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箭在弦上

不管如何，廖明是下定了決心，要送這好色輕佻的兒子，前往軍中效力。廖化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廖化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他有些後手。

次日一早，廖化跨坐上戰馬，帶上弓，劍，以及隨騎五十五人，前往別部司馬關平軍營。

老父廖明，送至城門口，揮淚而別。

走了約莫一里路，廖化便見到了兩個小廝打扮的人站在路邊，見到這二人廖化一陣開心。

「少爺。」兩個小廝齊齊上前行禮，嬌聲細語，可不就是女扮男裝的美婢嗎？

「難道我廖化不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嗎？」廖化有些得意。

「聽說那關平軍紀森嚴，你們可小心謹慎一些，莫要露出馬腳。」廖化仔細交代道。

「諾。」

兩個美婢連忙正經了許多，連聲音都粗了少許。

不久后，到達軍營。廖化是被正經任命的，有劉備的手書。守門的老卒不敢怠慢，連忙去請關平。

關平早就等待多時了，穿戴整齊，帶上劍，跨坐上馬，帶着丁奉，丁封兄弟二人策馬而來，見到營門外的廖化，關平便哈哈笑道：「腎虛公子，別來無恙否？」

「是你這廝！！！」廖化瞪圓了眼睛，萬萬沒料到，漢壽亭侯，偏將軍關羽的兒子關平，便是那日街上遇到的那討厭總角。

關平聞言眉頭一挑，寒聲道：「你便是這麼與上官說話的嗎？」

廖化齜牙咧嘴，卻無奈翻身下馬，拱手行禮道：「見過司馬大人。」

「這還差不多。」關平滿意一笑，然後卻也說道：「我們那日在街上有些不愉快，但不過是私人小事。公是公，私是私。放心，在這軍營內我卻是不會對你背後使壞。不過我這軍營，軍紀森嚴，別人守規矩，你也需守規矩，若是犯了錯，我照樣罰你。」

「諾。」廖化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還記得那日在街上罵這貨毛沒長齊呢，不記仇就好，若是記仇，這以後的日子可有的苦頭吃了。

「左右，將此獠拿下的，抽十個鞭子。」關平忽然變臉，對丁奉，丁封兄弟二人道。

廖化懵了，剛才不是說了不報私仇的嗎？丁奉，丁封兄弟二人卻是齊齊應諾一聲，立刻上前將廖化給按倒在地，丁奉強按住廖化，然後解開衣服露出雪白而肥美的後背，丁封抽出鞭子，在廖化背後噼里啪啦的抽打着。

馬鞭不是專門用刑的鞭子，不是很厲害，但是丁封抽的實在，卻也是鞭鞭見血，讓廖化哇哇大叫不止。

「你這總角童子，說出來的話是放屁嗎？說好的不公報私仇的。」

廖化倒也知道輕重，沒有下令身後的隨騎一擁而上，干翻這總角童子，只是口頭叫罵。

他身後的隨騎也是一陣騷動，沒有動彈。

關平聞言冷笑道：「小子，你可是來從軍的。帶着兩個美婢來作甚？我是告訴你，來了我軍營，便要守規矩。」

關平指了指落在人群之中的兩個美婢，說道：「你們兩個自回去新野吧。」

兩個美婢已經梨花帶雨，又見關平神色嚴厲，便忙不送的逃離了。廖化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不叫罵了，咬牙硬抗。

十個鞭子抽完，丁奉放開了廖化，廖化一聲不吭的穿好衣裳，表現的還算硬氣。

關平看了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這才有點廖化的氣象啊。你可是廖化了，來了一個廖化版本的千里走單騎的靚仔。

好色沒關係，輕佻沒關係，打仗要行，人要忠心。

「走吧，我將你編在中軍。以後大軍出征，你所領人馬便是探子。」關平一邊說着，一邊將廖化引入軍營內。

然後升帳點將，聚集了麾下的軍候，都伯，叫來了先生孫乾，當眾介紹了廖化，並任命廖化為都伯，編入中軍，其所部功能，便是大軍耳目，行軍探子。

如此，廖化便也正式入伙。

關平麾下的兵力，增加了一隊探子。

優秀人員有張苞，趙統，糜威，周雄，李飛，李正，廖化，丁奉，丁封，乍一看真是人才匯聚，將星耀眼。

但這幫傢伙全是少年郎，真能派上用場，也是三五年之後了。

時間一晃，到了建安八年十月。寒冬又至，江面浮冰。

關平的軍營每十天訓練八天，兩天休息。今日便是休息的時間，所以軍營內偃旗息鼓，又因為是寒冬，所以士卒們都是躲在帳篷內休息，軍營內，除了設置的警戒士卒之外，看起來空蕩蕩的。

