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鬼谷子蓋聶

「一年嗎？」

嬴政感知了一下頭頂的國運真龍，雖然無時無刻不在以國運維持麗妃心臟的生機，但還有一股新的國運注入。

那是來自北方的原燕國國運，加上秦國百姓的基礎貢獻，勉強維持住了國運真龍現有的狀態。

「別說一年，哪怕十年百年朕都等得起，就當鞏固現有國土的統治好了。」

扶蘇將毒島楓送走了，嬴政這才看向蓋聶緩緩道:「那個人處理好了嗎？」

感受到嬴政話語中的怒氣與高傲，蓋聶微微低頭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回陛下，已經處理了，是臣親自送其上路的。」

再說這話的時候蓋聶的心中隱隱作痛，荊軻是他的至交好友，親手送他上黃泉路的滋味可不好受。

不過在友情與理想之間，蓋聶最終選擇了後者，他想要看到那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希望的大門都近在眼前，他不想放棄。

怪只怪雙方的立場不同吧！

嬴政微微頷首，他掌控不了毒島楓也不願意去激怒毒島楓，但不代表對任何人都有那麼大的容忍度，如果蓋聶將荊軻放走，他也不會不念舊情的將蓋聶打入牢獄，但疏遠放逐卻是一定的。

而現在，蓋聶交給他了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陛下，臣斗膽請辭！」

嬴政此時心情正好想去處理一些奏擇，卻被蓋聶的話愣住了，轉頭看向蓋聶。

「是因為天明嗎？」

蓋聶心裏一咯噔無法回應嬴政的問題。

天明，咸陽宮第二十一公子，麗妃所產，但少有人知道麗妃在入宮前就懷有身孕，最終十月懷胎生下第二十一公子天明。

而這位二十一公子，本姓荊，荊軻的荊。

蓋聶不會說謊也不屑於說謊，盛世天下的大門已經打開，只需要時間就能真正入眼，有他沒他都一樣，所以他來請辭，只為能心無旁騖的去尋找天明，培養這個摯友之子。

實際上蓋聶今天來御書房原本並沒有打算請辭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的，只是御書房發生的事讓他有信心嬴政不會為難天明，僅僅因為麗妃。

果然，場面沉默片刻，嬴政嘆了口氣道:「隨你吧，我已經讓影密衛去找他的下落了，到時候你自己選擇該怎麼做吧！」

蓋聶聞言心一松，果然，嬴政是真心喜歡麗妃的，是以在麗妃有救的情況下，對於天明這個小孩子容忍度非常高，至少不會想害他，誰讓天明是麗妃的兒子，血濃於水。

「不過你可想好了，」嬴政語氣一轉:「要照顧他你就失去了與毒島先生去九天界的資格，相當於斷了道途，是否值得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蓋聶面不改色的說道:「臣之劍道唯心唯情，放不下亦不願放下！」

嬴政聞言不做任何錶示，只是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蓋聶，毒島楓這麼一去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會回來，也許到時候蓋聶都壽終正寢了也說不定，九天界那個浩瀚大世他可能永遠也看不到了。

不過這是蓋聶自己的選擇，而嬴政也不可能將毒島楓划給他的珍貴名額多分一個給蓋聶處理，畢竟在他手裏的名額只有那麼三個。

沒錯，毒島楓為了填充自己在古炎界的山門弟子，表示會帶一批人去古炎界，不過刨除了樓蘭大祭司風蘭外，只給了嬴政三個名額。

本來嬴政是打算將其中一個名額給蓋聶的，另外一個給扶蘇和蒙恬，只是還未說出口就讓蓋聶自己回絕了。

不久之後，蓋聶站在咸陽宮的宮門外回頭看了看高大威嚴的宮牆，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機緣他想要，但他更想要心的安穩。

