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江湖血雨

第四百零八章:江湖血雨

李紜涵等人下山已經有好幾天了。

但是,離開五清山的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張長老仍然感覺歷歷在目。

李紜涵倒是沒有十分誇張,穿着一身樸素的一副,女扮男裝拿着行李便除了青雲觀。

但是,這空尋和吳用可就麻煩多了……

吳用出山的時候,那可是七個老婆十里相送,抱着孩子那是走了多遠就哭了多遠。

這該死的傢伙娶了這麼多老婆,偏偏這些老婆對他都有情有義!

空尋雖然沒有吳用這麼有陣勢,不過,這傢伙居然帶上了三頭牛!

三頭牛,每頭牛身上還拴著兩罈子酒,這場面,可別提多滑稽了。

「我說這二位可都是人才,一個七個老婆十里相送,一個上戰場自帶口糧酒水。」

四人在酒館兒休息的時候,李紜涵不由的打趣起來。

他們下山這麼久,已經從五清山緊趕慢趕的來到了河上。

在這裏,他們得跟當地的中州牧守軍打好招呼,順便跟震雲觀的雷掌教共商一番事宜。

在此之後,再去荊州府,跟各大家族的理事開會。

這樣,河上的工作就算是做完了。

「我就納悶兒,這個地方天寒地凍的,什麼人會選擇在北方這麼冷的地方打仗?」

吳用問道,這下了五清山往北走,那可是越走越冷越走越冷。

這帶下山的三頭牛都快凍死了,還好空尋照料的不錯,這才勉強的帶到了河上。

幾人的衣服也從長衫長褲換成了棉衣棉褲,這河上的天氣可真是夠冷的……

「這眼瞅著就要立夏了,河上的溫度還這麼低。」

空尋打了個噴嚏,他雖然在河上待過一段時間,但是還是難免吐槽一下。

「我剛才聽酒館的老闆說,今年河上的寒潮還沒退,似乎是北海那邊有什麼動靜。」

北海的動靜?

這可就有點兒太籠統了,那片寒海就連島嶼都看不見,能看到的只有連綿的冰山和海浪。

河上的人們都不敢下海捕魚,雖然這裏毗鄰北海,但是,北海的浪頭實在是太過恐怖,再加上那飄忽不定的冰山。

任何時候,這裏都不是捕魚的好地方。

反而是分割河上河下的那條大河,確是捕魚的極佳地點。

哪怕是冬天,鑿開個冰窟窿,那肥美的大魚用網一收,也是數不勝數。

「不管出什麼動靜,若是有人敢上岸,那就……」

李紜涵冷哼一聲,那些蠻夷若真是敢入侵的話,可別怪她紜涵郡主心狠手辣了。

「我們先去哪裏?」

「這裏距離震雲觀很近,我們可以先去震雲觀看看。」

的確,從五清山下來,到震雲觀也就是這幾天的路程,若是直接去荊州府,反而會路途遙遠。

倒不如先去震雲觀打個招呼,見一見那雷雲龍雷掌教,隨後在前往荊州府。

「那就這麼定了,吃完這頓,我們就直接趕往震雲觀。」

幾人吃過飯之後,便匆忙上路,震雲觀位於河上的雷嶺之上。這雷嶺就很奇異,說它是山吧,它的高度也不怎麼高。

但是,他還真是屬於北境山系的一員,且雷嶺這個地方十分邪門,哪怕是晴空萬里只是,也能在山裏聽到轟隆的雷聲。

所以,當初震雲觀的老祖宗才會將道觀建在這裏。

四人馬不停蹄的趕路,也就是兩個時辰的功夫,就見到了震雲觀的山門。

「不太對勁。」

張鶴皺了皺眉頭,看着這震雲觀的山門,感覺似乎是有什麼問題。

「怎麼?張長老莫非是發現了什麼?」

「我總覺得,這山上有一股煞氣。」

還沒等張長老說話,空尋就已經得出了結論。

「莫非是,震雲觀出了什麼事兒?」

說完,李紜涵直接快速的沿着石階向山上跑去,剛跑到半山腰,就看到被人殺戮的震雲觀弟子。

「這……」

看着這渾身是血已經死去多時的震雲觀弟子,李紜涵吃了一驚。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在八大家的地盤上鬧事兒!

