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優點與缺點

典農校尉衙門，書房內。

關平坐在主位上，張雨帶着鄧艾坐在關平身邊，鄧艾平常喜歡呆在關平懷中，此刻卻是規規矩矩的跪坐着，看起來很乖。

卻是在此之前，張雨教了他規矩。

母親很兇，他很聽母親的話。

廖寧跪坐在客座上，這位是廖化的堂叔，模樣十分清秀，留着長須，高高瘦瘦，氣質極為柔和。

馬良曾說，廖寧對孩子十分有耐心。先入為主，關平再見此人氣質柔和，便放下心來。

給孩子請蒙師，與拜師是不一樣的。負責啟蒙的老師，學問不需要多好，有耐心便可。

「先生。該說的馬季常在書信中應該多說明白了，我便不多言了。這是我兒鄧艾，年僅三歲，但聰明伶俐，只是有些口吃，還請先生多多體諒之。」關平指著鄧艾，對廖寧很是客氣道。

「大人放心，在下既然接了這差事，必定會盡心儘力。」廖寧很是認真道。關平見之滿意，便對鄧艾說道：「艾兒，還不快去拜見先生？」

「鄧...艾，艾見...過先生。」鄧艾已經被張雨教好了，此刻恭恭敬敬到了立起，來到了廖寧身前跪下，奶聲奶氣的磕頭道。

只是口吃的毛病，實在是改不了。

廖寧當仁不讓的受了這跪禮，然後請鄧艾起來。之後，關平便讓張雨將鄧艾抱下去，再與廖寧談了一下俸祿問題，談了一下鄧艾的教育問題。

俸祿問題是必要的，蒙師是專門負責啟蒙的，相當於後來的西席先生，專門給孩童啟蒙。

這些先生是靠俸祿生活的，相反如果拜訪名師，則需要束帛。

商談好了一切之後，關平這才讓丁封安排了廖寧的住處，至於其他不需要考慮，因為廖寧不僅是自己來的，還帶來了隨從兩人，婢女一人，生活起居不需要關平操心。

這件事情在關平看來很重要，這可關乎到鄧艾的教育，等鄧艾啟蒙之後，十三四歲的時候，關平還需要為鄧艾找一位好的老師。

辦了此事，關平也是鬆了一口氣。

而此事既然辦妥了，又遠離了新野，身邊有張雨跟着，既負責飲食起居，又負責晚上暖床。

關平就隱居在這典農校尉部，練武，巡視領地，有興趣的時候，撩起衣襟，去挖一下水渠，日子過的平淡卻充實。

現在關平只等曲轅犁，以及新式水車問世了。如此又過了半個月，馬勝那邊卻是傳來了好消息。

隨着人口增多，典農校尉衙門已經塞不下那麼多人了。馬勝等工匠在典農校尉部衙門外搭建了一座土屋居住。

關平得了消息，來到了土屋外。

關平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馬良，孫乾，丁家兄弟自不必說。

一大幫人圍着，看着馬勝在表演。只見馬勝手中拿着一個特別的犁，比現在使用的直轅犁要特別。

它的橫樑是彎曲的，所以叫做曲轅犁。

「正如校尉大人所說，這種犁在轉彎的時候非常輕便靈活，也可以選擇深耕和淺耕，操作十分靈便。可以大大的節省人力，畜力。諸位大人請看。」馬勝不僅解說，還進行了現場的操作，他帶着眾人來到了土屋前的空地上，讓一個工匠在前牽引犁前進，他在後頭扶著犁。

馬良，孫乾都是懂種田的，便是丁奉，丁封兄弟也經常參加勞作，見此便是眼前一亮，這解說只是解說而已。

這不如實物操作，來的更加有說服力。

馬良，孫乾等人正因為懂得犁田，見過犁田，才知道犁田的困難，以前直轅犁只能直來直去，拐彎十分笨重，既需要耗費體力，也耽擱時間。

更別說曲轅犁可以調解犁田的深淺，這對於農民來說，乃是大大的便利。

可以讓更少數的人，開荒出更多的田地。

也就是說這五千壯丁，本可以耕種四萬畝田，那麼現在就可以耕種五萬畝，甚至更多也說不定。

如果放在新野，那就更了不得了。因為現在新野城內人口，加上大軍足有十萬左右，而城外人口也有十幾萬，城外的人口基本上全是農民。

如果將這犁運用在百姓身上，那麼帶來的利益將會更大。

丁奉，丁封兄弟也是頗為激動，因為兄弟二人這些日子追隨着關平以後，便開始研習兵法，而兵法的首要便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只有足夠的糧草，才能進行大規模的戰爭。

