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酒興
葉隱修指著瓷瓶道:「朕今日突來酒興想與你共飲幾杯,可又擔心你這身子不宜飲酒……」
「皇上,臣妾身子已經痊癒,小酌兩杯不礙事的。」許娟上前欲拿瓷瓶倒酒。
「你可是頭一次喝酒?」葉隱修按住她的手兒道:「這酒雖聞着香甜,酒勁可是不小。」
許娟紅著臉在他身邊坐下:「雖然臣妾之前從未飲過酒,但凡事都有第一次,難得皇上有此雅興,就讓臣妾陪您小酌兩杯吧。」
「不急不急,還是等你那醫女來了再說吧」葉隱修指了指桌上的菜:「咱們先吃菜」
許娟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的身子,不禁抿嘴一笑夾了個蝦仁到他碗中:「皇上嘗嘗」
此時,赤璃正跟着巧玲急促的腳步往正苑走着:「皇上又叫我去是有何事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瞧著皇上面色和悅應該不會為難你」巧玲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唉!」女子重重哀嘆一聲!手臂上的疼痛本就讓她十分煩躁,一想着還要應付那個敏感的傢伙,只覺得胸口被一塊大石死死壓住。
說話間,兩人入了寢宮。
「千兒參見皇上,參見娘娘!」赤璃前腳剛踏入門檻,就立刻將頭低下對着兩人行禮。
「朕問你,娘娘的身子可能飲酒?」葉隱修擱下筷子望着她。
「回皇上,娘娘胃疾雖愈,可仍需服用調理的葯汁,那酒水乃刺激之物又有化葯的作用,娘娘決不可飲用」赤璃抬起頭兒直視他的雙眼。
她多少還是了解這個男人的,若自己跟他說話時表現出心虛,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葉隱修聽聞望向許娟:「那真是可惜了,朕特意帶來珍藏了許久的佳釀,看來只能獨飲了。」
「皇上,臣妾陪您一起喝」許娟似沒有聽見女子的話,執意要飲。
「娘娘!」赤璃上前一步:「身子要緊啊」
「行了,本宮自有分寸」許娟眉頭微微蹙面色不悅道:「大不了明日多喝兩幅葯便是。」
赤璃見狀又不再多言,用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男子,男子嘴角掛笑毫無心疼阻攔之意。
許娟似怕他阻攔,迫不及待地扒開酒塞。
咚!隨着一聲悶重的聲響,一股香甜之氣隨着空氣鑽進了赤璃的鼻子裏。
這是……她眼睛一瞪,本能地望向那瓷瓶。
「怎麼?你對這酒感興趣?」葉隱修臉上笑意更甚。
赤璃心中暗呼不好!只得強裝鎮定道:「千兒滴酒不沾,只是方才彷彿聞到了桂花的味道覺著好奇。」
「方才你主子說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可要陪你主子一起喝一杯?」葉隱修取過一個空杯倒上。
許娟道:「皇上,您就莫要逗她了,還是臣妾陪您喝吧」說罷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又對女子道:「你先下去吧。」
「是!」赤璃尚未來得及挪動腳步,又聽男子的聲音響起:「既然你這麼心疼她,那朕就不強人所難了,就讓她留下來替我們斟酒吧。」
許娟聽聞一怔對女子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替皇上倒酒」語氣陰冷。
「是!」赤璃趕忙上前一步,手指觸碰到酒壺的那一刻心裏頭沒來由地一緊,兩年前那滿院飄香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中。
「你這手是怎麼了?」坐在對面的許娟看到她袖管裏頭裹着白色紗布隨口問道。
赤璃手兒一抖,濺出了些許酒水到桌上。
「千兒該死」慌亂間,她趕忙用袖子擦拭。
葉隱修眉頭一緊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
望着那匆匆離去的身影,許娟道:「皇上莫怪,千兒入宮前沒有伺候過人,難免會毛手毛腳。」
「只要她能將你身子調養好其他的都是次要」葉隱修悶悶地喝了口酒道:「你怎會與她相識的?」
許娟抿了抿嘴,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皇上為何對千兒的事那般感興趣?」話里似帶着些許醋意。
葉隱修哈哈大笑:「因為她來歷不明還時常呆在你的身邊,若此人別有用心豈不是會傷了你?你說朕該不該問該不該管?」
許娟聽聞懊惱不已,方才那個問題確實有些小肚雞腸了,難免讓皇上認為她是個連下人的醋都去吃的女子。於是面露尷尬道:「多謝皇上關心,千兒雖是臣妾從宮外帶來的,但絕不是來歷不明的人,說起我與她相識的經歷確實像是天意所為。」
「哦?怎麼個天意所為說來聽聽」男子又飲了一杯酒。
……
三更過,不勝酒力的女子被人抱到了床榻上如爛泥一癱動也不動。
與她對飲之人嘴裏噴著酒氣,眼神迷離,可內心卻無比的清醒。
吱呀!
寢屋的門被人拉開,兩名守夜的宮女一見人出來立刻起身:「參見皇上!」
男子搖晃着腳步朝外走去,渾身散發着一股桂花與酒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兩名宮女立刻跟上前去。
「滾開!」一聲冷冽的呵斥嚇得兩人立刻定住了腳步跪在地上。
此時,幽靜的偏苑裡,樹稍兒已脫離了白雪的束縛隨風搖擺着身體起舞。
赤璃忙活了幾個時辰終於將要做的事都做完,在石階上坐了下來。
手臂上的痛仍未消除,若不是她脛骨強健,正常人被那燒紅的木板這麼直直砸下來怕是手臂早就斷了。
沙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赤璃起身拍了拍屁股朝那聲源望去。
只見一個黑影穿過拱門,可黯淡的光線下她看不清來者的模樣。
「可是巧玲?」她試探著朝前走去。
隨着身影的靠近,那個人漸漸走入光亮中。
當她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容貌時只覺心臟咚咚直跳,耳邊嗡嗡作響連忙跪下:「千……千兒參見皇上!」思緒在一瞬間被打亂,腦袋裏一片暈眩。
葉隱修從她身邊走過,淡淡地道了句:「起來吧。」
「不知皇上前來是有何吩咐?」她壯著膽子問道,可那雙腿卻絲毫動彈不得。
男子似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打量着眼前清靜的院落。
許久,他回過身來朝他走去:「你可知朕今日飲的是什麼酒?」
月光下,他的雙眼迷離且深邃,似帶着一股看透人心的力量。
「千兒從不飲酒更不懂酒,只是聞着有股子香甜的氣味,並不知道這酒的名字。」她避開她炙熱的目光,偏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