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反擊

黑暗，極致的黑暗。

毒島楓在黑暗中伸出手掌，哪怕是把手掌放到眼前，亦看不到那與眼睛沒有距離的手，若非觸感還在，毒島楓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靈魂在無盡的黑暗中漸漸走向死亡。

「沒有一絲光線存在的黑暗。」

一個魔法陣在手中閃現，然後一顆用來照明的小光球在無盡的黑暗中一閃即滅。

「連魔法的光線都能完全吞噬嗎！」毒島楓證實了一件事，雖然光球幾乎在瞬間就被無處不在的黑暗吞噬，但至少能確定一件事，黑暗不是弄瞎了他的雙眼，而是形成一個屏障，將內外所有的光線與聲音盡皆吸收，以達到屏蔽他視力與聽力的目的。

「而且不僅僅是光線與聲音，對外界事物的感知也被壓制的非常厲害。」

就好比迪露與布萊恩的戰鬥，之前還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們的氣息，甚至神識還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分毫不差的傳回大腦。

可現在，毒島楓有且僅能通過大地細微的抖動來確定那個方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根本無法準備把握戰鬥的細節，亦感知不到迪露的氣息強弱。

「迪露」毒島楓在黑暗中駐足片刻，心裏便有了決定。

迪露什麼不用去管，好好利用這無盡的黑暗才是王道，反正他給迪露的那個玉鐲增加了吸納靈魂的功能，就算戰死也有能復活的一天。

無盡的黑暗可以磨礪心性，亦可以鍛煉本能，這麼好的東西若是錯過了就浪費了。

打定主意不再去管迪露，毒島楓收回了所有外放的神識，甚至收回了與黑暗爭奪空間的感知力，專註於感悟這毫無光芒毫無生機的無盡黑暗。

這一凝神毒島楓便發現了黑暗空間的另一個效果，他體內的生命力竟然在這個黑暗空間中緩緩流逝，雖然流失速率不快，可一但時間長了也會要命的。

「果然不止那麼簡單，不過應該不止這一點手段，想利用黑暗空間吞噬生命力的辦法讓我漸漸變得虛弱，沒十天半個月可不會有什麼成效。」

這點生命力流失的速度還不被毒島楓放在眼裏，畢竟是黑暗空間的附屬能力，又很隱蔽所以功能雖強但見效很快，若是有了防備將生命力控制住，那這個功能便無法發揮出來了。

毒島楓也是這樣做的，魔力運轉間在皮膚下抵擋黑暗空間的侵蝕，緩慢流失的生命力便在魔力的封鎖下個歸其位。

只是彷彿是察覺到了毒島楓的動作，亦或者美味被搶走，黑暗空間的侵蝕里突然大漲，向是要推翻邪惡的獨裁者，差點突破了魔力的封鎖，讓毒島楓心裏略有些吃驚，這是溫水煮青蛙不成要來大火爆炒了嗎。

突然，身體感覺到一股寒意，那個施展魔法的傢伙終於忍不住要開始真正的攻擊了。

吟

鳳在瞬間出鞘，看不到感知不到攻擊來襲的方位，只能憑藉敏銳的直覺對着某些個方向揮刀，這也是毒島楓的目的，藉著這個能壓制一切感知外界事物能力的黑暗空間來鍛煉他的直覺。

噗噗噗，鳳劃過一道道有着些微阻礙的事物，但並非全部，亦有三道攻擊打擊在他身上，彷彿一根極速飛射過來的鋼棒，打得他生疼，若非早已經在體表佈置起魔力防禦，說不定他的身體已經被轟出好些個血洞。

「這是水之魔法，沒有附加其他東西的純粹的水魔法。」

清涼的液體淋了一身，皮膚的細微感知告訴毒島楓這液體是純粹的水，沒有加入毒素或者其他東西。

「不對呀，這個黑暗空間應該是那個骷髏搞出來的，它那副幽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使用水魔法的傢伙，毒水魔法還差不多。」