而且,這絕對不是小事兒,說不定,有人夜襲震雲觀。

「吳用,看看這人死了多久?」

吳用上前,摸了摸這人的屍體,已經冰涼。

「天氣太冷,但是,從經脈的僵硬程度來看,至少已經死了七八個時辰了。」

如此,那便是昨天晚上死的?

「快,上山,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李紜涵腳步輕盈,三兩步便越上了石階,三個漢子穿着棉衣棉褲,可是沒有這郡主靈巧。

空尋也顧不得自己的三頭牛了,直接跟着他們跑了上來。

李紜涵在來到震雲觀的時候,直接恨得咬牙切齒。

這震雲觀的門口,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個弟子的屍體,無一生還……

走進去,院子裏有着十分明顯的打鬥痕迹,這些院子裏的屍體,全都是震雲觀的三代弟子。

往道館裏面走去,正殿前面,三個二代弟子的屍體被直接用木樁刺穿,狠狠地釘在了正殿前的門柱上。

「太殘忍了……」

這三位二代弟子,李紜涵雖然不認識,但是,看着裝,應該是比較受寵的二代弟子。

走進道觀內,震雲觀正殿所供奉的是雷道人——雷祖之像,如今這雷祖之像上,全都是血印子。

在正殿裏,也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弟子,這麼一看,應該是正在殿內做工的雜役或者三代弟子。

在雷祖之像的正前方,地上,用鮮血寫着四個大字。

「雲端必亡。」

看到這四個大字,李紜涵恨得牙根兒痒痒。

這震雲觀內,二代以下的弟子全部死亡!

這種殺戮,究竟是誰造成的!

而且,從傷口來看,都是被一刀致命的砍中了他們的心脈。

這種情況,在雲端帝國已經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

「郡主!有活人!」

空尋跑到大殿之中喊道,李紜涵聽聞,直接隨着空尋離開大殿。

在偏殿之中,一個藏在衣櫥內的婦人和孩子免遭於難,兩人止不住的哭泣。

這兩人是二代弟子雷風的家屬,而那位二代弟子雷風,已經被人釘在了正殿的柱子上。

「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鶴問道,那婦人啜泣著說道:

「昨天夜裏,有人要拜山,相公出去迎人,結果,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嘈雜的哀嚎聲……」

「隨後,一位三代弟子闖進了門,直接將我和孩子鎖在了衣櫥內,並且叫我們千萬別吭聲。」

「然後……然後……」

這婦人實在是說不下去了,李紜涵看了婦人一眼,死死地握住了拳頭。

「這是謀殺。」

張鶴轉過頭對李紜涵說道:

「而且,我懷疑,是一個針對性的謀殺。」

「雷雲龍掌教呢!」

李紜涵問道,婦人啜泣了兩聲說道:

「掌教……掌教昨天下午帶着幾個三代弟子前往荊州府置辦藥材了……」

「時間抓的也很准。雷掌教什麼時候回來?」

「只怕,得兩天後。」

婦人說完,張鶴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來血洗震雲觀,有什麼所圖?」

空尋問道,李紜涵將她在大殿之中看到的東西說了一通,眾人都覺得,這似乎是叛亂的前兆。

張鶴長老捋了捋鬍子,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這事另有蹊蹺。」

「夫人,這震雲觀的老祖何在?」

「老祖?老祖在後山禁地靜修……該不會?」

「走,去看看!」

說完,李紜涵直接拉着婦人抱着孩子便向著後山走去。

從震雲觀出來,走到雷嶺的後山,這一路上也是有不少屍體,看來,這給閉關老祖送生活用品的弟子也沒能倖免。

「前面便是老祖的靜修地!」

婦人抱着孩子指了指前面的一處吊腳高樓,李紜涵直接奔赴過去。

「吳用,護好婦人,我隨郡主一同前往!」

張鶴的腳步也不慢,直接跟着李紜涵直接奔了過去,吳用和空尋站在這夫人兩邊,宛如兩尊門神一般。

李紜涵剛剛踏入這吊腳高樓的小院,便看到一地血跡。

在這裏伺候的弟子,也都被盡數殺死。

「這……不留活口?」

李紜涵看着倒在地上的這些屍體,精準而乾脆的直接一刀斃命,這般功夫,絕非普通人……

「有人么!」

李紜涵走進吊腳樓內,喊道,但是,無人回應。

一層一層的上樓,每一層樓都空無一人,直到李紜涵來到頂樓,才看到一個人影。

這個人,盤膝而坐,似乎在運氣療傷!

