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何去何從（五）

廖化一聽，立刻興奮道：「結果如何，我建議立刻回去襄陽，繼續吃喝玩樂。」

這小子是強扭的瓜，根本不耐在軍營，只是父命難為，無可奈何而已。

雖說他私下裏與關平相處的不錯，但不改紈絝本色。

馬謖則淡淡說道：「父輩的意思應該是先觀望一陣吧？」

「為什麼要觀望？我覺得應該立刻啟程回去襄陽。」廖化瞪大了眼睛，急忙忙道。

馬良淡淡看了一眼這廖家大弟，廖化頓時燦燦一笑。

「幼常你猜對了，父輩決定觀望一陣。一來漢壽侯能不能自立還是未知。二來我們捨棄襄陽來到新野。父輩們若是灰溜溜回去，臉面無光。」

馬良搖頭說道。

其實后一個原因還是主要原因，荊州士族在殷觀的帶領下興沖沖的來到新野，若灰溜溜回去，豈不是要受人恥笑？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我想回家和婢女廝混！」廖化垂頭喪氣，鬱悶道。

馬氏兄弟們沒鳥這好色之徒，馬謖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是可以觀望的，畢竟運勢這種東西，一時間是難以改變的。劉公在時，新野氣勢如虹，雖然現在受挫，但如果穩紮穩打，新野是會越來越強的。」

「嗯。」馬良點了點頭。

..........

新野文武，大體來說以暫時觀望為主。

但也有迫不及待的，劉琰便是其中最迫不及待的。

這日劉琰家中正在準備行囊，趁著清晨沒人的時候行動。

劉琰與妻子劉夫人正在大堂內坐着。

劉夫人遲疑道：「夫君，新野諸人都沒有舉動，為何夫君一定要先南下襄陽，投靠劉表？」

劉琰嘆道：「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別人可以觀望，我卻不能。我與那關羽勢如水火，若晚走一步，恐怕遭殃。」

劉琰這話一半真，一半假。關羽對文人傲慢無禮，而他性格也有不得當的地方，二人有一次鬧的很不愉快，幸好劉備調解這才勉強收場。

關羽剛強驍勇，劉琰當然畏懼。

但也沒有畏懼到那種地步，而是他也迫不及待想要投奔劉表。

因為他姓劉，又善談論。

劉備便是因為他是同宗，所以對他高看一眼。劉琰相信只要去投奔劉表，必定會得到好的待遇。

關羽不好惹！

曹操也不好惹！

新野緊挨曹操！

襄陽那邊待遇或許會很好！

如此之下，劉琰自然選擇去襄陽。

「漢壽侯剛強，想走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劉夫人擔心道。

「我們先走，等離開會，再派人送書信給關羽。」劉琰卻是笑着說道。

「只能如此了。」劉夫人嘆道。

隨即下人前來稟報行囊準備完畢，劉琰一家子坐上馬車，在隨從人員的簇擁下，往襄陽而去。

出了城之後，劉琰才派人送信給關羽。

信送來的時候，關羽正在房中發獃，事實上關羽基本上都在發獃。

張老三邁過去了，重拾生活。但其他人都沒那麼容易，比如陳到，比如關羽。

關羽看了書信之後，神色輕蔑：「哼！」

周倉也在，不由問道：「君侯，要不要派人去追？」

「跳樑小丑，不必管他。」關羽繼續輕蔑道。

「諾！」周倉應諾道。

而此事很快便被關平得知了。

關平在前院內練武，剛到尾聲。

丁奉，丁封兄弟二人則在旁邊隨從。

「君侯為何不派人制止，若不理會劉琰，恐怕棄君侯而去的人，怕是會越來越多。」

丁封不解道。

「家父應該認為此輩是跳樑小丑，不足為慮。」

關平拿起布擦了擦汗道。

「劉琰這人當然不足為慮，但人若是走的越來越多，恐怕後患無窮。」丁封說道。

「司馬大人的意思呢？」隨即丁封醒悟過來，張口問道。

剛才關平說的是家父認為，不是他自己的認為。

「知道一句話嗎？真金不怕火來煉？」關平笑呵呵的問道，似有成竹在胸。

「司馬大人的意思是，藉此事剔除不堅定的人？」

丁封很是機敏，若有所思道。

「是啊，接下來會很艱難，首鼠兩端的人絕不能留下。再則，劉琰這樣的人，不僅沒太大用處，反而還要花錢供養，何必多做強留？」關平笑着點頭道。

關平確實是有計劃了，為了讓臭老爸能夠自立，關平需要放大招了。

「也是！」丁封想了想，也點頭說道。

這劉備什麼都好，就是養的閑人太多，有些是濫竽充數的，沒用不說，還浪費錢糧。

..........

