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仁政

事實證明，關平對自己的屬下非常了解。

關平坐在大堂內，當他見到丁奉，廖化二人從外走進來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胭脂的味道。

「校尉大人。」丁奉，廖化齊聲行禮。

關平擺了擺手，然後從坐上起身來到了廖化的身邊，用鼻子探了探，笑着問道：「昨晚上夜御幾女？」

丁奉是個正派的人，日常與廖化接觸不多。只是此刻二人大營比鄰，接觸才多了起來，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廖化。

「這廝竟然在軍營中放置婦人？」

廖化本打算抵死不從，但是見關平似笑非笑的眸光便焉巴巴的低下頭，說道：「也就一個。現在我是別部司馬，可不敢因為女色而壞事。」

關平聞言倒也是頗為欣慰，這貨以前是兩個三個四個，現在倒是收心了，一晚上一個。

比以前好很多了。

證明這貨也是成長了。

關平拍了拍廖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

領兵大將不是麾下士卒。

不可能時時管着。

只要廖化能夠收心，不要太過分。關平便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廖化本低着頭等挨罵，卻等到關平輕拍肩膀，倒是一陣詫異，抬頭見關平的臉色，他便知道這次無事了。

心裏頭忍不住歡呼。

「太好了，以後可以不用擔驚受怕了。」

不過廖化也沒有太得意忘形，畢竟是領兵大將了，他是這輩子離不開女人了，但平常也會盡量收斂。

關平這一次來主要是看一下集市的建設，但是對於水軍建設也非常關心。

要想在南方縱橫，沒有水軍不行。便是三家歸晉的時候，晉朝也是在長江上游打造戰船，然後才順江而下的。

曹魏方面從曹操開始，也是大量建造戰船，意圖南下，只可惜一直沒有成功罷了。

而現在關家所處的位置有點尷尬，新野那一帶有河流，但沒有密集的河流網絡，也沒有一條大河，還是有利於騎兵的平原地形。

房陵郡這一帶，則多是山地。

守城當然不需要水軍，有步卒弓弩手就行了。但要拓展土地，就必須要水軍，不管是順漢水南下襄陽，或逆漢水攻取漢中，都需要水軍。

「現在水軍訓練的如何了？」小插曲之後，關平請了丁奉，廖化坐下，然後問道。

丁奉並不是悶葫蘆，但卻也是少言寡語。所以更多的是廖化在表現，廖化一聽這個，立刻吐苦水道：「大人啊。須知道房陵郡城池都建在山谷上，還有很多山民。我招募到的這些士卒，有一些是可以下河捉魚。但是到了大江之上，坐上戰船，那是嘔吐不止啊。這群士卒要想訓練成能戰的水軍士卒，恐怕需要二三年時間。」

「第二件事情就是戰船少，目前我與丁司馬營中只有艨艟二艘而已。」

關平聞言有點想撓頭，這兩樣確實是個問題。要招募水軍，還需要從新野之中招募士卒為好。

因為新野的百姓有許多都是荊州，江東出身的奴婢，通水性。不過考慮到新野目前民間壯力稀少，關平才從房陵招募水軍。

至於船的問題，那就更難了。

須知關家在此之前連一艘戰船也沒有，一切都是從頭開始，當然十分困難。

唯一的好消息是，士卒需要兩三年才能訓練成水軍，而戰船兩三年內也應該能造好許多了。

兩三年而已，等得起。

於是關平安慰道：「萬事開頭難，廖司馬卻是要稍安勿躁。等以後什麼都會有的。」

廖化聞言翻了翻白眼，心想，又不是你在操練水軍，你當然不急。

不管廖化如何抱怨，關平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變出來船。所以此行也就這樣了。關平接下來參觀了一下船塢，又參觀了一下軍營水寨。