幸好!還有個活人。

李紜涵湊近一看,這人他認識,當初雷雲龍掌教繼位之前,便是這老爺子擔任的震雲觀掌教一位。

他是雷雲龍掌教的父親,雷震天!

這幾位掌教的名字,那是一個比一個誇張,又是龍又是天的,彷彿跟他們所修行的功夫一樣,都得聲勢浩大。

「何人?」

雷震天老祖緩緩睜開眼,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面生。

但是,這人身上並無殺氣,所以,雷震天老祖便沒有急於出手。

「雷老祖,我是李紜涵。」

聽到李紜涵的名字,雷震天先是一楞,隨後急於起身行禮,但是被李紜涵攔住。

這老祖傷得也不輕……

李紜涵拿出了一顆丹藥,這是青雲掌門給她用來治傷救命的丹藥,然後一股真氣打入了老祖的身體之中,幫他將這丹藥的藥力融開。

「多謝郡主,只是,老夫這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這也僅僅能讓我多撐兩天罷了。」

看了一眼這老祖的刀傷,李紜涵感到一陣惡寒。

胸口一刀,腹部一刀,小腿一刀。

這三刀及其狠辣,若是尋常人,恐怕早就失血過多死了。

但是,這雷老祖也算是修為強橫,化神二階的水平倒也是能頂住。

「老祖,發生了什麼事兒?」

「有人慾圖奪取星辰令!」

李紜涵愣了愣,這星辰令是何物?

星辰令,便是當初五王之亂時,與瀚海令,黑炎令並稱五大聖令的令牌。

這五大聖令,黑炎令和瀚海令已經被陸城收入囊中。

星辰令的話,如此看來應是被這老祖所保管。

「只有一人,實力強勁,刀法精湛,將下層弟子屠戮之後,前來頂層與我一戰。」

「此人功力太過深厚,我根本難以及其項背,被他三道砍傷之後,便奄奄一息。」

「他拿走了星辰令?」

李紜涵問道,老祖搖了搖頭。

「星辰令已與我化為一體,我若不死,星辰令根本不會現身!」

「我用假的星辰令騙過了他之後,他並未與我為難。」

老祖說完,深吸了一口氣。

「他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

「他說了什麼?」

李紜涵問道:

「他說:『待他重歸之日,便是雲端帝國滅國之時。』」

這一句話,可謂是及其的狂悖了!

「你可知他的身份?」

老祖搖了搖頭。

張鶴此時也走上了頂層,看着正在調息的雷老祖,皺了皺眉頭。

「張長老,你也來了?」

兩人似是舊識,張鶴湊過來把住了雷老祖的手腕。

感受了一番脈搏之後,他面色凝重。

「老夥計,你中毒了?」

「什麼毒不毒的,挨了這三刀,我沒死已經是萬幸了。」

雷老祖倒是看得開,這可是把張鶴弄得着急了。

「你平躺下,我給你解毒。」

說罷,他和李紜涵將雷老祖放平,張鶴直接一個陣法打了出來,一股翠綠的真氣打進了雷老祖的身體之中,隨後,他直接吐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液。

「感覺怎麼樣?」

「舒服多了……」

張鶴端詳了一下這頂層的環境,的確是一副大戰之後的場景。

「那人,是教派眾人。」

李紜涵說道。

「而且,修為不低。」

張鶴思索了一番后,做出了一個判斷。

「或許,是七大行者之一。」

……

荊州府,此時的雷雲龍雷掌教正在喝酒,跟着的幾個小輩已經被他給灌趴下了。

論喝酒,他雷掌教可是誰都不服!