劉琰一家子上百人，從新野離開后，便來到了襄陽。

「真是繁華！」劉琰掀起車帘子觀看，讚歎道。

雖然新野也很繁華，但缺了一點味道。

安心的味道。

新野與曹操緊鄰，無險可守。而襄陽則有漢水天塹，又有樊城，新野作為屏障。

若不是劉備待他不錯，他早就想來襄陽投奔劉表了。

入城后，劉琰先遣隨去鎮南將軍府報信，隨後才來到府門外，劉表聞得消息，親自出門迎接。

「威碩先生。」劉表笑着拱手說道。

「劉鎮南。」劉琰則是拱手作揖。

二人在府門外寒暄一陣之後，便稱兄道弟了。

同宗兄弟嘛。

入得府邸書房坐下，劉表直言問道：「那關羽傲慢無禮，可是有待賢弟不妥當？」

劉表派遣張允示好關羽，結果張允灰溜溜的回來了，此事劉表記載心中，很是不快。

此刻劉琰南下，劉表便猜出緣由，劉表還打算利用劉琰做一些小動作。

「兄長慧眼如炬。」劉琰拱手說道，隨即又嘆道：「那關羽為人粗剛向來傲慢無禮，與我有些矛盾，左將軍病亡之後，我懼怕為關羽所殺，所以特來投奔兄長。」

「賢弟所慮甚是，我聽聞玄德病故，派遣外甥張允前往弔唁，又寬慰那廝，那廝卻傲慢無禮。若賢弟繼續待在新野確實有殺身之禍。」劉表點頭贊同道。

隨即劉表寬慰道：「賢弟就為兄這裏安心住下。

「多謝兄長。」劉琰喜道。

雙方又熱情攀談了一陣，劉表這才圖窮匕見，說道：「關羽為人傲慢無禮，欺人太甚，我怕他做強，終究為患。賢弟可否前往新野，遊說對關羽不滿者，南下襄陽？使得關羽不戰自潰。」

劉琰有些猶豫，因為這必然會惹怒關羽，恐有殺身之禍。

但他初來乍到，若是連一件事也不辦，恐怕會以後日子會難過。

劉琰仔細想想，這才答應此事。

「有賢弟相助，我無憂也。」劉表大喜過望，當即封了劉琰為荊州從事，安排一座大宅居住，三日後劉表便派遣劉琰前往新野，使離間計。

劉琰既然來此，自然是有把握的。

他在劉備麾下多年，知道誰可以動搖，誰難以動搖。

劉琰在回到新野之後，便秘密拜訪了五個幫閑，與這幫幫閑談妥之後，也算完成了任務，但劉琰打算干一把大的。

劉琰想起了一個人。

甘寧！

要想辦的漂亮，必須要拉攏重量級人物。

亂世之中，有槍才是草頭王。

劉琰在劉備麾下多年，對於劉備麾下武將多有了解。

關羽雖然對文官傲慢無禮，但對武將卻還不錯。

趙雲，陳到，魏延，張飛等人恐怕難以說動，但甘寧不一樣。

劉琰對甘寧了解不深，但甘寧是新投奔劉備的，又與關羽不是很熟。

沒有感情基礎。

再則劉琰在此之前調查過甘寧，甘寧有輝煌的過去，先侍奉劉焉，劉璋父子，后投奔劉表，黃祖，又投奔劉備。

乍一看絕對是個反骨仔。

劉琰對說服甘寧很有信心。劉琰找到了甘寧，甘寧將劉琰請到了城門樓內說話，置酒菜招待。

酒過三巡，甘寧問道：「先生不是離開新野了嗎，怎麼去而復返？」

劉琰點了點頭，搖向南拱手，說道：「目下正在劉鎮南麾下，做荊州從事。」

「先生高就！」甘寧笑道。

劉琰眸光閃爍一陣，低聲問道：「新野一城之地，劉公在時，猶自憂慮，更何況關羽？將軍驍勇善戰，若是跟隨關羽城毀人亡豈非可惜？劉鎮南據有荊土，帶甲十萬，舟船無數，聲勢浩大，可與曹操爭雄。又求賢若渴，若是將軍能率領麾下數千人南下，劉鎮南必定厚待將軍。」

甘寧聞言露出心動之色，卻又猶豫。

「將軍還有何猶豫？」劉琰見甘寧露出心動猶豫之色，不由心中雀躍，面上則是不動聲色道。

「不瞞先生說，我昔日曾經投奔劉鎮南，卻鬱郁不得志。此刻南下，恐怕仍然如此。」

甘寧猶豫道。

「此事我也知曉，那時候將軍沒什麼名聲，劉鎮南又日理萬機，所以沒有留意將軍。此刻將軍領兵四千，博望坡一戰差點生擒夏侯惇。若帶兵南下，劉鎮南必定掃榻相迎。」劉琰鼓動如簧之舌，誠懇說道。

甘寧似乎愈發心動了，只是還有少許猶豫。

「將軍還有何疑慮？」劉琰立即問道。

「我新領兵，若是南下投奔劉鎮南，恐怕麾下從命。先生可否代劉鎮南許諾重金，我才可去遊說麾下，一起投奔劉鎮南。」

甘寧露出為難之色，抬起頭來卻又希冀道。

「好說。」劉琰不驚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