就像是北方戰爭一樣。

當年諸侯並起，天下紛亂，無數諸侯滅亡了，而滅亡的原因，竟然是沒有糧食，大軍自己潰敗，滅亡了，就像是袁術。

直到曹操進行屯田，實力才迅速長大，終於擊敗了河北霸主袁紹，成為了現在的天下第一。

這個犁運用的好，可以將新野的十幾萬農民，當做二十萬來用，那意義可真是非同小可。

馬良，孫乾都是文官，又通軍事，更曉得其中利害，都是喜上眉梢，只有馬良，喜色的同時，又有些憂慮。

「哈哈哈，好，好啊。」關平哈哈大笑，雙手撫掌喜不自禁。

不久后，扶犁以及在前牽引的馬勝二人停下犁田，關平便又問道：「水車呢，可是造好了？」

「回稟校尉大人，也造好了。」馬勝臉上也綻放出了由衷的微笑，身為工匠，其實他不太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是眼前的利益他卻是知道的。

只要改進了水車，發明了曲轅犁，關平就承諾給他們每個人發二金，這二金對於馬勝這類工匠來說，絕對是巨款了。

多虧了小君侯提供的思路，現在不僅曲轅犁造好了，連水車也改進完畢了。

馬勝說話的時候，就邀請關平，馬良，孫乾等人來到了水渠旁邊，這片荒地有無數畝，目前降兵在大約四萬畝的土地上，建造好了縱橫的水渠，這水渠只是其中一段。

現在還是春天，水位比較低，水渠內水比較少。

此刻水渠中放着一輛水車，這種水車很常見了，是從低處往高處引水之物，也叫翻車，龍骨水車。

有腳踏，手搖等等，這輛水車應該是腳踏的。

馬勝親自示範，雙手扶著橫桿，雙足踏在木板上，用力往下踏去，隨着力量的運用，水槽中的模板開始運動，將水渠內的水牽引上來，效率非常快，只見不斷有渾濁的水，從水槽中吐出，落在了地上。

馬勝示範了一段之後，走了下來，對關平躬身行禮，由衷道：「這天下本來就有水車，但是小君侯提供的這思路，可以將水車的吐水量，提高了五成。節省了人力。南方多種水稻，水稻蓄水十分消耗體力，有了這水車，可要方便許多了。結合曲轅犁使用，事半功倍。」

這是由衷之言。

馬勝雖然不知道這兩樣東西被發明出來，對於戰爭，對於天下，會產生什麼影響。但是他知道，對於一個農民來說，這是可以更輕鬆的完成勞作，可以節省體力，耕種更多的田畝。

這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啊。

「好，好啊。」關平笑容滿面，而後對孫乾說道：「等一下去庫房取二十金分給十位工匠，再取五金，賞賜給馬勝。」

「諾。」孫乾對此沒有任何意義，這兩件東西被創造出來，利在萬古，別說是賞賜這點金銀了，孫乾認為便是封個侯，也算不得什麼。

當然，這主要是關平提供了思路。

就算封個侯，也應該封這位小君侯。

想到此間，孫乾不得不感懷。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臭小子居然如此聰明，腦子中的鬼主意居然如此多？

蒸餾酒，馬蹄鐵，馬鐙，曲轅犁，水車等等，這發明創造如此之多，更別說那駭人聽聞的對策了。

先取荊州，益州，然後揮師北上，興復漢室。

回想起那一日大堂上發生的一幕，孫乾至今覺得熱血沸騰。

而此時此刻，孫乾覺得那戰略目標，更加有希望實現了。

「哈哈哈。」關平很高興，連聲哈哈大笑不止。不過忽然他看到了馬良臉上似乎有憂心之色，不由心中一奇。

明明是大好事啊，我這白眉，怎麼反而憂心忡忡似的？

關平本想立刻將這兩件東西送往新野，命工匠日夜趕造，售賣給新野民間，提高生產效率。

但是見此，卻是心中一動，沒有急忙做出決斷。關平笑着讓馬勝等人下去休息，然後帶着孫乾，馬良，丁奉，丁封等人回去了衙門書房內。

關平讓丁奉，丁封兄弟在書房外守衛，而引了馬良，孫乾二人進來坐下。坐下后，關平便直言問道：「季常你似乎有些憂心？這是為何？」

「憂心？」孫乾也很奇怪，他剛才也沉浸在喜悅之中，觀察沒有關平如此仔細，此刻聽聞，自然很奇怪。

這是大好事啊，怎麼會憂心呢？

不過孫乾對馬良十分高看，這位馬家的白眉當真是非常出色，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主持這典農校尉部六七千人，十分輕鬆。

軍事，民生，刑罰，種種都有涉及，而且都很精通。

比之才能，孫乾自愧不如。

所以孫乾這才很放心的將大小事務都交給馬良，退居幕後，目前很是清閑。

馬良到底為何憂心？

孫乾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