好不容易出來置辦藥材,那自然是得趁著這功夫,好好地喝上一喝。

「掌教,差不多就別喝了吧。」

一個婦人勸道,這婦人懷中抱着一個娃娃,娃娃沖着雷雲龍露出了笑臉。

「爺爺,抱抱!」

娃娃倒是完全不怕生,直接湊過去想要跟雷掌教討親熱。

「好傢夥,這小傢伙,跟老子還真有緣!」

雖然並不是自己的親孫子,但是,雷掌教跟這小傢伙可是親昵的不得了。

「翠翠,給那臭小子準備棉衣了么?」

「回掌教的話,做棉衣的布料和棉花我都已經買好了,等伯秦回來,就能穿上新棉衣了。」

聽到這姑娘的話,雷掌教泯然一笑。

「嘿,雷伯秦那臭小子,能有你這麼賢惠的妻子,絕對是他的福氣!」

說完,懷中的娃娃哈哈直笑,抓着雷掌教的鬍子便玩了起來。

「哎!這小子,真夠頑皮!」

這一老一小玩的正起勁兒的時候,一個信鴿從窗外飛來,信鴿的腳上掛着一封信。

雷掌教將這孩子放到了他母親懷裏,走向了窗枱,把信鴿腳上的信打開,仔細的看了看。

信還沒看完,雷掌教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他越看,臉色越難看,看到最後,直接一拳頭將桌子給錘爛!

「哇……」

娃娃看到發怒的雷掌教,一聲直接哭了出來,雷掌教一腳踹醒了正在熟睡的一個弟子,吼道:

「都他媽給我起來!現在,立刻,馬上回雷嶺!」

「該死的教派,你敢動我震雲觀,我就與你不死不休!」

說完,雷掌教將幾個三代弟子都踹醒后,思索了一番。

「翠翠,你別回去,你直接去太守府,找江城子那老東西,告訴他,直接派人到震雲觀接應老子!」

「然後,你就去郊區找洛琳依!在洛琳依那好好避一避風頭!」

「快點兒快點兒!現在直接會震雲觀!」

「我倒是要看看,那教派想幹什麼!」

雷掌教雷厲風行的直接衝出了酒館,一位三代弟子扔下一袋兒銀兩之後便跟着他跑了出去。

此時,在街道的馬車上,兩個姑娘看着雷厲風行的雷掌教,不由得有些納悶。

「姐姐,這雷掌教是去幹什麼?」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家裏有急事兒?」

這兩位姑娘,皆是絕色之人,若是在大街上走動的話,一定會招來數不清的目光。

「我們要不要前去問一問?」

年紀小的那姑娘問道,姐姐搖了搖頭。

「若是雷掌教有急事,自然會告訴我們,畢竟,在荊州府,洛家還是說得上話的。」

姐姐的樣貌要比妹妹更加出眾一些,那種如同盛開花蕾一般的容顏,讓人看了就會魂四夢繞。

而妹妹,尚未張開,如同含羞的蓓蕾一般,自然是沒有姐姐那般令人憧憬。

「上次你跟我提起的那個占你便宜的臭小子,我倒是打聽到了他的消息。」

姐姐一說,妹妹直接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他似乎已經從外海歸來,所受的傷勢也已無大礙。」

「現在應該在拜雲山參加天下大比,據可靠情報,這小子已然進了正賽。」

妹妹聽完之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何許人也,能讓我這妹妹惦念的,必然不是尋常青年吧。」

「如今你我二人已將家族握在手中,父母大仇已報,你若是想追他去,姐姐不攔你。」

妹妹有些羞澀的看着姐姐,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了……我還是在修行一段時間。」

「現在的我,恐怕仍是他的負累。」

「傻丫頭,他若心裏有你,自然不會把你當為負累的。」

「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呀。」

姐姐一笑,看着略有些拘謹的妹妹,這妹妹年紀不到二十,這一顰一笑之中雖然已是比較成熟,但是,仍然留存着之前的小女生模樣。

這兩人,一個是雲端帝國四大美女之一的北國飛雪洛琳依,一個便是與楊銘失散一年的房怡玥。

或者,叫她的本名,洛依悅更加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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