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審判
蘇子凝被兩個警察帶走，安吉一路跟在身邊，焦急地問道：「經理，經理你看看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該做點什麼啊！經理！」
在安吉的一路呼喚之下，蘇子凝總算是回過神來，她看着安吉的眼神依然有些空洞，已經走到了警車前。
警察在後面推着她上車，蘇子凝狠狠踉蹌了一下，她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去找韓總，」她最後說道，「去告訴韓梟。」
說完，就被帶上了警車。
後面的事情，蘇子凝無法記得，關於這段，她的記憶選擇了自動忽略，她幾乎渾身縮成了一團，只記得坐在她旁邊的那個警察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對另外一個說道：「早知道這麼害怕，當初幹什麼去了。」
「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蘇子凝慌亂地搖頭，淚水在她的臉上凝結，但是，沒有人聽見她的呢喃，也沒有注意到縮成一團的她。
再次有記憶，是在審訊室裏面，冰冷的四面牆壁，只有一站強燈照射著，顯得臉很大很白，蘇子凝幾乎睜不開眼睛，她的意識已經處在了遊離的狀態，只記得對面的女警察問她，「是你偷的項鏈？」
房間四面傳來空蕩蕩的迴音，蘇子凝的心裏也空蕩蕩的，空的她有些害怕，「沒有，不是我。」她小聲說道。
女警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翻開了手中的卷宗，「這裏的記錄顯示你，曾經殺過人？」
蘇子凝只覺得胸口一滯，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燈光下，她的臉色幾乎慘白。
另一邊，安吉匆匆忙忙地打快車回到了公司，直接奔向了韓梟的辦公室，這一路上，已經聽見了不少人的談論。
「唉，你聽說啦，蘇經理又出事了。」
「哼，她總出事，」另一個說道。
「這回不一樣，這回是出大事了，聽說她偷東西，偷的還是蘇夢吟價值連城的項鏈，還被當場抓包，聽說，蘇夢吟想原諒她來着，但是經理死不認罪，只好交給警察了。」
另一個說：「那這下，可不是要將牢底坐穿了？」
安吉一邊穿過嘈雜的辦公區一邊暗暗腹誹，消息傳得跟她坐車一樣快，想想都知道是蘇夢吟的功勞，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蘇子凝的罪行。
「偽善？不知好歹？」韓梟念著這幾個詞，手機摔到桌上，聲音一響，助理打了一個寒顫，「韓總，也許是裏面有誤會。」
「誤會？」韓梟語氣平淡，可是鳳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縫，助理知道，韓梟是真的動怒了，越是平靜，就說明他現在越是生氣，「蘇子凝最怕的就是警察，蘇夢吟倒是會抓人軟肋，走。」
說着，韓梟就大步出了門，助理想了想，立刻知道了什麼，跟在韓梟身後。
安吉正好迎面趕過來，「韓總。」
她剛喊了一聲，韓梟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好像趕着去做什麼事，沒有時間搭理她，而他渾身上下生人勿進的氣場，不僅讓議論紛紛的辦公室安靜了下來，也讓安吉沒有第二次喊住他的勇氣，只能從後面拉住韓梟的助理，「進哥，我們經理出事了，需要跟韓總說一聲。」
徐進輕輕掙脫安吉的手，淡淡說道：「這件事，韓總已經知道了，但是韓總現在有事要做，安吉小姐再等等吧。」說着就繼續往前走。
「可是，」安吉幾乎要哭出來，一路跟着徐進往前跑，「可是去玩了，經理就完了，她……」
徐進已經皺着眉，打斷了安吉的話，「我們都知道了安小姐，你先等著吧，我們還有事。」說着，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安吉的視線。
安吉捂住地靠着辦公室的門，看着韓梟冰冷的背影漸漸消失，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經理，我真的儘力了，可是……可我幫不了你啊。
蘇子凝已經昏昏欲睡，在經歷過了一輪審問之後，她已經精疲力盡，但是經驗告訴她，這休息只不過是暫時的而已，她始終咬死自己沒有偷東西，審訊沒有辦法繼續，他們肯定還會繼續問下去的。
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監控之下，這種高度的控制也是壓力的來源之一，她努力穩住心神，讓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但是精神卻不由自主地恍惚。
再醒來，是被開門的聲音吵醒的，她知道，新一輪的審訊又開始了，疲憊地張開眼睛，女警官正站在面前，沒有坐下。
「醒了？」見她睜眼，女警官說道，「出來吧，有人保釋你了。」
保釋？難道是安吉來了？
遠遠就聽見笑聲，已經客套的聲音，是徐進，徐進來了，難道是韓梟？她緊走了兩步，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外，果然，正廳坐着的韓梟也回過頭來，與她四目相對，她人生中最落魄的一面，恰好，又被韓梟，看個正著。
一瞬間四目相對，蘇子凝的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張了張嘴，那句謝謝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韓梟似乎也沒給她說謝謝的機會，淡漠地說道：「走吧。」好像他只是意外出現，偶爾見到，然後讓她一起順路回去。
這就是權力的一切，蘇子凝前一秒還在為自己要在這裏待多久而發愁，但是現在已經重獲自由了。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跟在韓梟身後出了警察局的大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外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有扛着攝像機的，還有的年輕男孩，一張血氣方剛的臉，一看到蘇子凝，就大聲吼道：「快看！是那個濺人出來了！」
濺人，蘇子凝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用這麼惡毒的一個語言去形容一個女子，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呼百應，剛剛從審訊室裏面出來的蘇子凝臉色有些蒼白，那人好像沒看到一樣，指着她的鼻尖：「就是她！就是她處處跟夢吟過不去，還偷夢吟的東西！就是她不知好歹，給我打她！」
說着，這些人就好像早有準備一樣，蜂擁而上，雖然韓梟和助理已經儘力護著，可是蘇子凝還是被打了好幾下，其中還有一個人將蘇子凝狠狠推倒在了地上。
人實在是太多了，將蘇子凝和韓梟兩個人衝散開來，就在蘇子凝倒地的時候，韓梟盡了全力去扶她，但是還是眼睜睜看着她身上被狠狠踩了好幾腳。
「別打了，別打了！」徐進一邊往人群的方向擠，一邊大叫，但是憤怒的人群哪裏還能聽得見？