秦麟覺得太過倉促。
雖然從內心角度出發,他很喜歡孔靈羽倔強的個性,但突然提出婚姻之事,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無奈下,他反問:「你不打算給我一點時間,好好考慮?」
「有什麼好考慮,願意娶就娶,不願意就算了,這有什麼可考慮。」
「婚姻大事是可以這麼草率?」
秦麟對孔靈羽的任性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少女卻不以為然:「反正我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我要嫁給你,就看你肯不肯娶。」
「給我一個時辰。」
完,秦麟像是逃避問題一樣,轉身極速離開。
「不行,最多半個時辰。」少女在他身後喊道。
秦麟腦子有點亂。
應該,他不想拒絕。
即便他早就確定了自己重生的意義是要征伐中原陸,可孔靈羽的身影在此一刻,深烙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該死,怎麼能受兒女私情左右,現在是戰時,是思考戰局的時候!」
秦麟努力讓自己大腦恢復正常運作。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對!這也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秦麟的腦迴路猛地倒回。
隨即腳步衝出石樓,向著陣前之外的魏櫻而去。
魏櫻完全沒想到秦麟這麼快就能給她回復,一時間有些吃驚。
「秦,秦公子,您是有最終決定了嗎?」
「是!」
秦麟給予肯定。
魏櫻期待。
秦麟深呼一口氣,不做其餘回答,先問了魏櫻一個問題。
「魏櫻姐,你我們是朋友?」
魏櫻聽此,感到不對勁,遲疑幾分。
隨後她不安的點點頭道:「是,我們是朋友。」
「怎樣的朋友?點頭之交?還是可以相互依靠的朋友?」秦麟又問。
魏櫻越發覺得不對勁。
又是遲疑片刻,回應:「如果秦公子願意把女子視為相互依靠的朋友,那麼女子會非常高興。」
「正面回答!」
秦麟不給魏櫻迴避的餘地。
魏櫻彷如受到驚嚇,一時間竟感到思緒大亂。
她無法把握此時秦麟的脈搏,捋不清楚秦麟的思緒。
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討厭失控,而此時就是在失控。
失控也分大。
在驪山大局上的失控會讓魏櫻陷入至深的恐懼,而眼前秦麟讓她失控的,是關於她和秦麟的關係。
「到底算是哪一種朋友?」
魏櫻也在心裏暗暗的問自己。
如果不是秦麟現在咄咄逼饒質問,她是真的沒有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
片刻的猶豫之後,她懷着不安的情緒回應道:「我是把秦公子視為,能過託付性命的朋友。」
「真的?」
「嗯。」
魏櫻點點頭。
這句話她得確實是真心話。
也正因為是真心話,她才會覺得不安。
她不願把自己內心真實的一面展示出來,可此一刻在秦麟面前,她已然不想隱瞞。
魏櫻繼續道:「秦公子的為人,女子已是看得清清楚楚,您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不求回報,這一點女子欽佩,更是奢望。」
出「奢望」二字時候,魏櫻神情黯淡幾分。
秦麟呼出一口氣息。
「好,多謝魏櫻姐……不,是多謝你,魏櫻,多謝你把我視為可以託付性命的朋友。」
「秦公子,您為什麼突然要問這個?」
魏櫻好奇。
秦麟擺擺手:「以後不要叫我秦公子,太見外,就叫秦麟。」
「額,好。」
魏櫻有些不適應。
她習慣性偽裝,習慣性與人保持適當距離,直呼其名在她看來是很親密的一種稱呼。
秦麟:「我只是想確認,你會不會是我的盟友,我的意思是,除了共同利益之外,我們還能不能並肩作戰,一起出生入死。」
「當然能!」
魏櫻不假思索的回應,這是真心話。
秦麟點點頭,露出笑容道:「現在驪山又難,魏櫻,我需要你的力量,幫我守護驪山。」
「……」
話題到此,魏櫻頓了頓。
她感覺自己是被秦麟帶進了溝里,但是她回答秦麟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她確實願意和秦麟結成牢靠的,可以並肩作戰的朋友關係。
所以她回答道:「我會幫你,這一點不會有問題,只不過,作為朋友,我也已經告訴過你,孔氏一族是守不住驪山。」
「我知道,我認同你的法,所以我回去考慮過,也和靈羽商量好了。」秦麟。
「商量的結果是什麼?」
魏櫻豎起耳朵認真聽。
秦麟又是呼出一口氣,很鄭重的告訴魏櫻:「我要和孔靈羽成婚。」
「啊……」
魏櫻好似受到了驚嚇,不由瞪大了眼珠子。
秦麟輕笑:「你別這麼驚訝,雖然我剛剛決定要跟靈羽成婚時,我自己也很驚訝。」
「不是,不是啊秦麟,你為什麼要跟孔靈羽結婚?」
魏櫻再度陷入失控。
這個結果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秦麟,伸手抓起秦麟的衣袖,慌張道:「你跟孔靈羽以前就認識?不可能,你們以前不可能認識,你跟她才認識短短几時間,你就決定要跟她成婚?」
魏櫻的言語混亂了。
秦麟:「她挺好,倔強。」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魏櫻激動問道。
其實秦麟也無法回答她。
有時候情緒上來了,成婚就成婚,完全沒有原因。
魏櫻漸漸鬆開了秦麟的衣袖,低着頭。
猛然間,她發覺自己的心臟有些痛。
她更發覺,自己就像是丟了玩具的女孩,脆弱無助。
這不是她想要的樣子。
身為魏氏唯一不能修武的人,魏櫻一向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要強,她不允許自己脆弱。
強忍下心中泛起的痛苦情緒之後,她對秦麟:「既然你要成婚了,作為朋友,我應該你一份新婚禮物。」
「禮物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