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四季殺陣
午飯時間，氣氛有些沉寂，四個人坐在石桌邊默默的往自己碗中夾菜。
毒島楓和雪女是沒打算說什麼，而大司命則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少司命一向沉默寡言慣了，是以在外人的角度看起來這個午飯吃的有些壓抑。
不過大司命自己倒是很喜歡現在的氣氛，沒有煩惱也沒有所謂的無情。
不多時，午飯終了，大司命帶走了口吐白沫幾乎要廢了的雲中君。
「雪女，你帶小依（少司命的真名）下去吧，過不了多久雪櫻就會來咸陽了，到時候小依你就跟在她身邊，沒問題吧！」
毒島楓對小依的命運安排道，雖是問詢卻也不容反駁。
小依淡淡的點頭示意沒問題，她的記憶出乎意料的保留了絕大部分，不過對毒島楓的安排不討厭罷了，以前在陰陽家的時候她也是聽上面幾個人的命令行事，如今不過是換了一個效忠對象，還擺脫了東皇太一的禁制，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雪女帶小依下去安排房間了，僅剩毒島楓一人，只見他取出了雪女交給他的聚仙丹，不斷的打量這據說能讓人達到天人之境的丹藥。
只是觀察一會兒，毒島楓只能苦笑着搖搖頭，聚仙丹是真的，與雲中君寫下的聚仙丹特徵一模一樣，只是那所謂的超凡藥效就有點可笑了，頂多只能算不錯的增長修為的丹藥。
天人之境究竟是什麼境界毒島楓不知道，但按他自己的理解，天人之境最起碼也需要感悟到法則而已，而這枚聚仙丹根本就沒有讓人感悟天地法則的能力。
由此看來，所謂的有機會突破天人之境，更多的是依靠使用者自身的天賦，聚仙丹只是個催化劑，將原本沒資格接觸法則的人實力硬生生往上推一截，一旦達到那個層次，能不能成功感悟甚至能不能在這段過程中有所感悟完全看其自身的造化。
「朋友，看了那麼久，也該出來了吧！」毒島楓收起聚仙丹，眼睛轉向院牆上的一個門洞。
楚南公也不廢話，臉色陰沉的踱步而出，讓他臉色陰沉的不是其他，就是毒島楓手裏的聚仙丹。
聚仙丹一直保管在月神手裏，如今卻出現在毒島楓身上，月神身上也無傷勢，明顯她早已和毒島楓達成了某些協議。
「老夫楚南公，見過毒島楓先生。」
雖然是抱着惡意來的，但在楚南公看來那是他們的站位問題，對毒島楓本身這個編撰大量高深典籍與開創教育司的人，楚南公還是保持着一定的敬意。
毒島楓一愣:「楚南公？楚國賢者楚南公？」
楚南公眼裏閃過一絲得意，撫須輕笑:「確實是老夫。」
「老夫此行是想請先生幫一個忙，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毒島楓眼神一冷，掃了一眼四周:「你做的事可不僅僅是想請我幫忙那麼簡單吧？」
「當然，只是想請先生幫忙而已。」
楚南公痛心疾首的道:「老夫生於楚國長於楚，然而楚國如今君王平庸不堪大用，在將要來臨的大亂中沒有能力保住楚國大業，是以想請先生與我楚國出仕，輔佐新王。」
「而我要是不答應的話，是不是今天就會死在這裏啊！」毒島楓冷笑道，想請賢才出仕，你不帶點誠意來就算了，還在周圍佈置了陣法，擺明了是想逼宮。
楚南公面色自若:「如若先生不答應的話，老夫自然不能讓先生這個大才繼續為秦國出力。」
「老而不死是為賊。」
毒島楓搖了搖頭，楚南公好歹也是賢名遠播的楚國大賢，沒想到如今卻是這般模樣，真是應了那句話。
楚南公一點也不為毒島楓對他的貶低而生氣或者不滿，蒼老的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先生可考慮清楚了？」
毒島楓一招手:「不用考慮了，有本事就放馬過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資格說大話。」
「可惜，先生選錯了路。」楚南公心裏閃過一絲惋惜和輕鬆，惋惜毒島楓這個大才就這樣要悄悄死在這裏，輕鬆的情緒也是來源於此。
說實話，毒島楓若是答應下來了楚南公短期內也不敢重用，才華橫溢溢的過頭了上面的人不言而喻會擔心他篡位。