中軍帳篷內，關平一伙人正在吃肉。

當中搭了一個土灶台，上方搭了一口大鐵鍋，下方柴火燒的旺盛。鐵鍋內燒着整整隻豬，切成塊，胡亂燉著。

鐵鍋旁，放着一個大木桶，木桶內盛着溫好的酒，旁邊有個木盤子，盤子內放着一個大勺子。

關平率領軍中的軍候，都伯們圍在一起，吃酒喝肉，這其中也包括馬謖這個亂入的什長。

大總管孫乾有事情回去新野了，所以不在。

「司馬大人。」關平喝完了酒碗內最後一口酒，哼哈二將周雄便連忙拿起酒碗，勺起木桶內的溫酒倒入酒碗內，又放在了關平的身前。

雖然說親兵也負責伺候主將日常起居，但是這貨真的更像是家奴狗腿子。關平不止一次感嘆，周倉這麼生了這麼個渾兒子。

在座二十幾位都伯，兩個軍候，一位司馬，就算是最晚加入的廖化，也與大家一起同僚共事了六月的時間。

彼此之間比較熟悉，此刻圍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談論，半分也不見外。

這六個月的時間內，廖化的變化最大。初來軍營的時候，廖化體態肥美，皮肉嬌貴。

力氣是大，但腳步不穩。

經過這六月的操練之後，廖化還是一個胖子，但成了一個強壯的胖子。他的體型是在場眾人之中最大的。

能開強弓，左右馳射。

這六個月以來，廖化也都遵守軍紀，所以關平也沒有找他麻煩。日子久了，廖化便也知道關平是說到做到的人，兩個人私下裏關係還不錯。

經常湊在一起討論房中術，聊天打屁。

托福，關平這一世雖然還是個處男，但是理論經驗已經無比豐富。

各自談論，亂七八糟的十分嘈雜。關平又將酒喝完了，周雄又顛顛的想要盛酒，關平卻擺了擺手。

他喝酒，點到即止。

這使計讓張老三戒酒，自己卻成了酒鬼豈不是成了笑話？

李正忽然將酒碗一放，有些重，碰的一聲。眾人都是一陣吃驚，嘈雜的聲音小了許多。

李正便拱手對關平說道：「司馬大人，我等隨司馬大人操練已經將近兩年。不知何時，才能上得戰場，為司馬大人，為主公效力。」

關平與眾人聞言都不覺得詫異。

在座都是少年，又因為性格原因，大部分人都對於上陣廝殺，興趣不大。廖化這廝還是被強迫來的。

只有李正不加掩飾自己對上戰場建功立業的渴望，時間過去了兩年，李正已經接近二十。

人高馬大，膂力過人。

治兵非常有一套，頗得人心。而關平所部人馬，便是廖化所部探子，訓練了也有六月事前，其餘一半人訓練了將近兩年，一半人訓練了一年半左右。

訓練刻苦，足可以說上一聲精銳。

要想建功立業，當然得打仗。李正時刻都希望，可以上陣打仗，奪了功勛，可以更進一步。

李正這一番話，並不是隨便說出來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來的。

李正雖在軍營，卻一直在觀察新野，外頭的消息從未斷過。目前新野城內外人口已經十七八萬。

主公劉備又命麾下的五位領兵步軍大將，陳到，關羽，張飛，魏延，甘寧各自增兵到四千。

目前劉備走的路線還是南連劉表，北抗曹操。當然，劉備與劉表仍是貌合神離，只是表面上是同盟關係。

而目前曹操專心對付袁氏兄弟，大軍屢次調動。不僅是李正，不少人都認為劉備應該趁機進兵北方，騷擾許都以南。

李正說出這一番話，便是試探一下關平，看關平到底有沒有出兵的消息。

關平聞言則是笑着說道：「李軍候稍安勿躁，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主公命我等操練不可懈怠，便肯定是有戰爭的一天的。」