毒島楓有理由相信這個黑暗空間絕對是超魔法的一種，就憑他的神識只能在這個黑暗空間最多保證覆蓋三米半徑的大小，如果這還不能算超魔法的話，那超魔法有多可疑？

等等，記得基拉之前手裏好像拿了一本書，那本書好像是拍賣會上的惡魔之書吧。

毒島楓腦里畫面一轉，那本書的樣子確實與拍賣會上的那本惡魔之書一模一樣，而這本書最後也是落到基拉手裏的，潮汐惡魔波倫多。

那麼水魔法的使用者就出來了，一定是這個潮汐惡魔波倫多，聽名字就和水有關的。

毒島楓想到了水魔法的使用者，卻不急着快速將其滅殺，難度越高對他的鍛煉效率才越高，區區水魔法造成的傷勢，又不會死人不是。

水箭的攢射連綿不絕，甚至每時每刻都在改變方向，讓毒島楓疲於應對，對危險的直覺在如此大批量的水箭面前總有些力不從心，不一會，毒島楓的衣服就被水箭攢射成乞丐裝，透過破破爛爛的衣物還能看到水箭留下的淤青印記，它們正在身體的自我恢復下緩慢褪色。

「我這算不算有自虐傾向？」

身體又吃了一發水箭，毒島楓痛的嘴角一抽，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對自虐有偏好的精神病患者。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這種極限般的鍛煉並非無用，毒島楓的直覺在一波波水箭的連續攢射下得到了非常充分的鍛煉，現如今已經少有水箭能突破他的刀術防禦，而且這個幾率還在下降，總有一天他會做到完全防禦。

現在毒島楓雖然做不到完全防禦，但已經能防禦大半，每次的直覺亦非常精準，隔絕了聲音隔絕了視線的黑暗空間彷彿漸漸變的無效化了，一道道水箭飛行的軌跡乃至形狀大小都好似被毒島楓看到了一般，在腦海里一一呈現，好似即將完全替代眼睛的作用。

突然，毒島楓只感覺體表汗毛炸起，超出之前任何程度的危機感填滿了內心。

「這是怎麼回事？那隻骷髏終於出招了嗎？」

毒島楓打起一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對危機的敏銳直覺讓他知道有大可疑要來了。

水箭沒有停，毒島楓也沒有停止揮舞手中的刀，而危機感也越發濃烈，漸漸的，危機的源頭在毒島楓腦海里呈現出輪廓。

「天上地下都有，而且形式人形，到底是什麼東西？」

強烈的危險感覺讓毒島楓不敢在鍛煉自己的直覺，神識猛然外放，將周身三米範圍內的一切事物納入掌控中，也終於看清了危險感的來源。

「嘶，果然是從墳堆里爬出來的，操縱屍體靈魂才是他的本職。」

毒島楓倒吸一口涼氣，沒有生機的屍兵，沒有實體的幽魂將他團團包圍。

若僅僅是如此毒島楓還不怎麼怕，關鍵那些屍兵幽魂身上纏繞着濃濃的詭異氣息讓他頭皮發麻，猩紅的眼珠子和不斷閃爍著慘綠色光華的爪子更是讓這股危險感覺放大了好幾倍。

「不能被這些東西傷到，否則後果絕對不輕。」

毒島楓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而後向這些東西發起衝鋒，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先將這些屍兵幽魂廢掉再說。

「極光，凈化之劍。」

極光之劍，凈化之力，兩種魔法同時附加在手中長劍上，切開黑暗的同時亦將沿途所的屍兵幽魂凈化，每有一個能抵擋得了毒島楓的凈化之力，全都化作一陣清煙消散。

不過隨着滅殺的屍兵幽魂越來越多，毒島楓的眉頭皺的也越發深了。

「每一次動用魔法消耗都非常大，而且周圍的黑暗空間還在不斷抵消魔法的魔力，平時一份魔力就能使用出來的魔法如今最少也得有五份。」

「而屍兵和幽魂的數量卻不見減少，再這麼下去，我的魔力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後的時刻。」

一般聖十級魔導士在戰鬥中是不會為自己的魔力不足而擔心的，因為他們的魔力上限很高，回復速度也快，更因為聖十級的戰鬥一般不會拖到其中一方魔力不足而結束。

若是單純的對此魔力的量，毒島楓有信心壓垮基拉，因為他的魔力量完全不輸與基拉，精純凝鍊度更是遠高於基拉，能用一份魔力抵消基拉的兩份甚至更多的魔力，單單對拼魔力量與續航能力基拉絕對會輸。

可現在他們是在戰鬥，戰鬥過程中什麼都可能發生，更何況基拉是操縱死靈的骷髏，本質又是傑爾夫書寫的高級惡魔之一，底牌什麼的幽知道是什麼，所謂的劇情根本就只能拿來當參考，照搬劇情只會死的非常難看。

至少因為感知被限制毒島楓不確定他所面對的屍兵幽魂有多少，基拉召喚這些危險性十足的屍兵幽魂的代價又有多大，出於謹慎，着實不應該把時間與魔力用在消減這些傀儡玩意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