脫離了秦國瑣事，一身輕鬆的蓋聶行至咸陽城外郊區，突然停下了腳步。

一陣清風吹過，空無一人的小道上滿頭白髮的衛庄駐劍而立，眼裏閃動着熊熊戰意，本以為此次毫無懸念，誰想蓋聶竟然也走到了這一步。

「好久不見了，師哥！」

「確實許久未見了。」蓋聶微笑道，有對衛庄成長的驚訝與欣喜，然後在衛庄驚訝的神色中拔劍出鞘，挽了個只有鬼谷傳人才看得懂的複雜劍花。

「……」衛庄神色有些複雜，若非他確信眼前這個蓋聶是貨真價實的真貨，保證一劍劈了蓋聶。

那個劍花是鬼谷傳人決鬥的信號，可卻是在最不可能的蓋聶手中出現。

「怎麼了小庄，你等這一天不是等了很久了嗎？」蓋聶微笑道，看着衛庄有些驚愕複雜的表情的表情，感到滿滿的成就感。

衛庄壓下心裏的複雜情緒，表情凝重的看着蓋聶:「師哥，你認真的？」

「當然，小庄，鬼谷之主的位置，我要了！」鬼谷不適合你，你該去的那個地方，只是能不能讓那一位同意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能為你做的就是把你的牽掛斬斷。

蓋聶眼神堅定，讓衛庄認識到了他欲取鬼谷之主位置的決心。

「師哥，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不過正合我意啊！」衛庄哈哈哈大笑道，鬼谷之主的位置他不在乎，他只想贏蓋聶，光明正大的贏，武功、謀算、軍略……，任何方面的贏。

叮叮叮，急促的雙劍交擊聲在這四下無人的郊外響起，鬼谷縱橫之決在瞬間就進入了高潮。

雙方都是劍道好手，都已經踏入了劍心的境界，一舉一動都蘊含着深厚的劍道理解，一招一式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又威力十足，四散的劍氣將四周割裂得一片狼藉。

「師哥，就是這樣，我們之間的決鬥早就該開始了！」衛庄興奮的說道，一劍讓過蓋聶反手一記背刺直指蓋聶后心。

此時的蓋聶可沒有半點謙讓衛庄的想法，鬼谷太小，小到他不允許衛庄再留在鬼谷。

「師弟，你贏不了我的！」

蓋聶反手負劍，將衛庄的劍鋒撞偏，身軀微微一扭不僅毫髮無損的閃過同時還對衛庄發起了攻擊。

衛庄一個鐵板橋避開了劍鋒與蓋聶拉開距離，凶性十足的鯊齒劍彷彿一頭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鯊，殺氣凜然。

「師哥，勝負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接我一劍，橫貫八方！」

蓋聶瞳孔一縮，衛庄的鬼谷橫劍最強絕招橫貫四方竟然升級了，八個衛庄八倍攻勢，想要抵擋太過困難。

只是衛庄強大蓋聶也不是白給的，真氣如潮狂湧入手中寶劍:「一劍，寒光！」

……

縱橫之戰，危險重重，衛庄有必勝的信念，而蓋聶也一反常態絕不退避，雙方全力以赴，只為將對方擊敗，哪怕需要以傷換傷也絕不後退半步。

最終，一聲脆響，凶厲的鯊齒將蓋聶的劍折斷，斷裂的劍身噗呲一聲刺入一顆倒下的大樹樹榦之中。

然而，衛庄卻面露苦色的看着心口處的斷劍，強烈的刺痛感讓他知道這把斷劍只需再前進一絲就能要了他的小命，而這把斷劍也有那個能力再前進。

輸了啊！

「師兄，你到底在想什麼，今天的你和以往幾乎是兩個人！」

衛庄看着蓋聶，蓋聶的手牢牢的抓住了鯊齒劍的劍鋒，只需要再用一點力就能斬斷它，只是這最多也只能在臨死前換蓋聶一隻手而已。

蓋聶喘著粗氣，搖頭道:「沒想什麼，只是覺得你不適合做鬼谷子，所以由我來做！」

這模稜兩可的話語讓衛庄很不爽，但他確確實實是輸了，無可抵賴，於是用血淋淋的左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盒子遞給蓋聶。

蓋聶看到盒子上的鬼谷一脈印記有些疑惑，這是什麼？

衛庄解釋道:「我劍道大成后回去鬼谷一趟，只是師傅已經不在，只留下這個盒子，本想拿它激將你的。」

蓋聶眉頭一挑打開一看，是鬼谷的掌門戒指和一冊劍法，《鬼谷縱劍》，他修鍊的鬼谷縱劍之法。

很明顯，這是留給衛庄的東西，因為只有縱劍橫劍皆有傳承的鬼谷派才能叫做鬼谷派。

「哈哈哈，看來算無遺策的師傅也會失算啊，小庄走，去我那裏，至少得把橫劍術交出來，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

「去就去你別推，很痛啊，這次算你贏了，下次一定贏回來！」

「我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