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兆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兆頭

過了冬至,天亮得早。

許娟走到鳳軒殿時天已大亮,空氣中瀰漫着薄霧,她抬頭看了一眼高聳的宮門不自覺地蹙了眉。

殿內,馬若靈見許娟到來立刻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姐姐來了.」

韓曦兒亦起身問候:」妹妹可好些了」

許娟拍了拍馬若靈的手對韓曦兒點頭道:」妹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多謝姐姐惦念。」

相比其他人的熱情,喬玉蘭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抿茶,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

許娟輕掃四周,輕聲問了句:「怎未見着伊貴妃?」

馬若靈扶着她朝座位走去:「昨日是伊姐姐侍寢」。

「瞧我這記性,竟將這規矩給忘了」許娟尷尬地掩嘴笑了笑。

「皇後娘娘駕到!」

隨着一聲通傳響起喬玉蘭臉色一變,趕忙擱下茶盞提着裙擺跪了下來。

一道鮮紅的身影從屏風后緩緩而出,依舊帶着冷冽陰寒之氣。

「都平身吧」梁清月輕掃絲帕對許娟道:「娟嬪身子尚未痊癒,明日起暫免請安之禮。」

「臣妾謝娘娘體恤。」許娟叩謝。

「秋荷」梁清月微轉面頰對身邊的宮女道:「將封包給各位主子」

「是!」秋荷立刻端著木盤朝韓曦兒走去。

「再過十日便是新年,太子喪期未滿免去一切禮俗,這封包是本宮的一點心意亦算是給你們壓歲了。」低沉的語氣中難掩悲痛。

「臣妾謝娘娘恩賞!」

「都回去吧」梁清月起身的瞬間身子略有晃動,秋荷一個箭步上前托住主子胳膊。

「娘娘!」許娟見人要走,突然出聲喚道:「臣妾有事相求。」

梁清月回身,面露憔悴:「說罷,何事?」

「臣妾身子尚未痊癒不宜侍寢,還請娘娘……」

許娟話未落音,梁清月掃了掃手:「知道了,本宮自會安排」說罷快步而去。

馬若靈與許娟對視了一眼兒,雙雙會心一笑。

出了宮門,眾人紛紛鬆了口氣,似完成了一樁任務。

馬若靈追上許娟道:「姐姐,妹妹明日需交長經一篇就先走一步了,回頭再去景福宮探望你。」

「你快去吧,不忙時來我宮裏再敘」許娟點頭笑道。

馬若靈應承后便朝反方向走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身影。

轉過宮巷,她回頭望了眼后立刻加快了步子:「蘭姐姐」

喬玉蘭側過半張臉似笑非笑道:「惠嬪妹妹怎沒與你的好姐妹一道走?」

馬若靈一臉委屈道:」也不知怎地,娟姐姐回宮后像是變了個人,對我格外冷淡.,我也總不能一直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喬玉蘭嗤鼻冷笑:「你與她一同入宮,眼下她自己一年半載的都不能侍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得寵,你還指望她能對你有多熱情。」

「這一點妹妹還真未曾想過」馬若靈聽聞委屈更甚。

喬玉蘭挑着眉眼道:「這後宮里表面都是姐姐妹妹的,可誰心裏沒揣著小算盤,表面過得去就行了何必當真計較。」

馬若靈語氣無奈道:「嗯,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妹妹也不奢求其他了」

此時一陣冷風刺骨襲來,喬玉蘭不禁攏了攏披肩道:「要說也不知這後宮里的女人是怎麼了,病的病倒的倒,弄得本宮現在每日都過得提心弔膽。」

馬若靈感概道:「誰說不是呢,以前每日請安時都格外熱鬧,可這不足一年的時間竟一下子少了三人,每每瞧著空置的座椅,我這心裏頭都不是滋味。」

「我聽人說這李美人生的病也格外邪乎,身上都奇癢難耐一抓就是血印,太醫換了無數方子都不見好。」喬玉蘭說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你說她是不是沾了什麼髒東西?」

馬若靈回頭望了望壓着聲兒道:「姐姐可知宮裏頭最近都在傳什麼話?」

「什麼?」喬玉蘭一臉興趣地側耳聽着。

「昨日我父親特准進宮探望,據他所言宮裏頭都在傳李美人這病也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所致。雖不致命,但確受着活罪。」馬若靈道。

喬玉蘭翻了個翻白眼十分不削道:「嘁,要我說啊,這說法並不可信。梅霜霜被毒還能說是有人嫉妒她得寵,可那李美人連皇上的邊兒都沾不上,誰會稀罕去害她?」

馬若靈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我總覺得所有傳言都不會是空穴來風,咱們日後還是都小心點為妙。」

喬玉蘭想到溫霜霜的慘狀,撇了撇嘴:「可不是么,梅嬪到現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可到頭來卻連個說法都沒有任由那兇手逍遙法外。若咱們真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一個下場。」

「娟姐姐這次回宮特意帶了個小醫女,據說凡事入口的東西都得經過她的手,想必是對人有所提防才帶她回來。」馬若靈頓了頓道:「姐姐,您說咱們要不要也弄個通識藥理的人入宮伺候着?」

喬玉蘭道:「娟嬪是有病在身皇上才會應准她帶人入宮,咱們這突然要弄人進來又怎說的過去?難不成告訴皇上是怕別人下毒不成?」

「可若真有人想害我們,豈不是防不勝防?」馬若靈一臉緊張地望着對方。

喬玉蘭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吃的都是自己宮裏的東西,御膳房人多手雜保不準就被人動了手腳」

「多謝姐姐提點」馬若靈恍然大悟:「昨個兒父親送了些南嶽的靈芝草來,回頭我讓流蘇送一些到您宮裏去,我給您的東西您儘管吃。」

喬玉蘭知那南嶽靈芝草是何等精貴,自然樂不可支道:「瞧你說的,我還能懷疑你不成!」

說話間兩人路過林蔭道,喬玉蘭指著兩旁光禿禿的樹木面露嫌惡:「這眼見着要過年了,宮裏頭卻一絲喜慶色也見不著,往年這時候早就掛滿了綾羅綢緞。」

馬若靈眼珠子一轉兒道:「世人都圖個好兆頭,開年那幾日若是冷冷清清的確實叫人瞧著不舒服。按理說,太子的喪期已滿半年了不是。」

喬玉蘭憑空翻了個白眼:「嘁,皇後娘娘心中的坎兒過不去,又怎會捨得讓其他人瀟灑快活。」

「對了姐姐,我聽說皇帝又下了徵兵檄文,可是真要打仗了?」馬若靈偏過臉兒向對方望去。

喬玉蘭四下望了望道:「我聽父親說是因梁國在閔水關駐軍十多萬,皇上這才不得不下了徵兵令。」

馬若靈捂著胸口驚呼道:「這麼說真要打仗了?」

「噓!」喬玉蘭朝她使了個眼色:「你小點聲兒,打不打仗誰也說不清,你可莫要到處亂說。」

「放心吧姐姐,我嘴巴可嚴著呢。」馬若靈又晚上對方胳膊道:「按理說,皇後娘娘可是梁帝的親姐姐啊,他應該不會連姐弟情分都不顧了吧?」

喬玉蘭聽她這麼一說立刻停下腳步甩開她的手兒道:「哎呦我說傻妹妹啊,姐弟情分和天下江山比起來算得了什麼?你怎麼這麼死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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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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