「哦，我可不這麼覺得，在我看來楚國終歸只能苟延殘喘一時而已。」
毒島楓淡淡的說道，這個世界秦國會不會一統天下沒人敢確定，哪怕他知道秦國國運已經化龍甩其他幾個國度好幾條街也一樣，國運的強盛只是代表秦國統一天下的可能性最大而已，不是絕對。
但再怎麼毒島楓也不會選擇幫助楚國，一來他與楚國沒什麼交情，二來要和秦國這頭日漸強盛的黑龍爭鋒很是麻煩，其三，那就是楚國的君王遠不及嬴王更適合天下之主的位置。
「哼」楚南公冷哼一聲，「看來先生是鐵心要做我大楚的敵人了，就讓老夫來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
手杖拄地，似水波的紋路以手杖的落地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一個八卦虛影在地面一閃即逝。
頓時，毒島楓感覺周圍都變得不一樣了，平平無奇的花草樹木、庭院石台都帶着一股殺氣，目標正是他。
「奇怪的陣法，看似為八卦陣卻與八卦陣有很大的不同。」
毒島楓眼裏露出一絲訝然，楚南公利用陣法不僅將這個庭院與外面隔絕，更是讓這個陣法內充滿殺氣，比之他在道家天宗所學的八卦陣差別很大，更像是沙場軍陣。
楚南公眼裏閃過一絲得色，傲然的說道:「先生能看出老夫這陣法不是一般的八卦陣可見在陣法一道上也有不淺的造詣，這可是老夫畢生心血所鑄，死在此陣之中也不枉先生於此世間走一遭了。」
話音剛落，楚南公的身形一分為八，各站陣法一角，無數殺氣在這八個楚南公身上匯聚，無形的殺氣讓他們八個人仿若一體。
然後，八人動了，生門啟死門終，八根手杖仿若化作八把飽飲鮮血的殺場兇器，層次分明的擊向毒島楓，封鎖了毒島楓的躲閃路線。
「八卦陣與軍陣的結合嗎？」
「可是不對啊，八卦陣有生死之別，講求一線生機，再怎麼與軍陣結合那一線生機也不會改變。」
「而且，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的，這個陣法我越看越與八卦陣有很大出入啊！」
毒島楓手持利劍在八個楚南公組成的陣法中不斷周旋，一邊抵抗攻擊的同時一邊參悟此陣法，陣法一道他只是初學，正好趁機多了解了解。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毒島楓越發感覺不對勁，八卦陣萬變不離其宗，乾、坤、巽、震、坎、離、艮、兌，分別代表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種事物，可如今，楚南公這個陣法形似八卦，超武心卻只有四種，纏綿如春水、侵略如夏火、肅殺如秋風、酷冷如寒冬。
「你這不是八卦陣，是農家的地澤大陣。」
毒島楓驚叫一聲，隨即又改口道:「不還是有八卦陣的存在。」
「以八卦化形一人化八，八人布下兩組地澤大陣，再融合軍陣殺氣，三種陣法結合的產物。」
毒島楓一語道破此陣法的旋機，讓楚南公臉色一僵，隨即舒緩下來，八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知道了又如何，這個陣法是我精心打造出來的四季殺陣，比之任何單一的一種都兇險十倍不止，亦沒有破綻，就算你看出來它的形成因素也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楚南公說是這樣說，心裏卻很沒底，陣法威力巨大可消耗也很大，若非地澤大陣是抽取地氣化為己用，現如今他的真氣早已不足以維持這個陣法了。
然而地澤大陣抽取地氣的速率也有極限，不能完全抵消開啟此陣的損耗，更無法借地氣恢復真氣，纏鬥一番下來，他體內的真氣已經消耗了一小半。
反觀毒島楓，楚南公越看越不對勁，毒島楓看似被他壓制住了彷彿下一刻就會完蛋，實則除了一些衣服的破損外，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
這讓楚南公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