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君臣制衡（2/3）
雖然桓溫裹挾大勢逼宮，但有殷浩為首的一批保「皇」派出頭，這件事終究是暫時被壓下去。
但司馬昱知道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
明日早朝絕對會再起波瀾。
因為桓溫想要做的事絕對不會輕易結束。
而且下一次必如狂風濤浪。
回到宮殿，司馬昱面容愁苦，拂袖掩涕。
司馬昱長相清秀俊美。
幼年時郭璞曾評價司馬昱，「興晉祚者必此人也」。
他與桓溫接觸多年，深知桓溫的野心與難纏。
如今朝堂上他雖為帝王，卻身邊無多少可以傾述之人。
一念至此，不禁潸然淚下。
「陛下，王尚書求見。」老太監進入宮中與司馬昱說道。
「讓他進來。」司馬昱眼睛一亮。
王尚書就是王坦之。
在東晉王朝赫赫有名，出身太原王氏，和王羲之的琅琊王氏並非同一個家族。
故此兩人之間並無親戚關係，真要有也是牽扯到祖上許多輩前。
時人曾言：「盛德絕倫郗嘉賓，江東獨步王文度。」
王坦之，字文度。
前半句講的是郗超，後半句講的王坦之。
而郗超身於高平郗氏，歷任撫軍掾、征西椽、大司馬參軍、散騎侍郎、中書侍郎、司徒左長史等職，精通佛道兩學。
但這些職位都是官職，更重要的是郗超的另外一個身份——桓溫的謀主。
桓溫廢黜司馬奕，改立司馬昱為帝就是出自郗超的計謀。
「陛下。」王坦之進宮面見司馬昱。
王坦之身高七尺，衣着翩翩，面容清顴，兩縷長須垂落，容貌頗有俊雅之風。
【王坦之】【武：-智：102（102）政：104（104）統：64（64）】【天賦①肅言：王坦之敏銳洞察，如果同朝之臣陷入負面狀態后，王坦之揭露批評，若是同朝之臣能虛心接受、幡然醒悟，將消除除武力值以外其他類型的負面狀態。】
【司馬昱】【武：-智：85政：101（101）統：55（55）】【天賦①君臣制衡：如果權臣的政治屬性高於司馬昱，司馬昱將受制，降低四維各2點，如果權臣的政治屬性低於司馬昱，將提升司馬昱四維各2點。天賦②涕泣：司馬昱受到威脅後會涕泣，從而降低權臣的殺意，降低權臣5點武力值，5點統率，5點政治。】
司馬昱上前握住王坦之雙手與其進入書房。
司馬昱令親信太監揮退旁人，雖然留在身邊的都是近侍，但他還是再三小心。
確定再無旁人後，司馬昱長嘆一聲。
「如今朕能所暢言者，非文度莫屬。」
「陛下，文度此番進宮乃是想與陛下商議應對明日之策。」
「文度明言。」
「明日還請陛下同意攻伐南齊之策。」王坦之認真說道。
司馬昱臉色一白。
「為何？」
難道王坦之也和桓溫達成了某種合作不成。
這是磁軛司馬昱心底的想法。
「堵不如疏，況且桓溫說的也有道理，想要抵禦大永南下，必須一統南方。」王坦之說道。
「正好藉著此戰從桓溫手中奪取兵權！」王坦之沉聲說道。
司馬昱沉吟，「文度所言，的確可行，但何人可但此重任。」
「謝安石，謝幼度！」王坦之說道。
「此二人此前曾在桓溫手下擔任軍司馬。」司馬昱遲疑。
王坦之心底暗嘆，但還是解釋道：「桓溫勢大，士族子弟想要從軍基本都是入司馬府鍍金，而安石早已離開司馬府多年，陛下無需介懷，安石此人我頗為了解，定然不會心向桓溫。」
「且謝家一門才俊，除謝安謝玄之外有謝尚、謝韶等才俊，金玉就在眼前，陛下何須遠道求別玉呢。」
桓溫所處的桓家並非名門高族，如今勢大雖然讓不少人不得不屈從於他，但實際上暗地裏真誠投靠桓溫的人並不大。
只不過是裹挾著大勢罷了。
如果權勢還在桓溫依舊是大司馬。
但如果一旦失去大勢。
桓溫身旁的擁簇將鳥作獸散。
司馬昱和王坦之又私下交流許久。
次日開朝，桓溫再次請奏攻伐南齊。
這一次司馬昱不再拒絕。
但提出條件，此戰必須兵分兩路，一路大軍交予桓溫，另外一路大軍則由謝玄統領。
桓溫瞬間明白了司馬昱的想法。
想要分功？從而分解我的兵權？
桓溫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但他並未拒絕。
就算是謝玄又如何！
如今還沒有淝水之戰，謝安只是一個名聲頂尖的士人而已。
我桓溫哪裏比得謝玄差了。
這打仗可不是寫詩作詞。
精銳在我手中，且我手下兵精將廣，謝玄就算會些計謀沒有軍隊也只不過空談。
最後大功依舊是我的。
而且正好藉此機會警告敲打一番謝玄。
只待拿下南齊，裹挾著大勢威懾南方，名傳天下，下次回朝就可謀划登基之事。
......
之後司馬昱王坦之遣人去東山請謝安出山。
已然隱居多年的謝安這一次終於響應出山。
謝安乃太常謝裒第三子，出身於陳郡謝氏，東晉頂尖世家。
據傳謝安四歲時名士桓彝見到他都不由大為讚賞：「此子風采神態清秀明達，不比王東海差。」
歷史上曾與自己侄兒謝玄兩人配合在淝水之戰以八萬晉軍大敗八十萬前秦大軍，被譽為江左風流宰相。
謝安謝玄加起來又何差周郎、孔明。
二才皆出於陳郡謝家一家同門，只能感慨天下鍾秀眷顧東山。
東晉才子三千，謝安之名足以撐起半邊天。
半月有餘，謝安奉命進宮。
司馬昱聽見殿外傳來腳步聲。
抬起頭，就見到一青衣大袖，頭著玉冠，衣着飄飄，風姿卓越的男子大步行入。
眼神恍惚片刻。
司馬昱將此人與自己記憶中謝安的容貌重疊。
雖然和印象中的謝安相比老了一些。
但風度未減。
「安石公！可算等到你了。」司馬昱感慨。
謝安雙手作揖，風度翩翩的行了一禮。「國難當頭，安石豈能再繼續隱逸。」謝安說道。
「只是安石也有一個小請求。還請陛下准允。」
「安石公請言！」
「我需要陛下的禁軍。」
司馬昱一楞。
禁軍是他手下掌控的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有三萬人。
這也是他唯一手下掌控的直系軍隊。
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損失慘重......
司馬昱沉默，最後緊咬牙關，「除了三萬禁軍，我還能給安石公調集兩萬精銳！加上新兵五萬，最多爭取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