李正聞言便明白了，司馬大人這是沒有消息，或者是有消息也不能透露。李正便有些煩悶，繼續吃酒。

關平哪裏有什麼消息啊，他目前也不是決策層。但按理說，備備屯紮在新野這段時間，準確的來說是建安七年。

劉表會命令備備率兵北上，抄掠南陽郡的南部諸縣，結果遇到夏侯惇，于禁，李典等人的抵抗。

備備兵少，假裝兵敗，在博望坡設置伏兵，夏侯惇率領大軍南追，在博望坡遇到埋伏，備備大勝。

這就是演義中諸葛亮火燒博望坡的原型了，所以說備備也不是不會用兵，主要看對手是誰。

歷史上有這麼一場戰爭。

目前夏侯惇便都督于禁，李典等將屯紮在宛城，以防備劉備，劉表。

但是蝴蝶效應發生了，這場戰爭沒有如約而至。從建安六年關平穿越，到建安八年十月，整整兩年時間，新野都在猥瑣發育，沒有發動過一場戰爭。

而其實關平也知道一些消息，現在新野人口大增，兵力大增，不少人都覺得可以趁曹操專心對付袁尚兄弟的時候，北伐進兵宛城，或是襲擊許都。

叫囂的最厲害的酒是張苞的老子張老三，張飛。張飛不僅要打曹操，還要打劉表，囔囔著要先襲擊樊城，殺了文聘，再進兵襄陽，佔據荊州。

或是先攻打宛城，佔了整個南陽郡，再襲擊許都。

張萌物還是張萌物，欠抽。

但主戰的也不僅僅是張老三，新投入備備麾下的甘寧，也渴望建功立業證明自己。

老爸和魏叔也是表示可以發動一場戰爭。

總而言之，將軍們都是靜極思動，想要干一票大的。而備備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發動戰爭。

目前新野的局勢十分微妙，所以李正察覺到了，所以才了這樣的一問。

但關平真不知道戰爭會不會發生，而關平對於戰爭會不會發生，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不是戰爭狂人，他仍然是一名朝着二世祖這個偉大身份前進的關平。

打仗無所謂。

歷史上備備都能勝了夏侯惇，沒道理現在兵力大增會輸啊。

不打仗也無所謂，再猥瑣發育個五年，在建安十三年的時候，劉表病死的時候，襲擊襄陽，南下荊州，便是庄康大道。

反正打仗和不打仗，備備都是又粗又長的粗大腿。

不過被李正這麼一攪合，關平倒也是好奇，會不會有這麼一場戰爭。關平想了一下，問馬謖道：「幼常，你覺得主公會向北進兵嗎？」

馬謖精幹強壯，現在如果有人說馬謖是個粗類武夫，也沒什麼問題。但是馬謖的舉止，仍然優雅從容。

馬謖本在安靜飲酒，聞言放下酒杯，過了片刻后才說道：「會。」

「為何如此肯定？」關平很好奇。便是李正也豎起了耳朵，大家相處這麼久了，李正也知道馬謖此人能耐不小。

「不管曹操是不是專心對付袁氏兄弟，許都以南兵力空虛。主公都需要一場戰爭證明一件事情。」

馬謖從容說道。

優雅從容，舉止斯文。但有一點，卻也看不出當初的痕迹了。表現欲，意氣風發。

此刻的馬謖，真的是彷彿一顆石頭，內斂而優秀。

「什麼事情？」關平更好奇了。

「天下還有左將軍，豫州刺史，劉公。」馬謖利落說道。

關平聞言一愣，緊接着便是明白了。而今天下，曹操，孫權，劉表都是名望與實力並存的存在。

只有備備是名聲大於實力，而備備的名聲，都是匡扶漢室所帶來的。也就是專門與曹操作對。

不管是實力強，還是實力弱，只要找到機會，逮住機會，就胖揍一下曹操，有時候可能只是偷襲一下，捅個菊花，不痛不癢。

但也證明我劉備還活着，我劉備還是要與曹操對着干，維持名望，這非常重要。

而現在新野算得上是糧草充足，精兵二萬。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備備還不出兵許都，還不打一打，那是不可能的。

「看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關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