太守大人來到這裏，當然不能空手來的。關平弄來了五十頭豬殺了，分潤給了二營將士，犒賞大軍提升了一下士氣。

如此之後，關平這才動身返回了房陵。回去當然也是走山路，就是這兩天都是晴天，山路要好走了一些，但仍然很垃圾。

關平也在路上看到了許多民工，正在小吏的督促之下，正在修路。

修路也是修葺城牆的老辦法，用石頭猛砸道路，這土辦法修起來的路，最多也能頂個幾年，就又要修葺一遍了。

關平望着這場景，心想。

「這要是能弄出水泥就真的太好了。」

水泥的妙用就不用多說了，修路建造房子城牆都可以。

不過可惜啊，關平真的是一個笨蛋，不知道水泥的配方是什麼。

記得原料是石灰石？

關平抓了抓頭，只覺得知識到用時方恨少。關平決定將此事暫拋之腦後，等回去后，找萬能的馬勝去研究一下。

這時候，關平又遇到了一夥修葺道路的人。這些人見關平等人的旗號，便扛着鋤頭等工具，羅列兩旁。

關平看了一眼，都是苦哈哈，有一個小吏模樣的人也在。關平就招來了這個小吏過來問話。

「小人拜見太守大人。」這小吏見過關平，連忙躬身行禮。

「我記得你姓張？」關平見這小吏也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叫什麼了。

「回大人，小人叫吳山。」碰到這麼個上司，吳山一肚子的無奈，卻不得不將無奈放在心頭，回答道。

關平有些汗顏，我這記性。

這便是張冠李戴啊。

「這些人都是房陵招募的徭役？」關平問道。

「正是。」吳山回答道。

所謂的徭役，便是官府的免費勞力。平常縣令要修葺縣內道路，按戶籍去找民眾服徭役就行了。

類似於現在房陵郡內的徭役還好的，都是在本縣服役，不需要遠走天涯海角。

最著名的徭役，便是孟姜女哭長城了。

秦朝修築長城，直道可是激起民怨沸騰。別的如行軍打仗，也需要徭役。如曹操要打幽州，糧草需從冀州出，於是就會在冀州招募民眾服徭役，運送糧草去北方，回來的是幸運的，要是路上頭痛腦熱死了，也是正常。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關平如果能發明出水泥，在本土鋪上水泥路，未來行軍打仗，對於百姓來說好處多多。

徭役當然是不用給錢的，但是關平看着道路兩旁的苦哈哈們，卻是有惻隱之心。房陵郡一帶的人民，日子過的可不好啊。

現在是初春，冷的可以。

這些人穿的衣裳都是單薄，寒風一吹，便哆嗦不止。關平便問吳山道：「伙食可妥當？」

「回稟大人，一日三餐米飯管飽。」吳山回答道。

關平聞言嘆了一口氣，這真的算是很好的待遇了，良心官府。若是放在曹操那邊，一日可能也就兩頓飯。

關平記下此事，決定回去后與孫乾商量一下，給這些苦哈哈發點錢幣。

關平當然不是好人，乃是親手殺過人的魔頭。但那是戰爭，在平常的時候，關平還是挺善良的。

見不得民眾受苦。

有時候關平會忍不住臭屁的想。

「若我成為皇帝，那也是一代仁君啊。」

關平從房陵出發到漢水走了兩天，回去因為道路情況好轉，走了一天半。回到了太守府後，關平便來到前院孫乾的功曹房內見孫乾。

這座房間不僅是孫乾的辦公地點，房內還有一些諸曹小吏。關平將這些小吏打發走了，然後對孫乾直言道：「先生啊。我路上見那些徭役很是寒冷。目前郡內財政還算寬裕嗎？不妨給那些徭役發點工錢。」

孫乾聞言心裏頭是讚賞的。

看看，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弟子啊。

能恤百姓，曰仁。

孫乾很欣慰自己教出了這樣好人品的弟子，但是對於這件事情，卻露出了難色，說道：「大人。目前您大興土木，修築諸縣城牆，招募兵丁，建造戰船，又要操辦工廠，購買生絲。房陵郡的錢庫早就一空了。之所以能夠維繫，乃是因為從新野拉了許多錢糧過來。而您也知道，新野要養育二三萬精兵，囤積糧草，兵器，也並不寬裕。」

關平撓了撓頭。

雖然糜氏酒日進斗金，但是關家開銷實在太大了。孫乾說的只是部分，還需要購買耕牛，馬匹，以及給那本是曹軍，目前已經成了普通民眾的光棍們買老婆。

什麼事情都需要錢。

說真的，關家的底蘊實在太差了。

若如劉表一般坐擁荊州，何須如此勞苦？

「那便酌情給他們發一點工錢吧，一人一天十個銅錢怎麼樣？」關平用商量的口氣，問孫乾道。

十個銅錢，也就足夠買一斤米罷了。

這是微薄的不能再微薄的工錢了。

孫乾有些為難，因為目前為了修築山道，房陵一郡徵發了二千徭役，若是每人每天十個錢，就是二萬錢。

十天就是二十萬。

而這麼多的山路，起碼需要三個月才能完工。也就是需要一百八十萬的工錢，再加上一日三餐白米飯。

這錢花的有點多。

而本來官府徵召徭役，那是不用花錢的。

但孫乾看了一眼關平期待的目光，便咬牙吞下苦水，含笑說道：「好。就每人十個錢。」

「多謝先生。」關平臉上露出了笑容，由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